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聽一言

然而此時,黃雀捕蟬,螳螂在後。太傅張淵正在不遠處悄悄的注視著這一切。

看到梁相二人,落空而歸,他很是高興。

“太傅,英明,早料到了梁相會來找太後,先一步讓太子來找了太後,否則可能還真會讓他們得逞了。”

跟在太傅身邊說話的是開府儀同三司,廣大人。

“這梁相現在可以說是窮途末路,所以他來找太後是必然的。不過他可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主,叫咱們的人盯緊了。”張淵道。

說著兩人便也往鴻祥宮外麵走去。

廣大人:“那這個楚河生咱們要不要……”

他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太傅雙手搓了搓,說道:“也是可惜了,這次賑災我本有意引導太子派通議大夫去,沒想到我鋪設了半天他竟派個武夫去,楚河生這愣頭青,也算他倒黴,既然消息說的是他身體抱恙,要是病故了,到時候老夫再去請一道撫旨,加封一下表示安慰即可。”

廣大人知道,太傅的意思,於是便回答道:“這就去安排。不過這楚河生回來的原因,想來丞相等人已經知曉,怕是不好下手。”

“都是自己人看起來的,這還不簡單。這既然是生病,那肯定要吃藥的,不然怎麽好。”太傅暗示道。

廣大人拱手回答道:“下官明白。”

廣大人還是有些遲疑,便問道:“可是這楚河生在您的別院,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會不會對您有什麽影響?”

張淵嘴角微微一搐,很是不屑的說道:“這楚河生重病的事情滿朝文武皆知,再說這太醫還是老夫去求太後娘娘開恩從宮中請出來了,真到了那時候,也沒人敢說什麽。”

“太傅好計謀!如此下官就去安排了。”廣大人說道。

“這新去的人選,也由我們定,再解決了楚河生,此事斷然不會影響到太子。再加上之前老夫的一番布置,梁相等人翻不起什麽風浪。”

“那京郊搶占土地的事情,可還是按照先前的去辦嘛?”廣大人問道。

太傅將官帽摘下來,一手托著,一手背在後麵。

“此等伎倆對於梁相來說,就算是真的,也是蚍蜉撼樹,何況是憑空捏造,這事兒還是老老實實的處理了叭,不要把人逼急了,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隻要他們沒再有別的行動,咱們就靜觀其變,等陛下回來自有定奪。”

廣大人:“是。”

這邊梁相二人回到府中,將方才的情況告知了各位大臣。

“想不到這個太傅竟連這都想到了!”

“不好!各位,楚河生怕是有危險!”

“你是說……”

“各位少安毋躁,這事兒老夫已經安排好了。”梁相說道。

眾人不解,因為此時楚河生還在太傅手上。

他逃回來的時候絲毫沒有懷疑過太子和太傅,還以為單純是那個派去河北的人不對,回來後,立馬就去找了太傅。

太傅便以楚河生重病為由,一頭哄著楚河生不見外人,一頭敷衍外麵的官員。

梁相明白眾人的疑惑,便解釋道:“老夫從楚將軍回來的那一天便覺得此事有蹊蹺,一探果然有問題,所以楚將軍這樣被蒙在鼓裏,遲早有一天可能有生命危險。故而老夫早早做了打算,安排了人在楚將軍的住處。老夫的人傳來消息,這楚將軍去找完太傅就準備回自己府上的,但是太傅遊說他說,這河北之事事關重大,楚將軍是親曆者太傅害怕他會被滅口,再加上他賑災的事情確實做得不好,所以便說對外宣稱重病,已經無法挪動,暫時扣在了太傅別院。楚將軍心思單純自然相信了。”

“正如丞相所言,著張淵怕是遲早要對楚將軍下手,丞相為何不直接將楚將軍先救出來?”紫金光祿大夫金碩問道。

“主要是這楚河生是個認死理的人,我們貿然告訴他真相非但無法將他救出來還有可能要打草驚蛇,還不如留在暗中,要是張淵要對楚河生下手,我們再暗中救下。”梁相說道。

“幸而丞相有先見之明,否則楚將軍怕是要身首異處了。”眾人說道。

不過梁相不知道的是,此時在他們中間有一個太傅的人,很快太傅就會知道,楚將軍的身邊有一個潛藏了梁相的人,更糟心的是,梁相等然全然不知太傅已經快馬加鞭將彈劾梁相和李深的信送去了景帝的手中。

對於現在的太傅來說,他隻需要想好怎麽跟景帝解釋,自己是怎麽知道他的行蹤的即可。

這天太傅估摸著信就快要到皇帝的手中了,便來到了甬乾宮。

“太子殿下,老臣約莫著陛下應該不久就要回來了,可不能讓陛下知道您這幾天都沒有召集大臣議事……”

太傅委婉的勸說,但是太子根本就不聽,反駁道:“本宮在這裏批閱奏折不也是一樣的嗎?再說了就算我未曾日日召集大臣議事,也沒有耽誤國事,父皇不會苛責於我的。”

你還真是太子當久了就以為你真的會處理國事了?要不是老夫給你善後,你早不知道被眾大臣彈劾成什麽樣子了。

“太子殿下,你要還當我是您的老師您就聽我一言。”太傅請求道。

太子甚是疑惑,“舅舅您今日為何如此囉嗦,之前您不也讚成我這樣的做法嗎?怎麽今天突然要我召集大臣議事?”

“太子啊,舅舅也是為你好!舅舅哪次害過你。”

太子聽太傅這樣一說,趕緊就範,畢竟太子還是不想因為這些小事兒傷了跟太傅的情分,主要還是指著太傅替自己做事兒。

太子連忙將張淵扶起來,說道:“好!我從今天開始一直到父皇回來,每日都召集大臣來議事。”

“如此甚好,對了殿下,京郊那搶占土地的事情已經解決,您不必再掛心了。”太傅說道。

其實太子早就已經忘了京郊土地搶占的事情,這幾天他一直在焦慮這次應該派誰去河北,對於河北的水患來說,京郊的事情都算不上事情。

“太傅,這次該派和人前去河北,比較合適?”太子問道。

有了上次的教訓,張淵這次打算直接推薦,免得太子聽不出好賴話,白白浪費時間做鋪墊。

“老臣倒是覺得有一個人合適,就是這……”太傅故意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