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公事公辦
心裏話，我有點緊張，從小到大，除了去警局辦身份證外，我還從來去過派出所這種地方，關鍵還被要求問話。
這讓我有些稍稍緊張，還好常亮一直在我身旁，畢竟我們倆也算熟人，多多少少，我的心緩和了許多。
“吳峰，你們去找宋闊的事，我妹已給我說了。”常亮直接開口。
我點了點頭，隻要說明了就行，宋闊的事和我可沒有一點關係，至少我有不在場證明，其實我心裏一直在嘀咕這句話。
常亮微微咳嗽，繼續說道：“聊一下宋闊吧！”
在半月前，市裏組織一場掃黃打非活動，動用了大量的警力盤查各種娛樂場所，不巧，就在昨天，警察剛闖進包廂，便看見了宋闊。
當然不可描述的事，不用多說，是個人都能想到。
隻是宋闊被警察逮捕過程中，突然暈倒，我們送往醫院後，這家夥便不治身亡，根據這邊的法警介紹，他是死於心肌梗塞。
聞訊，我大吃一驚，心肌梗塞，宋闊還有這毛病。
見到我有些發愣。
常亮繼續訴說。
我們盤問裏麵的小姐，她們告訴我們，說宋闊在去之前，吃了大量的藥。
他剛來包廂之時，表現的並不清醒，可他即便是在這種不清醒的狀態，不知為何從他的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
“嗯！”我注意他手裏拎的袋子，同時心裏開始不自覺的臭罵他，之前在給他做紙紮時，我千叮嚀萬囑托，讓他不要再行著風流之事，但無奈，似乎我的話，根本不起作用。
“是這個！”說這，隻見常亮便把一個皮包遞到了我手上。
我打開一看，一番吃驚，這不就是我做的桃花紙紮嗎？
原來在宋闊進入娛樂會所之後，看到女人對他有所行動，便努力保持清醒，想要燃燒一朵紙紮。想到這裏，我納悶極了，眉梢緊鎖。
約莫常亮看懂了我的心思，隨即說道：“小兄弟，你覺得這紙紮有什麽用？”
事已至此，我隻好把那天宋闊來找我，做桃花紙紮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我沒有任何隱瞞。
“原來是這樣，關鍵時候，他依然要保持清醒，可為什麽在去娛樂會所之前，他非要吃那麽多藥呢！”
“我也不知。”我頭腦發蒙。
不明白常亮是自言自語，還是有意問我話，總之我們兩個人便形成了一問一答的畫麵。
眼下，我絞盡腦汁的思考，也就是說，當宋闊拿出紙紮之時，他的本意並不想沾染那種女人。
也可能……
“可能什麽！”
“可能是他壓根就不想去娛樂會所，是不是有人逼他去的？”聽到我的猜測，常亮目光帶著威嚴，他雙手背後，似乎線索就在一線間。
突然一隻手掌，拍在了桌子上，常亮的麵容舒緩了一些，朗聲說道：“我知道了，這藥並不是他主動吃的，一定是有人喂他吃的”
隨即擺了擺手，示意手下的警官：“趕緊去查，昨天晚上和宋闊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誰。”不過接著不大一會，便有了答案。
隻見一名警員，像是匯報工作一般，朝著常亮敬了個禮：“昨天晚上，宋闊在去娛樂會所之前，一直和一個名叫薛剛的人待在一起，他們兩個人還去吃了燒烤”
“薛剛？”我喃喃自語，這名字好陌生，從沒聽過。不過恰在此刻，常柔眼睛一亮，抿著嘴唇，趕緊說道：“我知道薛剛是誰”
“是誰”我把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他就是秦楠曾經的男朋友。”
……
有了這樣的線索，常亮就帶著我們一同去了縣高中。
“秦楠是我這麽多年來，帶的學生中最好的一個了，她連續三年奧數第一，高考前夕更是被市裏評為免入試大學資格，她一度是我的驕傲”麵前的陳老師一邊歎氣，一邊哽咽。
她扶了扶眼鏡，整個人顯得很疲憊，此人就是秦楠的高三班主任，當然也是宋闊曉雨那一群人的班主任。
我在陳老師家踱步，無意間，目光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兩張合影，一張合影寫道一五屆高三六班畢業生留念，另一張照片寫的一六屆高三七班留念。
“陳老師，你連續帶了兩屆的高三畢業生嗎？”這是我的疑問，但並不是我問出來的，而是常亮首先問的，應該來講，作為警察，他慣性的敏銳，使他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照片。
“當年秦楠事情發生後，校領導盡所能把事態壓了下去，他們不想因此影響我的教資評分，那幾年，我帶出的學生成績都特別優異，一個班級大概有一半人都考上了名牌大學，因此，我是學校的招牌！”陳老師悠悠歎了一口氣，似乎往事再次浮。
“秦楠墜湖在校內影響惡劣，甚至下一屆的學弟學妹，不乏那些被學校寄予厚望的尖子生，都有被警察問過話，校領導害怕年輕的老師不能夠帶領這些學生考上大學，因此依然選擇了我，作為高三班主任。”
不過我也有失職之處，當年宋闊的成績一直在班級遙遙領先，並且是班長，不知為何，自從他到了我的班級後，學習成績一落千丈，上課也是分心，最後隻考了一個普通的專科，上次同學聚會，我聽人家說他現在貌似就職在一個餐飲公司。
唉，世事無常，人的命，天注定，如果不是那件事的影響，我估計至少宋闊的命運一定會改寫，作為老師，總是希望能夠看到學生一直優秀下去。
此刻，我和常亮對望了一眼，其實從陳老師的嘴裏，依然沒有發現多麽有價值的信息。
隻是看著老師的神態，頓時惹人心疼。
實在不忍心把宋闊已經逝世的消息告訴她。
待整個客廳沉默了幾分鍾後，常亮率先開口：“當年秦楠墜湖鬧得沸沸揚揚，你有沒有聽到過，秦楠的死並不是一個意外，這樣的小道消息！”
不過，這句話讓陳老師直接甩起了臉。
“怎麽可能不是一個意外，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這麽多年，早已結案了，當時四五十名警察還有學校的師生，一塊尋找，幾乎每一個監控都沒放過，這中間有誰敢去做手腳的？”
陳老師的眼神中透露著堅定，很顯然，她絕對不相信那次不是個意外事故。
見到我們兩個人遲疑，她突然一陣釋懷：“我還真希望那不是個意外，冤有頭，債有主，每當回憶秦楠的時候，還能找到發泄口，可現在倒好，當年她莫名墜湖，現在連個念想，也沒有了”
“陳老師，有沒有可能，造成這種意外結局的極有可能是秦楠的舍友”此刻，麵前的常亮已經把話說的很透徹了，他就是懷疑，尤其懷疑秦楠身邊的人。
“胡說，當年他們才多大，怎麽會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不要瞎想，我的學生都是最好的。”
看到陳老師要動怒，常亮趕緊安慰道：“你別誤會，我們也是感覺到，當年之事有些蹊蹺，所以想盡量回憶一下，墜湖前後的細節。”
“我知道那些人，以前隻是孩子，他們大概率不會做出有為風俗之事，不過任何事情都不能太過絕對，或許另一種可能，他們真的是無意的，但因為某種原因，害怕牽連自己，因此秦楠的三個舍友，從來都沒有說真話”
“我記得當時三人在警察麵前的口供一模一樣，這已經排除了他們的嫌疑”陳老師說到這裏，整個情緒變得有些激動，畢竟這裏裏外外，都是他帶過的學生，他可不想讓別人以這種方式懷疑他們。
懷疑自己的學生，不就是懷疑老師的能力嗎？
“設想想，若墜湖真不是個意外，排除秦楠的舍友，會不會……是不是另外一批人”常亮不愧是警察，心思縝密，說話也是循循漸進，似乎在慢慢開導陳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