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簡直就是完美的罪惡象征!

這記雷聲,也讓左風嚇醒了。於是他睜開眼睛,看到了自己臥室的天花板。他想打電話給景冬,但還是忍住了。

可是就是這麽一次忍住就讓景冬出了事情。這是他完全沒有料想到的後悔。他聯係不上景冬了。

他還沒有回警隊工作,但是之前有交代小林把跟蹤他們去郊區出租屋的那個車子調查出來。

在一個小時前,隊裏已經把這輛車主的名字匯報給他,當然車主的名字,他自然是熟悉的,隻是左風不明白他為什麽要一直尾隨著她。

這個夜晚顯得有點漫長,但終究還是迎來了天亮。

左風把雙手伸進衣服口袋裏,在房屋裏走來走去,神情則表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疏忽大意與煩燥。

景冬已經三四個小時沒有消息了,這要在往常,確實再正常不過了,她手機老是靜音不接,或是不帶手機在身邊,隻是現在特殊時期,多一秒時間都會讓左風覺得危險。他責怪自己昨晚就應該留下來陪她的。

在他開車過來送早餐的時候,發現景冬沒接電話,而打開門之後,卻空無一人。這著實讓他慌了神。他記得最後一通電話是查出了秦寧寧的地址與她通話的,她不會大半夜就直接去找秦寧寧了吧?按景冬的性格,也不是沒有可能。左風再掃視了一眼屋內,確實沒有任何問題,景冬應該就是自己開門離開這間屋子的。

“秦寧寧?”左風腦裏思付著這個人,準備先去一探究竟,可能景冬就在那。

根據查到的資料來到了另一座城市北城,就先找了一家位置在一條鋪著石板的斜坡的半山腰賓館住下,試想著景冬如果過來的話,她應該會挑這裏的環境。因為地方很雅靜,也很寂寞,主要是這家賓館曾是她在旅行攻略中看中的。門外的坡道上,街燈稀疏,有很多地方都罩在陰影裏;不時有成雙成對的男女,肩並肩地漫步走過。而從賓館的陽台後麵下望,那正是北城的黃金地帶,一片繁華的燈火。

景冬還是沒有接電話,他發了幾條信息過去,說自己就在賓館樓下的小街口等她。當然,在這之前,他已經查詢賓館前台並沒有一個叫景冬的人入住。

時間就這樣過去,幾乎是掐著秒為單位的。

他茫然若失地將視線投向前方 又悄悄地移動十二、三步,最後再將茫然的視線依然投向同一方向。眼見路燈又明亮了起來,他還是象哨兵一般,又回到原先站的位置。

身後行乞的流浪漢厭惡地多看了他幾眼,感覺像是被侵占了地盤,左風隻好走進臨街一家茶餐廳,找了臨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失蹤沒到24小時,又不能報案,同時,他清楚,按照這個自殺規律的話,今年已經有人死了,所以景冬不會出危險,至少時間放寬到在明年的植樹節前揪出真凶才行。

丁捷又去了局裏來找他,發現他還沒來單位上班,就把帶來的下午茶點都分發給了小林他們。

聽到手機響動的左風簡直快要跳起來,但一接聽卻並不是他要等的人。

“左風哥哥,你在哪呢?”

“不好意思,小捷,我現有點急事,下次聊。”他連一句客套話都不想回答,生怕跟別人的通話之時錯過了景冬的來電。

他能想到的也隻有雜誌社的梅心主編,可對方也說沒有跟景冬聯係過。難道景冬沒有來找秦寧寧嗎?他一向覺得自己很了解景冬,她應該會在這裏出現的。

他那若有所思茫然的視線始終對準窗外。街上已黑了。普通的商店一打烊,燈隨即滅了,隻有街邊小攤上還星星點點透著燈光。行人漸疏,過路的隻有那些勾肩搭背大聲說話喝醉的男人。左風站起身來,付了賬,走出店門,拖著沉重的步子,臉上顯出憂鬱的神色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雖然今年已經死了一個人,但如果凶手不按常理出手的話,那麽景冬也有可能隨時有危險,想象著後麵接踵而來的毀滅,他開始心慌了。

當一個人的生命被逼迫到必須尋找到另一個逃避之所的非常時刻,在自己的意誌下選擇逃向死亡,這是凶手製造給自殺者無法阻止的天性。

不能就這樣再等下去了,他決定先去秦寧寧家那裏看看。從昨晚查到的信息顯示,秦寧寧在一直在老家。他把她的家庭地址與工作過的地方都發給了景冬,可是信息的更新讓他一個小時之後變得更加措手不及。小林來電說,最新的調查結果顯示他們要找的那個秦寧寧已經在2014年死了。死了?自殺?死因是煤氣中毒,而據派出所的筆錄上顯示說是她家人回憶秦寧寧自殺前一直精神恍惚,嘴裏不斷說著這是報應報應什麽的,所以應該是對不起誰然後想不開而開煤氣自殺的。

“現在確認過了嗎?別又找出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資料發給我。”左風正擔心昨晚發給景冬的信息出了錯時,但又慶幸發錯了,否則景冬知道秦寧寧也已經死了的話,又不知她會嚇成什麽樣了。

他沿著手機裏的地址一路尋問過去。

他拐了個彎,他的聲音從黑暗中冒出來的似的,“請問。”他剛開口,兩個模糊的人影一下子分開了。 看來他打擾了一對夜晚還難分難舍的戀人。

“請問488號秦寧寧家是這裏嗎?”

那女子在燈光的照射下表現的並不像是在**被人發現的尷尬,而是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他剛才的問話般,那個男子同樣像是在屏住呼吸與他麵麵相覷,左風產生了不祥的預感!三個從來沒見過麵的陌生人臉上都顯露出不安的神色。

“你是誰?你怎麽認識寧寧的?”對方倒先問了出來,這讓左風肯定了這大門就是秦寧寧的老家。

“哦,我,”左風本是想說自己隻是朋友,但看到一旁男子,他瞬間又改變了看法,“能請我先進去再說嗎?”

大門沒鎖,輕輕一推,三個人就走了進去。隨著屋裏的燈光更加明亮。左風才得以仔細打量了這兩個人。

那是一張精力充沛而又詭計多端的麵孔,一個神秘而又奸詐的下頜,充分顯示了他的惡劣天賦,一副下垂、譏誚的眼瞼,冷酷、幽靈般的眼睛,凶猛、挑釁的鼻子,以及一對氣勢凶猛的濃眉大眼,簡直就是完美的罪惡象征。

這個惡徒現正兩眼惡狠狠地盯住左風的臉,眼睛放射出無限的提防和惡毒。

這些形容詞本應該是景冬腦子裏出現後再落在她筆下的文字,但不知什麽原因,左風也覺得自己深受此影響,老是喜歡對著一張臉展開背後的不為人知的想象,這讓作為隻講究證據的他來說,確實有點不合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