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反常態的蜀地
“聽說三皇子李珂禮樂射禦書數……”蘇南歌眯著眼頓了一下笑著道，“好像都不太擅長，不知王叔叔可知曉？堂堂大景王朝，不會對皇子都這麽疏於管教吧。”
“確有此事，但那也隻是相對於他善於此道的皇兄而言，對於一般的學士，他也是不相上下的。”
李璟當然是在跟這個小魔女打馬虎眼，別說學士了，李珂怕是跟剛上學堂的小朋友切磋一下，都不敢說穩勝。
但要把實話說出來，那恐怕蘇南歌連益州城都不打算進了，直接轉身就走。
那他廢這麽大的工夫來蜀地，就得全泡湯了。
李璟一邊應付著一邊打量著兩邊不遠處的田野。
這個時候明明正是下田勞作灌溉的時候，但是田地裏一個忙碌的身影都沒有。
實在是違反常理。
不辛苦勞作，哪裏來的糧食？
沒有糧食，百姓怎麽生活？
百姓不能好好生活，整個益州怎麽可能好的起來。
他心裏一盤算，頓時感覺一股涼意油然而生。
益州城斷壁殘垣的模樣已經被他想象出來了。
一旁的蘇南歌顯然也是看出了這一點，臉上不帶掩飾掛上了鄙夷的神色。
就差直接說：就這種沒腦子的男人，也配的上我北荒小公主？
不多時。
車隊已經慢慢走到了城門處。
這會兒雖然是正午時分，但是益州城卻關閉著城門。
但這一點這會兒卻不是眾人最關注的。
李璟震驚地反複眨眼，驚訝之餘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一旁的桂公公。
“小桂，你確定我們沒有來錯地方？這裏是那個貧困的益州城沒錯吧？”
桂公公同樣震驚地無以複加，瞳孔都在閃動，立馬跪下連連磕了幾個響頭。
慌亂地應答道：“回王老爺的話……應該是的。”
本來李璟的問話，他怎麽都得給一個準確的答複的。
但是現在他是真不敢亂說！
這特麽是益州城？？
你仿佛在跟本公公開玩笑！
我以前來過的啊！也妹長介樣啊？
桂公公一臉茫然看著眼前豪華的一座堅城，仿佛又回到了長安似的！
繁華？
倒也談不上，因為益州城的城門看著雖然大，但並沒有絢麗的裝飾襯托，反而單調的顏色顯得有些肅穆。
不過這份肅穆，此刻再加上現在城門緊閉，門外不時掠過一絲蕭瑟的風，更像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
李璟感覺自己就算把大軍一起帶來了，能不能打下益州都是個問題。
蘇南歌更是瞪大了眼睛，北荒戰士雖然驍勇善戰，但是北荒的工藝卻是差強人意。
城池建設的遠遠不如大景王朝，不然也不會急著想向景朝發動戰爭了。
而這益州城的城池竟然比他們北荒的國都還要雄偉！
這讓她怎麽不驚訝！
就在整個車隊都在懵逼狀態的時候。
城門突然打開了！
緊接著嘭的一聲，一堆彩色的紙條發射了出來。
李珂的護衛王猛頂著個看著就凶悍的大胡子，卻麵帶笑容。
“各位來自遠方的貴客，歡迎來到益州！”
他話音剛落，城門徹底打開，兩隊樂隊吹拉彈唱奏起了喜樂。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在接媳婦兒呢。
饒是李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也被嚇了一跳。
這天南海北的這麽多城池，他是第一次被這麽接待。
他不禁小聲念叨了句：“這要是再來個轎子、馬車，就真成接親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此行的消息沒有泄露出去，他都要以為李珂知道自己給他帶媳婦兒來了呢。
桂公公驚訝之餘也一直關注著李璟，聽到這句話，連忙上前接過話茬：
“王老爺，這巴蜀一帶，馬匹都是瘦弱無比，騎馬硌臀，坐車顛簸，老爺您還是上咱們自己的馬車吧……”
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王猛打斷了。
“各位貴客，請進城——”
隨著他讓開路，後麵益州城的守城軍也讓了開來。
李璟一隊人再次傻眼了！
一個煙囪正冒著縷縷白色的煙霧。
不。
不是煙囪，下麵有輪子。
難道……是車？
李璟盯著眼前的“鋼鐵巨獸”，瞳孔微縮。
要不是看出來這個東西沒什麽攻擊性，身後偽裝成商隊的護衛們，第一時間就得拔刀了。
王猛眯眼看著麵前這個豪華商隊每個人一臉吃驚的模樣，心裏一樂。
小樣，王爺發明的蒸汽火車帶你們觀光，不隨便拿捏你們？
剛才還一副大城市來的表情，瞧不起益州這種小地方的眾人，此刻像是被王猛牽著鼻子走似的。
說上車就上車，說卸貨就卸貨。
李璟跟著王猛坐在了第一節車廂。
由於橡膠還沒有傳入中原，蒸汽機也隻能做個最基礎的版本，沒法做改良版，因此還是有動力不足的問題，速度提不起來。
所以李珂沒有在城外鋪設鐵軌，隻是在城內大道上安置了，用作觀光用。
車廂也比正常的火車小了一倍多，僅僅夠兩人並排而坐。
李璟饒是五湖四海都去過，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此物沒有馬匹牛羊牽引，怎麽動起來的？”
王猛有些嘚瑟地抱胸說道：“神奇吧？這都是我們王爺發明的，叫蒸汽火車，隻要燒炭，這車就能動。”
李璟看了看火車頭冒出的白氣，冥想了下：“炭起火，水冒汽，好一個蒸汽火車……莫非李珂這小子，其實是個天才？隻是這份天才不在文韜武略之上而已……”
隨著觀光火車的行進，益州城的外郭基本逛了一圈了。
王猛一邊介紹著益州城，一邊打量著麵前頗有威嚴的中年男子，仿佛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什麽寶貝似的。
嘶——
娘希匹的！
我就說嘛，這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個吃魚肚皮的！
這不刮層油水下來，本大爺就不姓王了！
坐在對麵的李璟感覺到王猛的眼光逐漸變得駭人起來，連忙咳嗽了下。
王猛聽到咳嗽聲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個他想象中很核藹的笑容。
殊不知這笑容滲人到差點沒讓李璟當場跳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