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杯弓蛇影，看誰都像奸細
一場生死國劫，最終，以一種誰都沒有想到的方式，暫時落幕。
盡管秦皇已經離去。
可是在場所有人都心知，那將是一場更大的浩劫的開始。
現在，就連靖天王也離開了鴻臚宮。
最終，隻留下魏忠賢這條狗自生自滅。
其時，盡管已經身處絕境。可是，魏忠賢的心底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他奢望於跪地求饒之下，李未央會放他一條活路。
然而，他卻不知道，從靖天王放棄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此刻，在李未央的眼裏，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清冽地閃了一眼那個禁軍。
“嗯，那朕就不吝再賜你一次機會。”那話森然冷冽，就像是地獄判官對一隻無名小鬼的審判，“記住了，教會他做人即可！終於是做死人還是做活人，那都不重要！”
禁軍臉上綻出一抹猙獰的笑意。
“臣遵旨！”
話音未落，他掐著魏忠賢下頜的那隻手陡然發力。
就聽哢嚓一聲。
魏忠賢的整個下巴竟然被他生生擠碎。
魏忠賢發出嘎的一聲慘叫。
那個動靜已經不像是人聲了。
幾乎就在同時。
唐劍的另一隻手裹著一陣邪風，狠狠地抽出一個耳光。
巨大的力道摔在魏忠賢的臉上。
一瞬間血灌雙眼。
魏忠賢的兩隻眼睛瞬間激凸。
血液衝擊著他的眼珠。
巨大的壓力推動著血液，像是兩隻打樁機一樣，再一次狠狠撞擊在雙眼上。
就聽噗嗤一聲。
魏忠賢的兩隻眼珠竟然被扇飛出來。
眼珠飆飛，最終掉落在地，滾到哪裏，哪裏的群臣就像見鬼一樣，嚎啕著，躲避著。
魏忠賢嗷的一聲慘叫，昏死過去。
“哼，廢物！”
唐劍冷哼一聲，像扔死狗一樣，將他甩在地上。
整個過程隻有短短的一瞬，卻已經足夠驚世駭俗。
李未央始終靜靜看著，沉默不語。
傻帝變成暴君了！
群臣神色驚懼，目光躲閃，像看魔鬼一樣看著李未央。
李未央踱步走向那兩隻眼球。
“有眼無珠的奴才，狗眼看人低，留著這兩隻眼睛也沒用，不如用來警醒世人。諸位愛卿，你們說對不對。”
他啪的踩爆一隻眼球。
群臣齊齊地渾身一顫。
“你做的很好。我想，那個狗奴才已經明白了什麽叫做尊卑！”
啪的一聲。
另一隻眼珠也被他踩爆。
李未央環顧著四周，“眾愛卿，你們明白了？”
下一瞬。
群臣轟然下跪。
“臣等明白！”
山呼萬歲的聲音響徹在鴻臚宮中。
群臣隻是奸詐而已，不是傻子。
誰要敢說不明白，下一個有眼無珠的可能就是自己！
都這個時候了，誰還敢做仗馬之鳴！
李未央滿意的一笑。
他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很好！”
“眾位愛卿，平身吧！”
李未央以殘忍手段一舉壓服了群臣，心中頓時快意。
此時。
兩名禁軍撒手。
魏忠賢咕咚一聲摔在地上，竟然幽幽醒了過來。
被打爆了眼珠，這個奴才竟然還沒死。
生命力旺盛到這種程度，就連李未央都不免詫異。
三名禁軍麵麵相覷。
“陛下！這個人怎麽處置？”
李未央要的就是殺雞儆猴。
借魏忠賢的人頭警告群臣。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魏忠賢這條閹狗自然也就沒什麽價值了。
“同樣是狗，既然沒用了，就葬了吧。”
“就和那兩條死了的鬣狗一起。”
“忠犬對喪家犬！同樣是狗，區別怎麽就這麽大呢？”
他的聲音幽幽的，似抱怨，似玩笑。
群臣噤若寒蟬，誰也不敢開口。
一名禁軍在魏忠賢的鼻翼下探了一下。
鼻息深重悠長，顯然離死還差得遠。
於是奏道，“陛下，人還活著，是不是等他死了再下葬？”
李未央眉角一挑，綻出了一抹陰冷的笑意。
“不用！”
“活著下葬就好！”
“朕聽說，活人下葬的死法，是最痛苦的。”
“可是朕還從來沒有試過。”
“今日，正好拿這條閹狗試試！”
此話一出，群臣都不禁寒顫。
這一手簡直太狠了！
此前的陛下，隻是個傻子而已。
但是現在的天子，殺人取樂，儼然已經具備了做暴君的潛質。
群臣麵麵相覷，心底苦不堪言。
在群臣戰栗的眼神中，李未央遙遙而去。
這一日，風行萬裏，將鴻臚宮中所發生的一幕幕，帶到了官場、民間。
國恥婚約解除。
秦將蒙毅戰死。
諸國與大乾秘密締結聯盟。
……
每一件事都震驚世人。
整個京城都為之轟動。
一時之間，傻帝的名聲竟然有所好轉。
大乾百姓奔走相告，驚呼國運有望。
“聽說沒有，我皇在木蘭圍場大戰秦皇，秦國大將蒙毅戰死，我皇完勝。蒼天有眼，我大乾複興有望！”
“放屁！什麽兩皇帝大戰，都是胡說。我聽聞，是兩國陛下賭國運，結果秦皇輸了，秦國一品大將蒙毅替秦皇謝罪，剖腹自裁而亡！聽說，光腸子就拉出了兩裏地！”
“啊呸！別他媽胡說八道了，你聽說過凡人誰的腸子有二裏地那麽長。老虎也沒有啊！”
“你知道個毛！你說的那是普通人，秦將蒙毅是滅六國的神將，武曲星君下凡，能和犯人相比嗎？”
“蒙毅越神，就越證明我大乾得天意照拂。什麽這星君、那星君的，就算是神仙下凡，不照樣得把命留在我大乾的土地上嗎！”
“說到底，還是我皇威武。我聽聞陛下裝傻裝了十年，現在一鳴驚人，滅了大秦的威風。吾皇聖明啊！”
……
不知從這一日的什麽時辰，民間竟然開始給李未央供奉生祠。
傻皇在萬民口中，變成了聖皇。
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可是，並不是所有大乾子民都願意看到這一幕。
靖天王就是一個例外。
兩國聯姻！乾後嫁秦！！秦皇來訪！！！
其中的樁樁件件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目的就是撕碎李未央的顏麵，讓他徹底淪為國恥，讓萬民唾棄。
這樣，日後他造逆上位時，才能名正言順，符合大義。
可是現在全完了。
國恥的黑鍋非但沒有扣到李未央的頭上，反而助他收割了一波好感，讓萬民敬仰。
還有最要命的，那就是秦皇！
當初，靖天王選擇與秦皇聯手，就是看中了他的實力。
兩人勾連時，靖天王就曾允諾，除了將天下第一美後唐隱玉嫁給他為妃之外，還會割讓三州之地給秦國。
三州！
整個大乾隻有九州之地。
靖天王為了上位，竟然不惜撕裂母國，割讓近一半的土地賄賂強秦。
這才是秦皇欣然來此的根源。
可是現在，三州之地的允諾肯定是黃了。
乾後嫁秦更無可能。
此次來訪乾國，秦皇可謂是顏麵丟盡，國威**然無存。
最要命的是，獵殺蒙毅的鬣狗出自李十安的獸營。
那就意味著，殺死蒙毅的這口黑鍋，得他靖天王府背。
秦皇一旦得悉此事，那將是一場彌天大禍！
這樣的仇。
這樣的恨。
恐怕是不死不休！
靖天王的上位大計黃了不說，又徒增秦皇這樣一個強橫的對手。
怎不令他惱火。
此事。
靖天王府中。
燈籠高掛，燈火通明。
可是唯獨沒有人聲。
整個王府死寂的好像墳墓一樣。
府邸之中人流穿梭，來往不息。可是卻無一人膽敢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音。
整個王府顯得極度的怪異。
從夜空中俯瞰下去，就如同在看一幕啞劇一樣。
王府後廳。
書房之中。
燭光搖曳，如同跳躍的鬼火一樣，將人影映在窗上。
忽然，啪的一聲脆響。
一個人影轟然飛起，撞在窗上，咚聲落地。
那人正是李十安！
摔落在地的李十安沒有一絲的猶豫，仿佛機械一樣，迅速爬起，來到靖天王的麵前，咕咚跪地。
“父王！”
他狠狠跪在那裏，等待著下一輪的風暴。
期間，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今日的事原本與他無關。
可是，就是因為他多此一舉，啟用獸營刺君殺駕，這才致使鬣狗落在了李未央的手裏。
從而最終導致了蒙毅死在狗嘴之下的慘劇。
靖天王眸光燒灼，仿佛在他的眼底深處，有一爐地獄烈火正在熊熊燃燒，隨時可能噴薄而出。
李十安被他那瘋狂的目光灼的渾身不自在。
“父王！這件事實屬意外。”
“誰能想到，那個傻子會忽然變聰明。”
“十年了！”
“十年間，我們遣往皇宮的眼線、細作不下百人。可是，所有人的回報都是：傻子皇帝依舊！”
“人人都以為李未央是個弱智。”
“誰能想到，他竟然能夠隱忍至此，裝傻裝了十年！”
的確。
裝傻這種事，能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能瞞得了一人，瞞不了眾人。
其實，就連靖天王也已經相信，李未央就是個傻子。
否則的話，他也不敢以權臣之名，將當今皇後嫁往別國。
可是，他萬沒想到，李未央一鳴驚人，幾乎把他坑到了死地。
想到此，靖天王的眼裏幾乎噴出火來。
“李未央這個小畜生！”
“遲早有一天，我要剁碎了他！”
“他裝傻裝了十年，不可能什麽都沒做。”
“搞不好，整個朝堂之上，都密布了他的眼線。”
“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些發誓效忠本王的朝臣裏麵，說不定就有他派遣的奸細。”
“皇宮之中也是如此。”
“不然的話，本王派出去這麽多人，不可能一點消息都說不到。”
“這隻能證明，李未央這小畜生的手段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而本王的身邊也必然有他的眼線。”
說話間，他抬頭掃視著偌大的王府。
“就在這座王府之中，就在此時此刻，說不定就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本王。”
靖天王以己度人，他相信，李未央一定在他身邊也安插了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