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久仰大名
說著就抓起筷子低頭吃飯,再也不理極臻這廝。
他這人簡直惡劣、惡毒、卑劣、陰毒啊!此仇她顧晚斜與他極臻不共戴天!
顧晚斜悶頭吃飯,極臻提了一壺酒起身晃悠悠的倚在長廊上,獨自喝了起來。
聞到酒香的顧晚斜再也吃不下飯,餘光盯著極臻……手中的那壺酒。
“為何他有酒我卻沒有?”顧晚斜放下筷子,看他喝的美哉的很,自己心癢癢啊。
長歌欠身解釋道:“每個院落隻供應一壺酒……我與晏然都不是飲酒之人,故也沒有藏酒。今日也因兩位到來才繼續供應上來這麽一壺酒。”
“……”顧晚斜心想,這就是她沒有機會喝了唄?
這酒在極臻手裏頭,他們兩個水火不容的態度,她怎麽刻意低聲下氣的去討酒喝?
“姑娘,您還養著身子呢。喝酒一事暫且別想了。”顧晚斜在心頭千回百轉,晏然脆生生的聲音將她打回現實,真是直接殘暴!
顧晚斜露出一抹笑,試圖打動她的惻隱之心:“晏然沒有聽過,小飲怡情,大飲傷身嗎?”
晏然麵無表情:“還真不知。”
那麽,“……”她還能說什麽。
長廊上陰影處,沒人看見極臻嘴角扯出一抹笑。
晚膳甚是不歡而散,當然不歡的隻有顧晚斜一人而已。
飯沒吃高興,連酒也沒得喝。
既被極臻諷又被極臻勾著饞,好似自己是被極臻釣著玩的一條魚,還是沒有甜頭的那種,當真是願者上鉤,連她自己都覺得甚是好笑。
“姑娘怎麽突然發笑?”飯後長歌隨著極臻先走了,晏然跟著顧晚斜慢悠悠的走在後頭,這顧晚斜前麵還悶著不出聲,這時竟突然發笑,晏然實在搞不懂這兩人,都是稀奇古怪的。
顧晚斜神秘一笑:“覺得好笑便笑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而已。”她的步子有些蹣跚,明明就沒有喝酒,卻像喝醉了一般瘋瘋癲癲的。
晏然也隻覺得好笑:“姑娘當心些,別又摔了。”一時間竟也覺得顧晚斜這人活的太瀟灑了些。
極臻站在房門前略有些失神,長歌等了一會見他仍發著呆:“公子?如果沒有其他吩咐長歌先退下了。”
極臻“哦”了一聲,微微頷首道:“你先退下吧。”
耳邊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沒了聲音,極臻才緩緩歎了一口氣。“少不更人的那人,早已漸行漸遠漸無書,更無悔無情無義。”極臻盯著傾灑下來的月光低聲道。
到底是誰更無悔無情無義?極臻想了一會,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倒是忽然笑出聲。
轉身回房時,無意間看見庭院中的大片茶花,在月光的照耀下越發清冷莫名。
極臻心想,這倒是極其像她的。
晚膳時那道翩躚而至的身影,穿著一襲大紅色的長裙,烏發間綠鬆石發簪,以及嫣紅的唇齒間流轉的香氣,都讓人心神浮動。
天剛剛破曉,顧晚斜已經睜眼從暖和的床榻上起身,轉眼又懶洋洋的半躺在那把觀景的椅子上。
房門有細微的聲音傳來,半耷拉著眼睛的顧晚斜不用睜眼也知道是晏然進來了。
“姑娘每日都起的這麽早。”晏然捧著熱水盆進來,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道。
這三日的靜養,這晚斜姑娘身上的傷竟不用藥也好痊愈了,倒也是神奇。晏然又想到隔壁的公子,這兩人都不是嗜睡的,起的都早得很,那些練武的弟子倒也沒有他們早。
晏然擰幹帕子遞給正在椅子上懶洋洋躺著的顧晚斜擦臉:“姑娘每天都起的這樣早,不會覺得困乏麽?”她心中倒有些好奇她真的不困麽?當然更好奇的是她跟那位公子的關係……呃這兩人關係時好時壞,十分不好分析。
顧晚斜起身擦了臉,又倒回椅子上去,懶洋洋道:“從前習慣了少眠倒也不會覺得困乏。”
從她有記憶起,不睡覺也不會覺得身心疲憊,她也不知道為何。
“您與極臻公子都厲害的人兒,自然精神氣足。不睡覺也沒什麽的。”晏然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傻,捂住嘴笑出聲來。
“……”顧晚斜無奈,你這樣誇極臻我是服氣的,這樣誇我不是糟心我麽?
我的小命都要仰仗極臻大爺的!
“今日便要麵見子淵師尊了,不知道姑娘是否會緊張?”晏然又道。
“自然緊張的。”緊張他一巴掌將我扇飛,小命豈不嗚呼哉?!
晏然微笑道:“看來大家都是一樣的,畢竟您跟極臻都快成為子淵師尊的親傳弟子了,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啊,多少人的心願莫過於此。”
“你也想拜在子淵師尊的門下麽?”說實話她並不想拜在那勞什麽子墨子淵的門下,可在人家的地盤,說話要含蓄,萬一被弄死了咋辦?
“……”晏然被這一反問問得怔住了。
柳葉長眉緊緊的蹙起來,她好像不太想?可她這樣回是不是大不敬啊……
晏然咳嗽了一聲,臉皮漲的有些紅:“自然是想的。”
一瞧晏然的表情與回答,顧晚斜心中覺得好笑:“原來心口不一是如此的。”
晏然:“……”
晏然垂眸附和:“姑娘倒是會說笑的。”
今日可是正經的拜師大典,各個師尊與門下的弟子都會到來,顧晚斜即將成為墨子淵的親傳弟子,更是眾人焦點,晏然花了眾多心思在她身上梳妝打扮,一直當布娃娃的顧晚斜冷著臉想暴走。
“還沒好?”顧晚斜冷著聲音問道,她隻覺得自己額頭青筋暴起。
晏然隻是微笑:“好了好了。”手下仍是忙不迭的活動著。
這句“好了好了”她已經聽了幾十遍。“你這句話應付了我幾十遍了。”顧晚斜冷著臉提醒道。晏然抽空睨了她一眼:“你知道還問?你還不是問了我幾十遍?我都還沒煩你就煩什麽?”
衝著這一斜睨的風情萬種,顧晚斜提醒自己再忍耐一會子,畢竟這晏然是個美人值得忍啊!
就在顧晚斜頸子間的青筋突起的時候,晏然終於停下了:“好了,看看如何?”
晏然麵上帶笑的看了她一眼,白嫩的手指了指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