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回家
第四章 逃——回家
由於背著古父，古玉亦是早已成為血人。隻是古玉卻從沒想過放棄古父的屍身，一直背著古父，即使古父已經毫無生機。
念兒時，自己拉屎拉尿的時候，父母又何曾嫌棄過什麽，如今古玉更不可能因為這一點血而將古父的屍身棄之不顧。再說，他如今的身體，背多古父的屍身是不會對速度影響太大的。
真正讓古玉痛心的還是那愈加冰冷的屍身，以及逐漸凝固的血液。這就好像在無時無刻提醒古玉，提醒他那個不願承認的事實。
江海岸邊即使是周未，人都不會很多，加上之前的接天大潮，現在的瀝青路空無一人，死魚倒是多一些。
一路無阻，古玉不久便來到了大壩上的紙錢廠上。
如今的紙錢廠仿佛剛從海底撈上的一樣，沒一處地方是幹的。地上水漬還漂著紙錢的金箔，一不小心定會摔個腳朝天。
“有沒有人——”
禮貌性地喊了一句，結果屋內卻隻有自己空蕩蕩的聲音，訴說著災後的荒涼。
確定沒人之後，古玉趕忙奔向門口的電話，將話筒夾在肩上，按了起來。古玉倒不怕通話途中有人出來打斷，畢竟他已經有打招呼了，算是有借口應付可能出現的指責。
可是古玉按了之後，電話卻一點都沒有反應。很明顯，電話失靈了。這要說手機的話，那麽在江海岸邊這種沒有信號覆蓋倒還說得通，這電話撥不通……
古玉想到了兩個可能，一個便是接天大潮將電話線給弄斷了或者怎麽樣，導致信號無法傳出，另一個便是那個大海藻有影響信號傳播的能力。
要是前者的話，那麽還好些，要是後者的話，那麽古玉難免心中不安，特別是之前國防部一點信息都沒有，便被這怪物空襲到了江海上。
這不能不令古玉擔憂。
不過，如今可不是空想的時候，這個要想驗證，另外找一台遠一點的電話或者手機便可。
於是，古玉在紙錢廠找了一件放在角落的捕魚膠皮褲，便離開了。畢竟古玉終歸是要回歸到人類社會，自然不能赤身**。不說這臉麵過不去，就是被人圍觀起來，估計花費時間定會不少。
古玉現在不想節外生枝，況且這紙錢廠剛好有這麽一套捕魚膠皮褲，古玉倒是卻之不恭了。
這捕魚膠皮褲乃是一種池塘捕魚下水時穿的衣服，它的雨靴和雨衣連在一起，還附著兩根肩帶。平常，紙錢廠的工人隻有在開壩放水的時候才會用，想不到被古玉撿了個便宜。
這個時候，捕魚膠皮褲確實非常實用，起碼它不怕濕。隻是古玉卻不敢太快穿上，畢竟這捕魚膠皮褲本身就是橡膠製作，跑在**的路上，那還不讓人滑倒個無數次。
古玉可不想遭這種罪，以及浪費這種不必要的時間。所以，前麵的路，古玉基本都是將捕魚膠皮褲折成一團，抓在手中飛奔。
雖然古玉的速度快了好多，可他的內髒還有腦子卻都沒有跟著進化，在這種高速的奔跑下，古玉開始漸漸喘不過氣，眼睛都開始出現彩色點點，雙耳亦是轟轟作響。
那正是缺氧的症狀。
可古玉沒有停下來，如今這個地方還不安全，起碼古玉還不能放心地喘氣。
就這樣，古玉奔跑的速度在心髒和腦子的影響下，不斷地放慢，到了交叉路口的時候，古玉幾乎都跟走差不多了。
不過，古玉便僅僅是打算跑到這塊地方而已。因為轉道之後，人便會越來越多。古玉需要在這交叉路口的河溝中將身上的血跡洗一洗，穿上衣服，以及將古父的屍身埋起來。不然，他的這副模樣怕是寸步難行。
古玉不能因小失大。雖說古父就地掩埋這一件事上，古玉內心做了極大的掙紮，可特殊情況特殊分析。如若為了墓地的原因而喪命，那麽古玉便是見了祖宗都無法抬頭。
古玉相信自己老爸肯定支持自己的這個決定。因為他們都姓“古”。
在心驚膽戰中，古玉終是將古父埋在了河溝旁的一處草地上，算是讓古父入土為安了。
“等這次風波過了，這片田地我一定要買下來，不惜一切代價。”古玉心中暗暗下了決定。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錢的問題，可跟其他人談條件的時候，隻有拿出他們想要的東西，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田地。所以，古玉還是免不了俗，還是需要用錢說話。畢竟他可不想將入土為安的古父重新挖出來，讓古父不得安寧。
好在家裏本就有些積蓄，加上古玉自己畢業後賺了些，拿下這塊田地，古玉倒是有一定的把握。
之後，古玉又草草地將自己身上的血跡衝了衝。
本來這血跡凝固多時，要想洗幹淨定是需要花費些時間，可偏偏古玉現在的身體強度厲害了許多，倒是一揉便掉，就跟剛剛染上去的一樣。
洗好之後，古玉便換上捕魚膠皮褲再次狂奔了起來。
這一條離江海邊還是有段距離，雖說同樣受到了不小的影響，但在眾多河流的分流下，起碼沒有之前那些路那麽不堪。加之，古玉如今身體反應好了很多，一路狂奔下來，卻是沒有出現摔跟鬥的情形。
隻是跑了那麽久，古玉竟沒遇到他預想中的人兒。這倒是讓古玉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
“老媽、老妹、大伯，你們可都不要有事。”古玉心中默默祈禱著，腿上不顧疲倦地拚命朝著家裏奔去。
另一邊，玉港村裏，村裏人心中都納悶，地上怎麽莫名其妙地便積了大量的水，雖然很少高過膝蓋，可卻同樣給眾人帶來了極大的不方便。
不說電器車輛等都被浸泡得難以使用，就是普通的出行都是令人頭疼，甚至還有小部分人被圍困，移不開腳步。
就在村裏人四處熱聊，始終探尋不到根源的時候，古玉已經成功地跑回了玉港村。
由於有積水的緣故，古玉的這一身捕魚膠皮褲不但沒有被人當白癡看，反而還有幾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這倒是讓古玉省了許多的事情。
不過，由村裏人茫然不知危險將至的臉上，古玉還是暗暗為他們捏一把汗。
隻是古玉卻沒有耽擱去給他們講明白。這不說村裏人信不信，就是信了，也隻能導致混亂。這不是古玉想看到的。
可惜，即使古玉將事實的真相隱瞞，可這一堆積水還是帶給古玉極大的麻煩。
他本來打算在村邊那件鋪子打個霸王電話的，誰知道，這鋪子竟早早地已經放下了板。古玉拍了好久都沒人應聲。
古玉心中料想，這鋪主夫婦定是見勢不對，收拾了細軟去兒子家享清福。畢竟他的兒子開了家廠子，賺了點錢，村裏人沒一個不知道的。如今的鋪主夫婦亦是想開鋪就開鋪，不開就不開，已經是不將鋪子收入當回事了。這開鋪大多也是為了宣傳他兒子的牛逼事跡。
既然沒有應答，古玉便沒有再浪費時間在拍門上了，繼續朝著家裏奔去了。
這一路上倒是順利，唯一讓古玉心中有些不爽的是：一個敲著檀板清唱的乞丐竟在看了自己一身裝扮之後，丟下一個鄙視的神情，便不再看自己了。似乎在古玉身上找不到能放錢的地方讓他很不爽。
這著實讓古玉心中難受了一回。
要知道，從小到大，由於家裏還算寬裕，古玉遇到乞丐，無論會不會檀板叫唱，都會給予三分五毛的資助。雖說如今上門串戶乞討的乞丐已經越來越少，可古玉的善舉卻是從沒停過。
沒想到，今天偶爾落魄了下，便遭來了白眼。這不得不讓古玉暗自寒心，甚至古玉都有一種衝動，以後乞丐就是唱得再有板有眼，他都不給一毛錢。
隻是古玉清楚，如今的他不能太過糾結這種小事，他心中還有無數大石頭等著他去搬開，那才是首要的。
可古玉沒想到的是，他千辛萬苦、排除萬難，趕到家裏，家裏竟然上鎖了。
這個時候，古玉才想起來，自己父子兩人去釣魚之前，老媽和老妹似乎說過要給兩人準備一頓大餐。莫不是去瘋狂購物了？
古玉越想越有可能，昨天老媽才剛剛收繳了老爸的工資，加上自己上繳的銀兩，她按例應該是會給頓大餐慶祝一下的。這倒是讓如今撲朔迷離的局麵更加雪上加霜。
不過，如今古玉必須先打個電話，確定一些事情先，而且現在古玉實在跑不動了，整個腦子晃來晃去的，暈頭轉向。古玉都有些擔心自己會隨時暈倒。
好不容易，古玉才摸到窗戶邊上，找到開門的鑰匙。
由於擔心自己和老爸沒鑰匙開門，老媽一直都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鑰匙藏在窗戶邊角上。鑰匙不大，加之一般人不會仔細去查看別人窗戶邊角，這鑰匙倒是從沒丟過。
兩父子經曆得多了，每次看到門鎖，便會習慣地在窗戶上摸索一把，這次果然鑰匙還是藏在老地方。
於是，古玉急急地將門開了，在客廳的電話上胡亂打了一通，可電話那頭傳來的都是幹擾聲。
這巨型海藻果然有影響信號傳播的能力。
古玉一想到這裏，心中便不禁一顫，緊接著竟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他跑了那麽久的路，畢竟已經勉強了太長時間，如今被這麽一刺激，便控製不住地昏迷了過去。
隻是古玉做夢都沒想到，就在他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超乎古玉想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