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宮絕楓

第1章 南宮絕楓

1.南宮絕楓

“你個不長記‘性’的臭小子,就你這‘逼’樣,還敢反抗?給我揍,狠狠地揍!”

在一個偏僻村莊的山坳角落,一個頭染成黃‘毛’的青年,雙手撐於腰後後,慵懶地仰坐在一根老枯樹上,叼著根香煙,一臉戲謔地望著那被自己一眾兄弟拳打腳踢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大概十五六歲,有著一張削瘦的臉龐,略顯稚嫩的臉上卻隱隱透出幾分堅毅之‘色’,一雙棕褐‘色’的眸子清澈如水,略微還算清秀的臉上此時已然沾染上不少黑灰‘色’的泥土,頭發也‘亂’糟糟的,顯得頗為狼狽。

少年全身削瘦,沒什麽特別的,隻是右手中指外側,一道猶如弓箭的烙痕顯得稍有神秘。

先前那黃‘毛’青年的一拳正中他的‘胸’口,以至他疼痛得蜷縮在地上,現在都沒緩和過來,對於周圍一眾青年的拳打腳踢也無力反抗。

身體微微顫抖,眼神卻木然地默默忍受著身體各處不斷傳來的劇痛,仿佛已然麻木。

“你說這小子怎麽這麽倔?每次咱們要他拿錢他都不給,非要等咱們揍翻他,直接拿才行。這麽多次了,都不長記‘性’。”一邊用力踹踢著,其中一個青年嘿嘿笑道。

對於這種欺負別人的快感,仿若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感覺,幾個青年顯得很是興奮與享受。

“誰知道呢,這十裏八村的,知道咱紅車黨的小家夥都乖乖‘交’了錢,就他媽出現這麽個怪咖,拚死不‘交’,真他媽死腦筋。”

“不過,有個家夥讓我們揍揍不是‘挺’好的,自從咱哥幾個闖出名聲,那小店和這些小屁孩見到就乖乖地把錢給咱‘交’上,都不用咱們動手,我想再這樣輕鬆下去,老子就生鏽了都,哈哈哈……”。

“我知道這小子,是村頭那小破店趙老太婆的孫子,今年好像考上了重點高中,成績還‘挺’不錯的。”

“我也知道,但這讀書好有個屁用,還不如咱哥幾個逍遙快活。這小子,死了爹娘,孤兒一個,讀書成績再好,給誰看?”

……

周圍不斷傳來的不屑嘲笑以及戲謔鄙視,落在那猶如死物一般的黑衣青年耳中,卻仿若微風拂過死水,驚不起半點漣漪,直到最後那名青年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語說出。

死了爹娘,孤兒一個……

蜷縮在地上的黑衣青年,忽然猛地抬起頭來,那原本木然的雙眸,閃過絲絲厲然與怒火,死死地瞪向那最後一個說話的青年。

這忽然的動作驚得那一眾青年心中一顫,腳下的動作也為之一怔。

就在此時,那黑衣少年站起縱身一躍,感受著‘胸’中湧起的萬千怒氣,強忍著身體的劇痛,猶如矯健的獵豹一般向那呆滯的青年猛地撲去。

撲倒那一臉愕然的青年,黑衣少年張開嘴巴,‘露’出皓白的兩排牙齒,一臉凶狠地對著那比自己身形大上不少的青年肩膀旁咬去。

“啊!”

幽靜的鄉村山坳下,一道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見狀,那叼著香煙的黃‘毛’青年也失去了方才的慵懶,眉頭緊皺,跳下枯木,偏頭猶如唾沫般將香煙吐開,快步向那人群處走去。

周圍的青年人先是一愣,半響,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去拉那用力咬著自己同伴的黑衣少年。

但那黑衣少年卻似是鐵鉗一般,死死地鉗住了那慘叫連連的青年,任憑幾人怎麽拉也拉不開。

小小的牙齒仿佛在發泄心中的怒火,用盡全力向那青年的血‘肉’之中深入。

那黃‘毛’青年終於趕到,看到這般情景,眼神一冷。

“好小子!哼!”

猛地起腳,黃‘毛’青年那淩厲的鞭‘腿’,夾雜著呼呼風聲,向黑衣少年腰間猛地踢去。

“噗!”

那少年嬌小的身軀被這猛烈的一‘腿’瞬間踹開,在地麵翻滾幾周,伏在地上,五髒六腑猶如破碎般疼痛,‘胸’中一悶,吐出幾口鮮血。

鮮紅的血液撒在幹燥的灰黑泥土之上。此時,黑衣青年能忍受的疼痛已然到達極限,腦海一陣眩暈湧來,終是昏倒在地,身體不再動彈半分。

“好啊!果然不愧是王大哥,武教出生,這一‘腿’,那小子至少得斷幾根肋骨吧。”

“嗯,王大哥就是猛,頭腦好,本事大,咱哥幾個跟著王大哥,必有個好前程呀!”

“嘿嘿,隻要有王大哥大,這十鄉八村的,誰敢小瞧咱紅車黨?”

……

聽著周圍的諂媚奉承話語,黃‘毛’青年淡淡一笑,卻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

那被黑衣少年咬了一口的青年,用手捂著自己鮮血淋漓的右肩,在同伴的扶持下終於站起,望著那昏死過去的少年,眼中凶惡之‘色’盡顯。

“‘奶’‘奶’的,去他個香蕉蘿卜皮!”

自己竟然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弄’得如此淒慘,讓自己在一眾兄弟麵前如此出醜,這小子,實在該死!

惡狠狠地瞪著那遠處昏死過去的黑衣少年,這青年‘抽’出‘插’在自己腰間的長刀,一步一步地向那不能動彈的黑衣少年走去。

站到那黑衣少年身前,那青年左手捂肩,右手持刀,眼眸之中凶光閃現。

手中長刀鋒利得反‘射’著寒光,照‘射’在黑衣少年那仍然稚嫩的臉頰上。

高舉長刀,那青年正準備下手,忽然,身後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讓其悚然一驚,停下動作。

“狼頭,你這一刀若是下去,紅車黨就沒你這個人。”

那青年停滯下手中的長刀,一臉惘然地望向那用淩厲雙眸掃視著自己的黃‘毛’青年。

“為……為什麽王大哥?”

“咱們哥幾個隻求財。害命的話,這往後的日子,可就不得安生了。”歎了一口氣,那黃‘毛’青年低沉地說道,那臉上仿佛已然經曆了不少生死,滿是滄桑與黯然。

聞言,那青年看了眼那那個點頭同意的同伴,無奈隻好放下長刀,重新‘插’回腰間。

轉身低頭,惡狠狠地瞪著那昏死過去的黑衣少年,青年猛地再度踹了那瘦弱身軀兩腳。

“算你小子走運。”

“好了狼頭,找個地方包紮下,今晚繼續happy。”那黃‘毛’青年此時又再度掛上那慵懶的表情,**與放縱重新浮現在其‘淫’翳的臉上。

“噢!噢!噢!嗷……”。

黃‘毛’青年說完這話,立即引起幾個青年一陣興奮地響應與嚎叫,看起來這群青年都以那黃‘毛’青年為尊。

一個青年從黑衣少年口袋裏搜出幾十塊錢,臉上頗為不屑地搖了搖頭,對著那倒在地上的黑衣少年身上吐了口唾沫。

一群人向山坳前一堆停放的摩托車走去。摩托車油箱上都貼滿了猶如火焰般的血紅條紋,充滿著嗜血與狂野的味道。

眾人騎上血紅的摩托車,成群結隊地向村口奔馳而去,發出難聽的鬼叫與狂笑,讓一眾村民避之不及。

留下那昏死在山坳下的黑衣青年,一動不動地癱倒在地,生死不知……

……

血紅的殘陽下,一道削瘦的黑‘色’身影緩步從山坳中走出,步履維艱地一步步向村子深處走去。夕陽,將那瘦弱的身軀拉得極長。

不一會兒,一座頗為恢弘卻略顯破爛的建築便出現在他麵前,青磚綠瓦,青柱石台,占地頗為廣闊,一眼幾乎都望不到頭,那便是他的家。

“青皮五兩,白術三兩,炙甘草,還有鉤藤,赤芍,淩霄‘花’……這樣,應該就差不多了吧。”

在一個頗為簡陋的房間之中,那黑衣少年正從身後的‘藥’櫃捏拿出各種‘藥’材,而後依照順序放入那正被柴火燒熱的陶煲之中。

盯著那被熱水湮沒,漸漸蔓延出灰黑顏‘色’的‘藥’材,黑衣青年歎了一口氣,蓋上了煲蓋。

正在這時候,屋外一道頗為刺耳的聲音響起,雖然老邁卻依舊顯得‘精’氣十足,罵起人來也讓人覺得一陣壓抑與煩悶。

“南宮絕楓,你個斬頭鬼!怎麽到現在還沒煮好飯菜,想將你‘奶’‘奶’我餓死好拜山是吧?”

“整天蹭著那堆沒有的破醫術,你以為你家還是當年輝煌顯赫的南宮世家嗎?還不給我滾出來做菜!老娘待會還得找那三姑婆‘摸’上幾把麻將呢,那賤婆娘昨天竟敢連糊兩把十三幺,今晚看我不贏回來。”

“還不出來是吧,行……行……你們父子一個樣,白眼狼,不想我含辛茹苦帶大你們這幾個小癟三,你爸竟然帶著那個賤人到外麵風流快活,三年五載都不回來,撇下你這個死賤種,還得老娘我養著……”。

中年老‘婦’一身深‘色’‘花’衣,看模樣大概五六十歲,頭發黑白參雜,神‘色’卻顯紅潤,似乎‘精’神頗為不錯,罵起來一氣嗬成,毫無半點停滯。

那黑衣少年,即那中年老‘婦’所喊的南宮絕楓低著頭走出房間,對那在‘門’外叉著腰破口大罵的中年老‘婦’視若無睹,仿佛已然習慣。

“你個死賤種,終於舍得出來了嗎?跟你那死鬼爺爺一個鬼樣,皮癢犯賤,不罵不出來。”瞪著從那屋內走出的南宮絕楓,中年老‘婦’一聲哼笑,冷冷道。

默默低著頭從那中年老‘婦’身邊走過,南宮絕楓神‘色’木然,不看那中年老‘婦’一眼,向西廂房之上的廚房緩步走去。

看著南宮絕楓乖乖去做菜,正好自己也罵累了,中年老‘婦’冷哼一聲,瞥了眼那漸漸消失的黑‘色’聲音,轉身向大廳走去,坐等南宮絕楓做好飯菜。

待到南宮絕楓將飯菜端上來,已然過去了半個小時,為此,那中年老‘婦’又是一頓臭罵出口。

貌似也餓了,隻是罵了幾句,那中年老‘婦’便端起南宮絕楓所盛的飯大口吃了起來,一陣狼吞虎咽,氣吞山河,難以想象這樣一個老人竟然還有這般胃口。

其實主要還是南宮絕楓所做的飯菜太好吃,這也是這中年老‘婦’會收留照顧南宮絕楓的一個原因之一。

中年老‘婦’一個人脫了臭鞋盤坐在大椅上風卷殘雲,南宮絕楓則是在一旁站立著,按例要等這中年老‘婦’吃完才能吃。

看這老‘婦’吃得開心,南宮絕楓似是下了一個決定,抬起頭鼓起勇氣對那中年老‘婦’說道:“‘奶’‘奶’,我下學期就要上高中了,高中課程我已經都溫習了一遍,應該可以和校方協商下直接跳級到高三,您看……”。

聞言,那中年老‘婦’臉‘色’一變,側過頭一臉‘陰’翳地瞪向南宮絕楓。

“要多少錢?”中年老‘婦’一語正中問題核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