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也許書簽就是凶器!

有圖有真相的那組照片!左風知道要問問誰了,他托人去找了查舤的電話並讓對方能聯係自己。

景冬一直堅信所有的分手都是蓄謀已久,那麽造成張清自殺的導火線照片在整個案件中扮演了很關鍵的一環。

“照片?我沒有寄照片過來呀?”查航打來了電話,“左警官,在葬禮那天我好像就聽到張伯伯說什麽我還寄那照片過來刺激清清,我當時被打得糊塗了,也一直沒有機會好好開口說話並解釋,我十分肯定自己沒寄過這些照片,就算要分手,我不可能做得如此無恥。”

查航的這一通來電之後,讓左風變得更加疑惑起來,那麽,清理張清辦公室的遺物中的那一堆查舤在法國背叛她與另一個女子秀恩愛的照片到底是誰寄過來的呢?如果說在張清崩潰時的懷疑邊緣寄來這個證據,無疑才是推向她自殺的導火線,那麽,會是誰如此在張清背後推波助瀾呢?

“老大,張清的單位,以及親朋好友都了解過,她也沒有得罪什麽人,除了為情所困,實在沒理由了。”

左風點了點頭,示意小李先出去,他背過身體,在辦公室來回踱步著,景冬這幾日恐慌的眼神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反複晃**著,他向隔著玻璃窗的辦公大廳方向招了招手,讓小李去檔案科辦點事情。

他申請調出六年前董也的自殺案件仔細審閱起來。

而此時窩在家裏的景冬正一個人呆呆地向臥室的後陽台外望著。小區的後麵是一片連一片單調的、令人發困的旱地和水田,說是什麽新農業開發區,其實就是一個好聽的名字而已,到了夏季,怕是會吸引更多的蚊子而來,如果是那樣,她怕真的要搬到左風那裏去住。從不久的夏天想到這兩周剛發生的事情,她又重新坐到了陽台上的秋千上,把手規規矩矩地平放在膝上,連邊上的雜誌也不看了,就閉上眼睛坐著,秋千也很配合她,不再晃動。

約摸過了半小時,樓下有遛狗的聲音打擾了她的清冷,她覺得是時候也要下去溜溜自己了。穿著剛買的裙子走下樓梯去散步,經過樓下那榕樹時,猛然打了一個冷顫,把衣領往上伸了伸,這個時候她看到物業的工作人員匆忙從身邊走過,而鄰棟的二樓大媽一張八卦臉已經撲麵迎入她的視線。

“姑娘,昨晚送你過來的是你男朋友吧?”

景冬點了點頭,賠上笑臉,大步離開這個嘰喳之地,身後陸續傳來幾個大媽的聊天熱潮。

“那就是二樓女人發出來的聲音了。”

“這姑娘還沒結婚呢,怎麽可能有孩子呢。”

“這樓上就住著這麽幾個人呢。”

“是吵架了嗎?我以為是在趕貓呢!”

“你們沒發現,這幾天已經聽不到貓叫了嗎?”

“我倒覺得是嬰兒的哭聲。”

景冬撓了撓耳朵,身後的議論聲也慢慢聽不到了。貓咪的春天也短了,再叫都懶得**,跟人一樣,再烈的情感過後都變得像白開水般冷靜。接下來的這幾日,景冬跟左風說話都開始試探式了,也不再是以前那般甜蜜。左風不想讓她擔心,而她呢,不問到結果就更加擔心。又或許是職業敏感,她這三年相處的方式一直是需要他的公開的案件來激發自己的創作靈感,甚至需要他的破案手段,但這些對於左風來說,一是有些會涉及到工作上的保密原則,二是他總感覺自己的感情是因為被景冬利用著創作素材而選擇一起有所心結。

盡管無法確定景冬當初為何接受自己的心意,左風依舊保持著主動聯係她的習慣。

“我今天可能會晚點,加班,你要麽自己看會書之類的。”左風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另一邊傳來的歎息聲。

“好吧。我確實也好久沒有好好看書了。掛了。”

左風放下手機,景冬也放下了手機。兩個人都陷入了思考。

正常人看一本書都是從最初的目錄開始,這就是有頁碼發明的必要性,但如果記不得自己上次看到了第幾頁,那肯定又得重要回到目錄來查找小標題,不過如果有書簽在的話就不一樣了。這一點景冬昨晚跟左風同時都想到了當年董也的案件。事情過去六年了,左風需要重新回憶細節,但對於景冬的文字敏感度來說,這一點並不難。她清楚記得董也跳窗前的那張桌子上,就放著一本書,而書上正印刷著一大段悲傷的句子,其中就有死亡也許才能解決一切,對的,死亡就能解決一切。當時,知道內情的人都說董也肯定是看到了這麽一大段話受到了刺激所以就跳下窗戶自殺了。可那本書明明是景冬剛拿到的新書,而且以董也平時閱讀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就看到那張放有書簽的第二百多頁,同時董也平時看書也沒有越過前麵直接看後麵的毛病,除非是書簽直接放在那一頁,書簽?對,那本書買過來的時候就有一張跟封麵一樣的紙質小卡片書簽,可後來莫名的就找不到了。景冬還記得那是一張綠色樹林畫麵的書簽。

如果有人故意把書簽放在了那一頁充滿悲傷文字的頁數裏,那麽本來就已經不知如何解決問題的董也是不是就會按照書中所言選擇以死解脫呢?

如果真是這樣,景冬覺得自己作為那本書的擁有者,她自己無意中就成了幫凶。

左風對最後的一條線索思考了片刻後,他的手上才放下董也的那幾十頁的案件材料。

景冬一想到自己有可能間接害死了董也,就深深的自責起來,文字有多大的力量,她們這幾個中文專業的人不是不知道,她再也坐不住了,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

“請送我到東區警局。”她一說完就注意到司機有種的狐疑表情,隻好又無可奈何添加了一句話,”我有親戚在那裏上班,有點事情。”可這話說完之後,她又覺得多餘,跟司機解釋什麽呀!

左風還在開會,隻到下班時,景冬才如願見到他。警局的同事們對著左風露出鬼臉,他牽著景冬的手去找餐廳解決當務之急。

“你說的當務之急就是吃飯?”

“你有胃病,發作起來很痛,你忘記了。”

聽從他的安排,景冬乖乖配合著。

精美的午餐之後,左風與她坐在一張舒適的椅子上愜意地消食。這還是她第一次約他在警局附近的中餐廳吃飯,換句話說,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的工作日跑來打擾。

“你不是還有年休假嗎?陪我去旅行如何呀!”景冬很少帶有這種半撒嬌式的語氣看著左風說話。

左風剛想張口,桌子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就響了起來,他無奈聳了聳肩膀,“抱歉。“他的腔調裏帶點苦澀的味道。

“您忙吧,不打擾了。”景冬用著不屑一顧的口吻說著,噴出一口火氣與無奈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可她離開餐廳開始,身後一個人影似乎正觀察著這一切,景冬的高跟鞋踩在街道上,發著它本該有的怒氣,而邊上的人影已經閃進了一輛剛下來的車裏,接著一路尾隨她的腳步,如果不是情緒影響了她本有的敏銳度,這種跟蹤的車子早就應該在她的察覺視線之中,可偏偏今天心神不寧,她隻顧繼續踩她的高跟鞋出氣,哪怕腳後跟處都磨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