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道法真源(5)

娘瞥了我一眼,道:“別謝我,以後給我生個好孫子,我倒要謝你了!”

叔父笑著說:“道兒,現在算得上是得逞所願了吧?”

我“嘿嘿”直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二爺爺對姥爺說道:“瞧見了麽,大哥出馬,一個頂咱們倆。”

姥爺道:“那不還得咱們倆先打頭陣?”

弘德忽然道:“爺爺,我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好事兒都讓我哥給占了啊!那您不能偏心啊,也給我踅摸個好的唄?”

爺爺罵道:“你這滑頭,你想要什麽好的?”

弘德道:“您也找個門當戶對的,跟我也聯個姻,就像明瑤那樣好的!”

叔父道:“我這裏倒有個人可以說給你。明瑤她剛好有個妹子,長得跟她差不多一模一樣的齊整,家庭肯定也是一模一樣了,咋著,要不要跟你提提媒?”

弘德大喜道:“中啊!”

叔父道:“不過我得事先跟你說清楚,她那個妹子的性子啊,和明瑤剛好相反,明瑤大氣,她小心眼兒,明瑤溫柔貼心,她窮凶極惡,明瑤通情達理,她蠻不講理,明瑤跟著個好說話的蔣赫地,她跟著個纏死鬼的潑婦羅小錦……就有一點她比明瑤強,將來要是成了家,明瑤估計不會打自己男人,她應該會。”

叔父的話還沒有說完,眾人已經大笑的不可遏製。

弘德苦著臉道:“叔,你這是巴不得我早死吧?”

眾人複又大笑。

笑聲中,爺爺喚我和叔父出去。走到院中,爺爺問叔父道:“漢琪,近來有覺得身子異樣麽?”

叔父搖了搖頭,道:“沒什麽事兒,跟以前一樣。”

爺爺“嗯”了一聲,道:“這段時日忙中少閑,在家裏歇上幾日,便和弘道該動身去見真源先生吧。”

叔父道:“是。”

爺爺又看我,說:“弘道,我看你日夜但有閑暇,便去練功,倒是勤勉的很。”

我道:“從小習慣了的,一日不練,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反而不舒服。”

爺爺道:“業精於勤荒於嬉,你如此很好。不過,你修為進步極快,遠超同儕,氣息不似全然是六相全功的境界,你是不是還摻雜了些旁門的秘技?”

我道:“爺爺眼力真好。六相全功我是練的熟了,練的還有潘家的改良五禽戲,以及天然禪師所受的婆娑禪功。”

“原來如此。”爺爺道:“這倒是莫大的機緣。你把這兩家的功法說來我聽,看看其中有無與本族功法抵衝之處。”

當下,我便將潘式五禽戲與婆娑禪功的功法要旨說了出來,爺爺聽了以後,詳加指點,又說出其中不合之處,舉要刪蕪,把兩大功法整體梳理了一遍,其中諸多我原本不甚明了的地方,此刻全都豁然開朗!再聯係六相全功的修行要旨,竟像是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全新境界!

我大喜之下,立時就要去修煉以加強印證,爺爺卻說:“以你眼下的成就而言,六相全功的體係已了然於胸,諸般法門、招式已隨心所欲,熟稔至極,因此無需再練。以後,每日,隻需睡前半個時辰,早起半個時辰用來修行即可。其餘時間,要如常人一般生活,畢竟道法自然,若是日夜不休,隻知勤練,雖然進境極快,但壽數也短,畢竟有悖天道。”

我點點頭,道:“知道了,爺爺。”

爺爺道:“時候不早了,去吧。”

當即與爺爺、叔父作別,又告了爹娘,自回臥室。

我依照功法,如爺爺所言,修煉了半個時辰,便躺下睡覺。

等到第二天醒來,果然感覺神清氣爽,又修煉了半個時辰,愈覺精神振奮。起來後,在家中踅摸了一陣,見左右無事,便思量著去找明瑤,把好事告訴她。

跟娘說了一聲,徑直去了蔣家村,先見到蔣赫地,把事情對他說了,蔣赫地大喜,卻故意板著臉道:“要不是看在你爺爺講理的份兒上,這門親事,我才不同意!”

我唯唯諾諾,連連稱是。

蔣赫地轉過頭去,立時歡天喜地的喊了起來:“明瑤!明瑤!快出來!天大的好事啊!”

蔣明義和明瑤都從屋裏出來,看見是我,明瑤衝我一笑,道:“我都聽見啦,你們先說話,我去做飯。”

蔣赫地道:“明義,去把酒弄出來,咱爺兒仨喝點!說好了啊,誰先倒,誰是孬孫!”

蔣明義大喜道:“中!看誰先喝倒!”

我:“……”

明瑤嗔道:“爹,又為老不尊了!你們三個總有一個先倒!”

蔣赫地打個“哈哈”,道:“對,對,都不能是孬孫。那是我說著玩兒的。”

我不喜歡喝酒,嗅見那味道便覺難受,但蔣氏父子都是海量,兩人都在心頭上,強要我喝,一瓶還沒喝完,我就雲天霧地,不知南北東西了,暈暈旋旋中,隻聽見明瑤在責怪蔣赫地,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晌了。我頭痛欲裂,腹胃翻騰。坐起來環顧四周,竟似是在明瑤的閨房,躺的床也是香噴噴、軟綿綿的,再看自己穿的衣服,是蔣明義的,不禁吃了一驚,慌忙起來。

走到屋外,正看見蔣赫地父子在喝茶,蔣赫地衝我搖搖頭,道:“以後再也不跟你喝酒了,這孩子,酒後無德啊!”

我大驚,嚅囁道:“我,我沒幹出來什麽事兒吧?”

“怎麽沒有?!”蔣明義埋怨道:“你吐一桌子不說,還噴我們倆一身,臉都讓你給洗了!”

我道:“還有別的麽?”

蔣明義瞪眼道:“這還不夠?”

聽見這話,我便心安理得了,道:“那就好。”

蔣明義失聲道:“還好?!”

我笑笑,道:“明瑤呢?”

蔣明義指著屋外,道:“在洗咱們三個的衣服。”

我心中一陣慚愧。

蔣赫地道:“你回家去吧,去問你爹娘個日子來,然後商量啥時候辦事。”

“中。”我告了個辭,出門遇見明瑤端著洗衣盆回來,迎見我出去,說:“弘道哥要走了?”

我“嗯”了一聲,見明瑤臉色紅潤,微有汗津,衣袖高挽,兩截白藕似的玉璧露在外麵,不禁心神一**,加之心情大好,便低聲笑道:“明瑤,你可越來越像個小媳婦兒啦!”

明瑤一怔,臉頰漸紅,瞥了我一眼,道:“怎麽,喝了點酒,就開始變不正經了?”

眼見明瑤神情似笑非笑,兩頰紅彤彤的,目中含波,越發的明媚動人,也不知道是酒力未過,還是神魂顛倒,我又有些暈乎起來,竟想伸手抱她入懷裏。

明瑤一躲,忽蔣赫地在屋裏喝道:“趕緊滾蛋!在老子家門口調戲起老子閨女了!”

我吃了一驚,登時麵紅耳赤,匆匆對明瑤說了一句:“過幾天我去鹿邑。”然後落荒而逃。

跑到門口,兀自聽到明瑤在笑。

我暗呼一聲:“慚愧”。

走了幾步,又想:“怕什麽?本來就是我媳婦兒!調戲調戲怎麽了?!”便又不再沮喪了,雄赳赳,氣昂昂,往家而回。

回到家中,對爹、娘說了蔣赫地的意思,爹娘自不反對。定親的日子,成親的日子都由老爹來擇選,聘禮的置辦則由娘來操持,我這當事人倒是無事可做。

轉眼又過了多半月,已是老曆十一月下旬,到了幾乎人人都著厚衣的時節,叔父和我便商議著前往鹿邑,尋真源先生去,要趕在年前,把事情給了結。

陳家村去太清宮,有四百多裏地,不算遠,也不大近。叔父說道:“現在天不熱,咱們兩個都穿單衣,然後仍舊是兩條腿走著去,也叫我瞅瞅你現在的本事有沒有進步。”

我少年心性,覺得這主意很好。

我們叔侄二人在黎明修罷了功,背上包,便撒開腿往東而去。

一路上,我們叔侄倆風馳電掣,比賽起腳力來,剛開始還能並駕齊驅,過得幾裏地,叔父便躍在前頭,再過上十多裏,叔父已遠去一大截,待跑到一百裏時,已看不見叔父的身影,我雖然頗覺勞累,但也不敢緩下來,慢慢調動氣息,仍舊前行,又過得幾裏,看見叔父在前麵等著,便歇了下來。

叔父迎著我道:“好小子,不賴!不賴!你快趕上叔啦!”

我道:“哪有?還差一大截!”

叔父道:“跑了一百裏,才落後一裏地,那算什麽?這是長途跋涉,你比我隻差點功力而已。要是短距離閃轉騰挪,我看你的速度跟我差不了多少了。”

我欣喜道:“是麽?”

叔父道:“可不是麽?聽說有個什麽馬拉鬆的跑,那些洋鬼子跑七八十裏地要跑兩三個鍾頭,就那樣都能拿第一了,咱們爺倆兒要是參加,哪兒還有他們混的?”

我笑了起來,道:“什麽時候,咱們去試試。”

又走了一陣,眼看中午,我和叔父便找了個幹淨地兒,吃些饃頭,喝些水。然後躺在草地上歇午。

剛迷上眼睛,忽然聽見一陣焦鬧聲,亂蹄蹦躂而來,急睜眼一看,見個頭大如鬥的黃毛怪物風馳電掣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