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橫渠四句
李斯化名李達，說明來意，說是鹹陽城的趙老板見趙翰年少聰慧，有意培養。
於是便讓李斯前來收趙翰為徒，加以培養，以後長大些，可入鹹陽，謀一番事業。
趙翰聽了後。
若信若疑。
不過，即是機會。
趙翰也不會錯過。
之前那兩位達官顯貴到來。
趙翰就看出了他們對土豆情有獨鍾。
且有意從自己這兒獲得土豆的種植技術。
有意招攬！
不過此前自己出於謹慎，未曾答應。
如今，他們專人派人來教導，倒也是讓趙翰對他們的信任感增加。
於是趙翰將李斯帶回茅草屋後。
一桌不算精美的土豆宴席，一葷一素一湯。
就很快擺在了李斯的麵前。
“這就是烤熟了的土豆……”
“可以炒，可以烤，可以炸，可以烹……”
“這是菌湯！”
“這是小煎雞……”
一葷一素一湯，表示了趙翰對眼前這位儒者的尊重。
而來到茅草屋，見到眼前的美食，果真如蒙恬所言，簡直堪稱人間絕味。
色香味俱全！
比之於酒肆，技藝還要高超許多。
本不願來野山上教導孩童的李斯。
心裏稍微平衡了一些。
幾塊入肚後。
李斯則更加驚訝。
“小孩，你這廚藝簡直了呀！”
“我李斯，達，這些年走南闖北，七國美食吃遍了，什麽龍肝鳳髓、魚翅熊掌，似乎都沒你這小小土豆來的安逸……”
一口一個蘸了辣椒麵的土豆！
李斯吃的很爽。
再一口鮮美的菌湯，加上油辣醬香的小煎雞。
若不是此處地處野山，李斯都想一輩子待在這兒了。
“大人吃得高興就好……”
“不夠的話，小的再去準備！”
一手將手上的油汙擦拭。
李斯放下了美味，轉頭道，“小孩，你不應該叫我大人……”
“你應該稱呼我為老師！”
對趙翰。
李斯非常滿意。
不僅是因為趙翰會得一手好廚藝。
趙翰的禮貌，趙翰的聰明，這也是讓李斯極其滿意的。
雖說，為何嬴政要讓自己來教導眼前這小孩，眼前這小孩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李斯還未曾得知。
但，此人絕為龍虎之才！
若好好加以培養，必能成大器！
這讓李斯很滿意，在趙翰主動應聲跪下行了個拜師禮後。
李斯就更喜了！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拜師結束，李斯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狼茅，充當做給趙翰的收徒之禮。
“徒弟，既然你我如今師徒之禮達成，未來的這些年，你老是我也會好好培養你，今日老師在教導你之前，且先問你，你可有什麽誌向？”
聞言。
望著眼前這位儒生打扮的鹹陽居士。
趙翰想了想，道，“回老師，學生年紀尚小，未有大誌，隻求能食飽衣暖，好好長大，不負母親所托即是……”
趙翰很踏實。
一步一個腳印。
而這種不好高騖遠的性格讓李斯見了。
則更是一喜。
“好，很好，腳踏實地，實為大才！”
李斯說著，卻眼角一彎，“可今日，既你我已拜了師徒，你家老師在鹹陽也是有份差事做的，養你個學生，食飽衣暖，這當然不成問題……”
“吾今日問你誌向，實乃這天下之大，有諸子百家，世上有頂尖的庖廚；有頂尖的謀士；有勇猛的將領；有犀利的縱橫家，你家老師我這些年遊走七國，不說是見多識廣，倒對這天下諸子百家都有些許研究……”
“說出你的誌向，吾這也才好對你因材施教，將你培養成才……”
能為嬴政看重。
並讓自己來親自教導的孩童。
絕非一般！
當見到趙翰輪廓中有些許嬴政的味道時。
李斯甚至都懷疑眼前的趙翰，有可能是嬴政的私生子或者弟弟之類的！
畢竟當年，趙太後之事不算是天下聞名，但嬴政的兩位親弟弟，李斯還是略有耳聞的，且這年紀，也恰好能與當年之事對應上。
這邊，見李斯的確有意收自己為徒。
並誠心十足！
趙翰再謹慎，此刻心神也是為之一鬆。
久久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是得到了些許背景後，緩和了下來。
想了一陣後兒，方才對李斯訴說了自己的心中之誌，道，
“回老師，學生覺得……”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該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事開太平……”
“如此，方才不負在這人間來上一遭……”
橫渠四句，精妙概括出了所有讀書人的終極誌向。
趙翰兩世為人，如今既來到了文化璀璨的戰國諸子百家時代，若有機會，趙翰也當然為這天地、為這百姓、為這世代做些什麽！
然而。
趙翰冷靜的一言出。
本隻是隨意考教趙翰一句的李斯，聽了後。
整個人都蒙住了。
細細一番品味後，直接就睜大了眼睛。
望著趙翰，就像是看怪物一樣。
胸腔裏的整顆心髒都在澎湃洶湧。
“妙啊，妙呀，真妙呀……”
“好一句為天地立心，好一句為生民立命，好一句為往聖繼絕學，好一句為萬世開太平……”
“讀書人之心，本就該心懷天下，為天下萬民而立；大世艱難，天下動**，百家文斷，天下百姓流離失所，這一句為萬世開太平，為往聖繼絕學，妙呀，真妙呀……”
李斯不敢相信。
如此一句精妙之言。
竟出自於一位七歲孩童之口。
不由得，一想到嬴政此前對自己講述的那幾言。
李斯就倒吸一口涼氣！
心中想著，此子，這根本不是龍虎之才！
而是聖人帝王之才！
若好好加以培養，此子定將千古留名，萬世留芳！
與此同時。
石門山上。
多方打聽，終於是找到了阿房姐姐的墳墓，一番祭祀後，嬴政帶著蒙恬蒙毅又來到了趙翰的茅草屋，三人聞著飯菜的香氣，正欲前去討要一口呢。
李斯口中大呼出的一句：“為天地立心，為生命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事開太平……”，這讓站在門外的嬴政蒙毅兩人聽了。
兩人則徹底愣住，細細品味後，瞬間拍案叫絕。
這讓一旁同行的武將蒙恬蒙了，轉頭問弟弟蒙毅，“二弟，這話啥意思呀！？很精妙嗎！”
年少帶有不世之才的蒙毅，聽這話，沉默了良久，方才在口中歎息震驚道，“不僅僅是驚豔……”
“而是絕呀，其言誌，簡直冠絕了七國的所有讀書人，冠絕了華夏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