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針對
“沒你悠閑,大清早的你挺著肚子出來亂逛什麽,倒出些事哪個能擔待的起。”
雲宸夫人出行,儀仗浩大,早就看著她過來的動靜兒了。
楚雲諾便和範道南說了剛剛發生的炸胡事件,講真的,楚雲諾早上是真的很急出來的。
範道南聽的直皺眉,林昭儀不說她了,湘南和盧氏是在搞什麽。
“你眼看的要臨產了,大清早的開了宮便到你那裏叫人,不怕把你驚個好歹來?何況她肚子疼,連個鬧肚子還是要生都分不出?”
“肚子疼起來哪顧的了那麽些個,人沒事就好,左不過我如今我什麽事沒有。”
還想再說兩句,看楚雲諾的樣子,不像是將此事放在心上的,話到嘴邊兒又咽回去。
說到底還是楚氏自己底氣虛,皇帝給了她高份又如何。遲遲不給正位,到了大事兒上自然沒有皇後抗燒。
兩個人眼見的在含冰宮門口聊起來了,跟來的人都有無奈,這算什麽事。
淑妃在裏邊兒就是不開門,她們在宮門外叫了這麽久,連個應聲兒的都沒有。
連侍衛都換了崗了,範妃是真有這個耐心,就在這兒耗著。
楚雲諾早猜到範道南此行絕不會順利,果然人家是連門都不給開。
“走吧,到薛嬪那兒去瞧瞧,你在這兒受凍算是怎麽回事?”
範道南還不想走呢,她來就是做了萬全準備的,讓同行的人都穿著厚衣服,連她自己都給手爐備足了銀碳。
“不行,我就是得和她說道說道,不講理的沒邊兒了!”
“走吧!讓黃玉和翡翠留下將處置說了就成,實在不行你把手爐給她!”
楚雲諾連番勸說,範道南看看旁邊些人,還有那些侍衛莫名詭異的臉色,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丟人。
“那好吧,黃玉,你可得把這事辦好!”
黃玉被兩位娘娘點了名,自出列領命,手裏各被塞了手爐,翡翠那還接著範妃宮女給的碳火。
這是給她們備足了東西,讓她二人必得等著淑妃開宮了。
楚雲諾臨走也給留了話,甚至還給留了甘泉宮跟出來的四個侍衛,怕她們在陳月桂手裏受委屈。
“告訴淑妃,她的月例必罰,至於哪天能再發,就得看尚衣局算出的損失是多少,若不想賠,就讓淑妃去給尚宮局的人陪禮。你們就和她說,宮裏不養潑婦,讓她自己選條路。”
“再有,她這樣對待範妃,失禮至極,年節的衣物就免了,添在範妃的份例中,就當是償她無禮之事。”
留下兩句話,可謂將淑妃的底子兜幹了,再想要臉麵,那就抗著不道歉,反正出錢就是。
宮中自來覺得女官低人一等,確實內命婦在宮中自地位不同,但不能欺人太甚。
雲宸夫人整頓好尚宮局,給女官拔等,淑妃這樣幹雖是隨意撒氣,到底是在甘泉宮對著幹。
尚宮局有不對之處,本該找蓬萊宮或者甘泉宮,再或者自拿出道理來去問責。
動不動就打砸東西,讓後宮眾人為之效仿的話,那給女官升地位就成了空談了。
這事若是廢在半路,對於楚雲諾潛移默化由內至外改變女子待遇的事,都是不小的打擊。
黃玉和翡翠留下誓要將主子交代的事辦好,她們可不能給甘泉宮丟人。
雲宸夫人與範妃則是移動到了薛氏處,她那裏可沒有淑妃這樣的架子,敢閉宮不開的。
可惜太後宮本在封禁中,不是薛嬪想開便能開的。
而到了此處,薛嬪甚至是抱著六皇子在門口等著,說要帶兩位娘娘前去拜會太後。
此舉自然遭了拒絕,並受到了嚴重的譴責。
範道南板著臉訓人,與人說規矩的氣勢,那可是教習嬤嬤都比不得的。
薛嬪當時就給凍在當地,不敢再有任何行動了。
“薛嬪,太後形同被廢,你還敢提讓人去拜見,你是想讓駁陛下的旨意,讓本宮與貴妃抗旨不成?”
薛氏不成想範妃來了太後門上,還這樣的硬氣,根本不給太後留臉,張嘴就是搞旨的大帽子壓下來,她自不敢再說。
“是臣妾想錯了,臣妾想著太後到底年長,以為娘娘們來順便也要看看,臣妾沒想那麽多,再也不敢了。”
範妃卻還有事要訓,她見楚雲諾在旁邊的輦上未有行動,知道她讓自己處置,便將話都說了。
“你將六皇子抱在這冷風中是何意,他如此年幼,值得了這冷風吹麽,凍著他你可能賠的起?陛下將六皇子交給你是信薛氏人品,你就是這樣照管皇子的!”
兩重指控,薛嬪全踩在紅線上,確實是她的錯,她當時真沒想那麽多。
“臣妾將他抱出來,是想讓六兒迎接娘娘們,再沒有壞心思的!六兒身體好的很,娘娘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有沒有事,不是你說了算!六皇子若真有什麽,你打算如何!”
薛嬪被問的啞口無言,她也不能保證,六皇子從小長到大,半點磕碰都沒有。
不過就是想獻寶而已,哪知道得了這樣的當麵責問。如此多的外人在場,還有侍衛看著,真是裏子麵子都丟盡了。
“是,臣妾知錯了,日後定當會盡心看顧,不敢再怠慢了。不過既然六兒跟了臣妾,他就是臣妾的兒子,娘娘多寬心的好,臣妾不會有心要害的人。”
“你這是還覺得自己有理了?”
楚雲諾忽然發聲,將薛氏嚇了一跳,她慌忙搖頭。
“不是,臣妾真沒壞心思,沒有範妃娘娘說的那樣,臣妾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你讓小兒在冷風裏吹著,便這會兒說話你都不肯讓人將他抱起來,你安的什麽心!”
薛嬪腿有些軟,本來不關她的事,這會兒讓這二位說的,好像是她故意要害自己的兒子一樣。
皇子歸屬本來就是陛下一念間,萬一六皇子要是給抱走了,她這會兒可就沒這麽多人使,也得不了旁的關照。
何況皇帝自她入宮起,隻召過她幾回,近年來甚至再未見過她。
她這已然是失寵了,想生個自己的孩子,陛下不見她如何生的下!
想到這兒,薛嬪跪在地方,認真認起錯來,說的很肯切。
“是臣妾錯了,請雲宸夫人寬恕,請範妃寬恕,臣妾日後再不敢了。”
範道南冷哼一聲,臉上的氣怒都要凝成霜,真是嚇人的緊。
“你知錯了?你昨日才到尚衣局鬧事,借著六皇子生了這樣的事!回過身來你還不將六皇子好身照顧著,本宮看你是滿腦子根本沒有這個孩子!”
薛嬪得見範妃根本不容情,又想轉求貴妃,哪知貴妃同樣不給她臉。
“你昨日之事實在失體統,罰俸至陪完尚衣局損失為止。再有,日後六皇子的東西你不許過手,本宮會命尚宮局細致分好再送來,不許你再借著他生出事來!”
楚雲諾本想著她們說了這麽久,薛氏總該能看出個輕重緩急,哪知道她是隻顧給她自己開脫了。
孩子還抱在那兒,半點兒沒有要給送回殿中的意思。
“你們都愣著做什麽!薛嬪不經心,你們也不經心!皇子要是出了任何差錯,當你們哪個的命比刀還硬!”
薛嬪身邊的人都要嚇尿了,她們的命可隻這條,再沒旁的可換,抱過孩子就朝宮內跑了。
導致薛嬪成了光杆官令,光禿禿一個人跪在宮門前。
她忽然就覺得有些淒涼,她本生在皇族,不應該讓人這樣的任何欺負責罵的。
從得知河間王父子死在自己人刀下,懷疑皇帝有心暗害的她,終於沒有忍住。
“雲宸夫人,範妃,你們可還記得臣妾姓薛,這大興是如何來的?你們竟然作威作福,在太後宮門前辱河間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