第三十八章 鬥智(下)

五年在精神病院,別的沒有,時間大把,自從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與正常人大不相同後,經曆過最初的迷茫和恐懼,一些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想法也浮現到腦海中,第一個當然是搞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第二個就是把這件事相關的人都找出來,評估風險程度,第三……

“傳說中,厄運之子從地獄而來,給人類帶來毀滅,而神則派諾亞來拯救世人……”

想到西蒙說過的那個傳說,門丁不由得睜開雙眼,死死瞪著前麵,似乎想瞪出虛空,找到所有問題的答案。

夜色更深,街道上的行人不減反增,警察局邊上小巷裏卻死寂一片,剛走進來,門丁就鬆了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舒暢了許多。

“這裏什麽味兒啊了?”聞璐捂著鼻子,各種嫌棄,“喂,你那什麽表情?難道你喜歡這種味道?怪人。”

“你不覺得這裏很安靜嗎?”門丁頭前帶路,“外麵的喧囂跟這裏沒有關係,最主要的——”

這裏一個監控都沒有。

門一打開,老貓就搖頭擺尾地來迎接。

“呀,好可愛……”貓狗無疑是對女人最大的殺手鐧,聞璐瞬間被征服,蹲下來摸老貓的頭,老貓也很友好地蹭了蹭她,盡量顯得親民一些,就是門丁看到,它眼中的寒光和警惕。

“來見見我新交的朋友,老貓,”門丁咧著嘴,“給我甩了一路的臉子,現在看到我朋友,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這就是你說的朋友?”聞璐還想再摸,老貓已經跑開,她隻好意猶未盡地站起來,“哎呀,人家不知道嘛,你也真是的,養隻貓,還非說是你朋友,我還以為——”

“一樣的,一樣的,”門丁把吃的都放在桌子上,“活人和死人一樣,動物和人一樣,我們都一樣,沒分別,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我現在很餓,你不餓嗎?”

老貓在此時從角落裏跑過來,嘴裏叼著一堆東西,還有拖到地上的,走近了,門丁才發現,那是幾根電線,連著鑽孔探頭一類的東西。

門丁笑了,笑的很開心,他拿了個塑料袋,把買來的食物一樣弄點,又把老貓抱到桌上,“幹得漂亮,吃吧,都是你的。”

“喵……”老貓對於自己得到的報酬十分滿意,蹭了蹭門丁的手,來到自己的大餐前,正式開動,邊吃邊發出滿意至極的呼嚕聲。

聞璐都看傻了,“我的天哪,這還是貓嗎?這是黑貓警長啊!”

“甭廢話,”門丁伸手,“拿來吧,你說你不要,都給我的。”

“好啦,真是——”聞璐一邊嘀咕,一邊拿出那個紅布袋,“人與人之間就不能多點兒信任嗎?”

把布袋平攤在桌上,聞璐沒有馬上打開,反而在隨身帶的一遝符紙內找到一張,在空氣中抖了兩抖,符紙無火自燃,火苗和灰一齊落在布袋上,剛才還看起來空無一物的布袋轉眼就鼓起來,東西稀哩嘩啦的掉了一地。

別說門丁,就連正胡吃海塞的老貓都被嚇了一跳,叼著半塊炸雞,跳起老高,背毛都炸起來。

門丁索性坐到地上,視滿地錢而不見,耐心地在那些光盤裏翻來撿去。

“怎麽樣,我的戲法不錯吧?”聞璐要是有尾巴,現在一定翹到天上去了,“乾坤如意袋,我師傅壓箱底的手藝,可惜我練的不夠熟練,他老人家可是能隨手折個紙袋,就能施法的,我用布袋,勉強湊合,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請你演個戲怎麽樣?”門丁揣起一張光盤,笑的人畜無害,“隻有你一個人,本色出演,就在這裏,呆個通宵。”

“你想幹嘛?”聞璐又想歪了。

我倒是想,門丁狠狠咽下口水,端正態度,“我要出去辦點兒事,但是又不方便正大光明出去,所以得請你幫個忙。”

在聞璐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門丁走到西北角,手在牆上劃動,“隱藏在大地之中的力量,請賜予我無上得力量……”

牆壁顫動起來,神奇的是,隻在他剛才劃動的範圍內,別的牆麵幾乎完好無損。

“嘩啦……”

牆上的紅磚也不知有多少年了,鬆動以後掉在地上鏗鏘作響,幾乎沒有破損,可想而知當初修建的時候選擇的材料質量得有多棒。

牆磚掉在地上後,露出後麵一扇包著黑漆的鐵門。

“你怎麽知道這裏有道門的?”聞璐眼睛裏閃出小星星。

“我曾經辦過一個案子,”門本上手試了試,很利索地就把門把手掰下來,“犯罪份子藏匿在城市的地下管道裏,為此我曾經專門找過相關的所有資料,包括警察局曆年改造的圖紙,雖然不夠全麵,但是足夠讓我搞清楚,這間地下室裏有通往城市地下水道的應急通道,當初為了戰備和疏散人員,還有以防萬一,讓機動兵力在潛在敵對勢力封鎖全城後,悄然從這裏進出,到達城市各處,可謂用處多多,可惜的是在曆年的改造後,這裏逐漸被人遺忘。”

“你的法術好厲害的樣子,教我好不好?”聞璐的思路真可謂天馬行空,轉移話題速度之快,比她的臉變的還快,“又能拆牆,又能撬門……”

“咚——”門丁屢試無功下,大腳踹向鐵門,沒想到竟然把門踹開了,驚喜之下,他也顧不上回答聞璐的話,“在這兒呆著,最好再整點兒音樂出來,我先走一步。”

今天要是不試一下,恐怕一晚上都睡不著了。

“哎,你就這麽走啦?”聞璐氣苦地踢腳下的磚頭,“真是不解風情的家夥……咦?”

地上的磚頭隨著她腳踢的向前滾動,其他的磚頭也跟著排起隊來,怎麽掉下來的,又怎麽回到原位,連地上的土渣和灰塵都一點不剩地回到原位,看得聞璐又發了好一陣呆。

天色更晚,邢海川放下手裏的望遠鏡,“奇怪,真這麽老實?還是色欲熏心,打算跟那丫頭發生點兒什麽?不是他的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