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0章 劍魄重生

張天羽望了望淩雙兒,小聲說道:“錦娘,四叔,我們外麵說話。”

林錦和雷四點點頭,慢步來到船頭。

“看來此番江南行凶險萬分,大家務必小心又小心。以後阿錦身邊必須有兩人同時陪伴,此事就交給雙兒和九妹,以防不測。”

“這麽保密的事情,除了至尊,旁人怎麽會這麽快知曉?”

“會不會是朱晗月?”張天羽疑惑問道,“她雖然貴為公主,但行事作風卻不走尋常路,一時說漏了嘴也說不定。”

“當初至尊那邊也就五個人知道此事。或許是有可能,但是天羽,你是怎麽知道的?”雷四反問道。

張天羽便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訴說了一遍,當然了,必須漏去了他和張妞的事情。

“又是那個黑衣人,到底什麽來頭,他糾纏你多久了?”

張天羽想了想,道:“從昆侖派的果蔬園我教張妞劍法開始,他就一直在尋找機會。他起先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拿到張妞手中的藏寶圖。後來他拿到了,還是糾纏不休。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黑衣人好像有與我合作的意思。”

雷四捋了捋胡須,歎道:“江湖如此險惡,還是死亡穀好。阿錦,等事情忙完了,我們就辭去盟主一職,我們帶你爹和我師傅他們回死亡穀過著我們優哉遊哉的生活吧。”

張天羽心裏也已厭倦了江湖,聽雷四提起隱居死亡穀,脫口而出道:“我也去。”

“你?”林錦和雷四同時四目鄙夷的看著他。

見他們異口同聲的質疑,張天羽感覺異常的尷尬,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他低眉垂目著,忽然瞥見自己手裏的龍魄烈火劍,眼神一亮,道:“四叔,除了金牌的事情,還有人打這把龍魄烈火劍的主意。”

說完,張天羽雙手鄭重的把劍還給雷四。

雷四接過龍魄烈火劍,“錚”的一下抽出烈火劍,仔細端詳著,繼而感歎道:“此劍還是隨你吧,我駕馭不了它,也不想埋沒了它。”

“四叔,這,這是你的劍啊。”

張天羽看了看雷四,又望了望林錦,感覺他們今日表情特別反常,似乎話裏有話,隻是沒有說出來。

林錦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便走回船艙裏去。

張天羽感覺事情不對勁,他們居然沒問誰對此劍感興趣,就這麽把劍送給他了。

“天羽哥,你們昨天去哪裏了啊?”

張天羽回頭望時,見雷十音一臉的天真爛漫,頓時來了精神。

“音兒,你的真氣應該恢複如初了吧。”

“你猜啊,天羽哥。”

“我猜啊,你還想和我雙修。”

“討厭!我現在的真氣比之前增加了很多,隻是手裏沒有稱心的拂塵,而我又不使劍。”

“早說啊,昨日閑逛的時候買一柄不就好了?”

“那是用來掃灰塵的好不好啊。我的拂塵是用特殊的材料做的,算了,有空你教我劍法吧,和妞姐一樣的劍法,我感覺比拂塵用起來更加帥氣。”

張天羽撓了撓頭,笑道:“還是妞兒來教你吧。”

“什麽嘛,天羽哥你偏心。再說了,妞姐走路一瘸一瘸的,哪裏能教我啊?”

“她受傷了?”

“我怎麽知道,不是和你一起回來的嗎?他們還說你太壞了,欺負妞姐。”

張天羽心裏一驚,問道:“誰說的?”

“我不知道,反正在我住的那個房間隔壁有人說的,我聽到了。天羽哥,妞姐怎麽著你了,你要欺負她?”

張天羽感覺十分尷尬,支支吾吾道:“你,那你以前學過劍法嗎?”

雷十音眼珠翻轉,想了想說道:“應該隻有一點點吧。”

張天羽點了點頭,輕聲道:“劍的基本技法有劈、刺、點、撩等等,我現在做一遍基本動作,你看好了啊,我隻做一遍的。”

說完,便拔出烈火劍,在雨中演練起來。

一套完整的基本劍術演練完畢,卻發現雷十音坐在一旁打瞌睡,不禁搖頭歎息。

這時,船艙內緩緩走出一個人來。她眉間的惆悵和明眸之下的淚痕清晰可見。任憑船艙外風雨肆虐,絲毫不能遲滯她的溫柔的腳步。

她的眼神始終凝視著他,不曾離開。他的目光剛一碰到她,卻覺得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

他被人稱為天下第一劍客,但此刻卻被那幽怨的眼神逼得步步後退,直到無路可退。

“雙,雙兒,你……”

“你為什麽要後退,為什麽不敢直視看我的眼睛,為什麽?”

“雙兒,你身體剛剛恢複,不能淋雨……”

“看著我的眼睛,你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睛……”

張天羽受不了淩雙兒那淩厲的眼神,迫不得已轉過身子,雙手趴在欄杆上,一語不發。

“天羽哥,你太令我失望了,從來沒有對你如此失望過。你的心經,我,我這就還給你……”

張天羽聽得醉唐劍出鞘的聲音,趕緊轉過頭去,卻見淩雙兒正要用劍來劃她自己的臉!

大駭之下,他沒有一絲考慮的時間,伸手去攔……

血!殷紅的血從張天羽的手腕處緩緩流出,滴在船甲板上,在雨水的衝刷下,化成朵朵紅色的傷心花。

“天羽哥!”淩雙兒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雨水亦或是淚水早已朦朧了她的雙眼。

她拚命的搖著頭,突然後退了幾步,醉唐劍“哐當”掉在甲板上,一扭頭,捂著臉抽泣著跑回船艙裏去。

一旁打瞌睡的雷十音聽到“哐當”之聲,驚醒過來,見淩雙兒捂著臉跑回艙內,再看張天羽時,見他神情呆滯,手臂上的血不斷滴到甲板上,趕緊跑過去。

“天羽哥,雙兒姐姐要殺你嗎?”

雷十音邊說邊撕下自己的裙衣一角,把他的傷口捆住,然後拉著他往船艙內去。

“天羽哥,剛才,剛才我不知不覺中睡著了,你,你不會怪我吧。”

張天羽搖了搖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一聲不吭,木然的往自己的船艙走去,他或許要靜一靜才好。

天山派,冰封大廳。

季龍嶽一早收到飛鴿傳書,上麵要他派人秘密潛入北方鏢局,探聽西域來的五強人的消息。

該派誰呢?雖然季龍嶽首先想到的便是雲影,但她是大劍師,一般是不出活的。

其餘三個劍師潘龍、南虎和關豹,吃吃喝喝還行,要他們潛入北方鏢局探聽情報,還是算了吧。

正當季龍嶽絞盡腦汁之時,淩無敵來到冰封大廳。

季龍嶽見淩無敵不請自來,甚是驚訝。他恭敬的請夫人上座,然後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遞上,才坐回自己的掌門座位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罷,什麽事情讓你為難了?”

季龍嶽見淩無敵開門見山,笑道:“夫人,你的十三鷹誰的輕功最好?哪個人腦子最靈活?”

“怎麽?要動我的十三鷹?門都沒有,你不是有黑風四煞嗎?”

“那四煞哪能比得上你的十三鷹呢?”

“那是!不是我小瞧了你們天山派,都說天山派人數少,但個頂個的,現在看來,都是些草包,不堪大用。”

“夫人說的是啊,所以還要仰仗夫人的人啊。”季龍嶽恭維的話讓淩無敵十分受用,她想十三鷹也該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你先說吧,什麽任務。”

季龍嶽便把剛到手的小紙條交給了淩無敵。

淩無敵展開紙條後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那五人組霸道無比,十三鷹怕遠不是他們的對手,隻怕有去無回。”

季龍嶽笑道:“夫人,又不是派他們去刺殺,而是偷偷過去刺探情報就可以了啊。”

“不去不去,既然是刺探情報,你派幾個普通弟子去不就行了?”

“這麽重要的事情,普通弟子怎麽能勝任?我看鷹老二非常狡猾,他的個子不高,能行!”

其實十三鷹中雖然鷹老二是核心中的核心,但淩無敵一直不喜歡他。不為什麽,或許是他讓人不可信的那雙眼神吧。他遠沒有鷹老大讓淩無敵感到踏實。

“就他一個人去?”

“能做事的就那麽幾個人,多了反而引起別人懷疑。”

兩人商量完畢後,便派出鷹老二去北方鏢局刺探五人組的消息。

就在鷹老二走後不久,在冰封大廳內喝茶的季龍嶽和淩無敵就聽到演武場上乒乒乓乓的。

不一會兒,弟子來報,說雲影等劍師和季鳳在場內亂鬥,已經傷了好幾個弟子了。

季龍嶽想到那季鳳才躲在禁地裏沒幾天,居然大白天的出來生事,要不是他收留,他的小命早已被北方鏢局收了去。想到這些,季龍嶽頓時怒不可歇,跑出大廳,一個縱身掠到場上。

雲影見季龍嶽出來了,捂著胸口,用劍指著季鳳,吃力道:“掌,掌門,他瘋了。”

季龍嶽怒視季鳳,道:“季鳳,你幹什麽!”

“幹什麽?哈哈哈,如今我習得玄陰劍法和真陽劍法,還怕你們嗎?這天山派應該屬於我的,現在是,將來也是,誰敢反抗,就是死!”

季龍嶽心想:“壞了,禁地裏的那個山洞,居然被他找到了,但是以他的資質,如何這麽快就學會了玄陰劍法?難道是雲影教的?”

季龍嶽望著雲影說道:“他怎麽會玄陰劍法,難道你?”

雲影搖頭道:“掌門,不是我教他的。”

話說間,季鳳一展胳膊,那冰魄寒光劍的劍魄就出現在他手上,顯得熠熠生輝。

“你!你怎麽會?”

季鳳得意道:“告訴你吧,我早先吸了張天羽那廝的全部真氣為我所用,連他的劍魄都一並歸了我,我才是天下第一劍客!”

季龍嶽心下大吃一驚,怒道:“你敢怎樣,有本事去懟北方鏢局啊,對付你的大伯,算什麽本事!”

季鳳笑道:“你別用激將法,對我來說沒用。以我現在的功力,先占個地方做基地,以後再圖長遠之計,不急不急。”

“願跟隨季鳳掌門的,都站到我們這邊!”

潘龍南虎關豹等三劍師真不愧是牆頭草,見季鳳勝券在握,頓時搖尾乞憐的站在他身後,還蠱惑其他弟子。

眾弟子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雲影怒道:“潘龍你們這些走狗,以後有你好看的!”

雲影剛說完,一道劍輝閃過。雲影用輪回劍一攔,還是被玄陰第九劍的劍輝轟得老遠。

“噗呲!”雲影吐了一大口血,掙紮著站了起來,默默的走到季龍嶽身後,和淩無敵並排站著。

季龍嶽心想季鳳現在的劍法至少達到第九劍,而他自己卻隻有第七劍的水平,遠不是季鳳的對手。如果此時和他動手,後果不堪設想,不如先穩住他再說。

想到這裏,季龍嶽說道:“反正我這個副掌門也就是個閑職,你要當掌門,那你和武林盟主林錦爭啊。”

他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先前那般的盛氣淩人,反而透漏出良情擇木而棲的情懷。

季鳳雖然是個色魔,但這番話他還是明白的。隻是他現在很不喜歡季龍嶽,嫌他礙手礙腳的,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麵對季鳳目露凶光,季龍嶽一時心裏也發毛,心想萬一他想殺我,可怎麽開溜才好?

“你讓我住禁地,想凍死我啊。現在整個天山派都是我的,你要麽滾出天山,要麽你也住禁地!”

麵對如此囂張的季鳳,站在季龍嶽身後的雲影恨得牙癢癢的,她輕聲道:“掌門,大不了我和你聯手和他拚了。”

站於一旁的淩無敵連忙用眼色阻止雲影,讓她不要急躁,見機行事。

雲影雖然忌恨季鳳,但想到她自己大仇未報,也隻有硬生生的把怒火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