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們大可來試試
鮮血四濺,手上的鴛鴦雙刀揮砍的速度越來越慢,靳一川用力將一名侍衛踢開後,背靠著盧劍星背後,咳嗽著夾雜吃力問道:
“大哥,我快撐不住了,二哥到底好了沒有。”
盧劍星大刀揮砍,逼退一人之後,目光悠悠看向正在廝殺的沈煉,又看了看正在自己背後再次離開廝殺的老三,心裏一沉。
原本自己隻是想要獨占功勞,沒有喊其他錦衣衛過來,卻沒有想到這一行為,自己兄弟三人陷入了如此境界。
眼看著閹黨的人源源不絕湧來。
他咬了咬牙,從自己腰包裏掏出了信號箭,正要搖人的時候。
突然
他麵前的閣樓二樓,開始有著青煙冒出,就在幾息之間,整個二樓就被火焰包圍。
原本還在廝殺的眾人,見狀,紛紛不由的吃驚起來,就連麵前的敵人都不顧了。
處於閣樓一樓的沈煉,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心裏大概了猜測,但他並未因此而放鬆,反而神經比之前更加緊繃。
他害怕麵前這群侍衛,破罐子破摔,不要命地來殺掉自己解恨。
就在他不注意的時候,二樓上一道黑影閃過,來到了原本處於人群,正要發飆的肌肉男身旁,低頭暗語說了幾句後,肌肉男臉上頓時出現放鬆神情,但很快就消失不見,隻聽他聲音浩大道:
“撤!撤!撤!”
本來已經紅眼的侍衛,聽見了他的話,紛紛神情一愣,不解地相互對視了一眼,並沒有選擇違抗命令,個個收起手中的刀刃,不一會兒,就全部消失在了閣樓之中。
還沒有搞清楚情況的沈煉,收刀,正要上樓查看時,遇見了剛剛從樓上下來的秦艽。
“沈兄。”
看見沈煉正要上樓,秦艽按照預先準備好的說辭,將在上麵‘經曆’的事全部告訴了他。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你將魏忠賢給殺了?我看你怕不是...”
後麵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但在他麵前的秦艽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沈煉一臉不相信看著自己麵前的秦艽,很明顯他對於這一套說辭,顯然是不相信的。
就連一個一樓都有那麽多的侍衛,魏忠賢身處的二樓怎麽可能沒有?秦艽一個人能解決掉那麽多人?
見自己的說辭果然被拆穿了,秦艽像是早有準備,苦笑了一下,從自己懷裏掏出了一袋包裹遞給了他。
沈煉疑惑地打開一看。
是金子。
見狀,他頓時將手中刀刃,比在了秦艽的脖子上,咬牙切齒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要收買我?告訴你,我沈煉一身浩**正氣,根本就不會去摸閹黨的錢!”
看著距離自己隻有0.00001m的刀刃,秦艽絲毫不慌,語氣平靜道:
“你需要它,不隻光是你那喜歡的女子,你的大哥,升官需要,你三弟,有情人終成眷屬也需要錢,這個理由夠不夠?”
話落,沈煉的眼中閃過一絲吃驚,隨後眼神閃過凶狠,咬著牙齒,用力的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你調查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死你。”
此時秦艽脖子上,也是因為刀刃的貼緊,一絲絲鮮血從刀刃處滲出,匯聚成一絲細流,徑直而下。
“嗬,你大可試試。”
話落,沈煉的眼皮子抖了抖,不是被煙熏的,而是秦艽那不知道從何時,從何處掏出來手弩比在自己的喉嚨處。
甚至箭尖已經無限靠近他的咽喉,要是秦艽手指微微一動,他的小命就會葬在這裏。
如此兩人僵持許久,最終沈煉深深歎了一口氣,率先將刀收回,入鞘。
秦艽見狀,也不再威脅他,將手弩給放了下來。
“好了,趕快拿上這袋黃金逃命去吧。”突然秦艽沒由來說了一句。
原本正在整理衣服的沈煉,微微一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狐疑。
“你這的意思是?”
“接下來,你們回去之後,你們的上級會給你們穿小鞋,甚至會想辦法弄死你們,聽懂了嗎?”
並沒有接話,沈煉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秦艽,似在求證。
很快他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無奈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
幾息過去,兩人都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頓時秦艽不由心生疑惑,看著他也不拿金子,也不離開。
“你在這裏愣著幹嘛?”
沈煉不語,沒有管他,隻是看著剛剛被他丟在地上的金子。
“愣著幹嘛,拿金子啊。”
秦艽不解的看著他。
“不行,我剛剛說過我不會碰那個袋子裏麵的金子。”
沈煉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
“那行吧,那我就拿回...”
秦艽手伸到半空中,話剛說了一半,就看見了一旁拿了一個新袋子,一臉渴望看著他的沈煉。
秦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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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外
看見沈煉和秦艽一並出來的靳一川,連忙迎了上去。
他們後麵拖著一具燒焦的屍體。
見兩人身上並沒有負太重的傷,後麵趕來的盧劍星也是深深歎了一口氣,原本懸吊著心也是放了下來。
“怎麽樣,魏忠賢死了嗎?”
性命無憂後,盧劍星突然向著沈煉問道。
早就對好說辭的兩人,也是默契十足。
“魏忠賢已經死掉了,這多虧了秦兄弟,他說這次斬首的功勞可以給我們,就是有點可惜,整個人都被燒得焦黑,隻不過我們在他屍體身邊發現了這個。”沈煉剛剛一說完,秦艽就從懷裏將東廠廠牌給拿了出來。
看見有廠牌作證,盧劍星臉色一喜,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秦艽居然殺死了魏忠賢,這廠牌可是魏忠賢貼身物品,足以可以證明。
“那真的是太好了,如此我們就趕快回去交差吧。”
盧劍星一邊下達了決定,一邊握住了秦艽的雙手,一臉感激的說道:
“多謝秦兄弟幫忙,秦兄弟如此大度,以後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就算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那倒不必,秦某隻是希望盧大人,能在領導麵前多多提攜秦某幾句。”
了解到了秦艽的意願,盧劍星笑得更加開朗了,連聲說道:
“一定,一定。”
見目的達成,秦艽也不再著急,笑道:
“那就趕快起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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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被錦衣衛給擁護在中間的秦艽緩緩轉醒。
最後麵是一口薄棺。
剛剛那一戰耗盡了他的體力,一坐上馬,無論其顛簸,閉眼就睡了過去。
看著自己前麵的沈煉,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叫醒了本來在打瞌睡的白餘容。
原本快要睡著的白餘容,突然被人叫醒,心裏一陣煩躁,困意全無,本來不想回答他,但秦艽又一直在那叫喚,讓人無法安睡。
強壓心裏怒意,白餘容咬牙切齒道:
“又怎麽了?”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睡醒的緣故,秦艽像是沒有聽出來他語氣中的怒意,自顧自慌張道:
“小白,小白你讓對沈煉說的那一席話,會不會讓我們改變曆史?”
明顯白餘容對於這個疑問是早有準備,隻是語氣中帶著些許驚訝,他沒有想到秦艽居然反應過來了,語氣平緩,伸了一個懶腰安慰他道:
“他們隻是個時代的小人物罷了,他們的結局與否,好比一顆石子,掉落在海洋裏,掀不起任何的波瀾,就如老大盧劍星和老三靳一川。”
白餘容頓了頓,思考幾許,語氣一歎:
“本來都是要死之人,就算他們真的離開此處,從此隱居生活,也隻不過會產生一兩個靈紐,在曆史的洪流之中,曆史會自己矯正修複,影響不到我們的現實,再說了他們也不可能會走。”
秦艽聞言,神情微微一愣,似在思考,幾息之後,突然問道:
“那沈煉呢?”
“他走不掉的。”
白餘容的回答頓時讓秦艽一頭霧水,還不等他詢問,他前麵的人勒馬停了下來。
突然驚醒,秦艽眼神迷茫地看了看周圍環境,一座牌匾上刻著北鎮撫司的大門擋在了他們前麵。
原來就在聊天的功夫,他們就已經到了目的地。
此時走在隊伍最前端的盧劍星從馬上跳了下來,雙手抱拳,手中還握著錦衣衛令牌,同時開口大聲道:
“卑職盧劍星前來述職。”
守在門口的錦衣衛,將他手中令牌拿過,看了幾眼,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名錦衣衛,連忙向著司裏跑去。
大約半炷香後,他又急忙地跑了出來,來到盧劍星身前道:
“大人,趙公公有請。”
三兄弟與秦艽相互點頭,下馬向著裏麵走去。
堂內
一塊巨大刻著龍形的鐵質圓盤聳立於正堂中央,而在其前麵的兩把交椅上,正對右邊,頭戴青色綢帽,佩帶著玉,金兩花,兩側流蘇,身著莽服的趙公公。
左邊則是穿著紅衣官袍,新上任的內閣首輔韓曠。
“卑職見過趙公公。”
落於三兄弟身後,秦艽同他們一並抱拳齊聲道。
“這位是新上任的內閣首輔韓曠韓大人,你們還不行禮?”
趙公公並沒有提起魏忠賢的事,反而先向眾人介紹了起來。
盧劍星聞言,正要下跪,他麵前的趙曠揮了揮手,厲聲說道:
“莫些說些無用的東西,既然你們述職,想必魏忠賢已經死在了你們手上,那就快點把人給本官帶上來。”
“是!”
盧劍星聞言,連忙向著外麵的錦衣衛招手。
不久,一口薄棺就被抬進了內堂。
見狀,趙曠也無法按捺住焦急的情緒,將趙公公給甩到後麵,快步走到了棺材旁,摸了摸,像是在看什麽珍貴的珠寶。
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興奮的心情,沉聲道:
“開棺!”
嘣咚!
棺蓋被掀開,焦地隻能看得出來是個人的屍體出現了他麵前,原本熾熱的眼神,也瞬間陰沉了下來。
趙公公見狀,眉毛微微一挑,伸出右手輕輕劃過燒焦的部分,不語。
連續深吸了幾口氣,趙曠語氣陰冷道:
“這就是你們給本官的交代?你們是如何證明他是魏忠賢的?!”
聽著他的質問,沈煉從懷裏掏出東廠廠牌,丟在了身子上麵道:
“大人,這是我從屍體上麵撿到的。”
聽著他的說辭,秦艽眼神微微一瞥,發現他臉不火,手不抖的。
是個說謊的好料子。
趙曠見狀,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道:
“有令牌在身也不見的就是本人。”
三兄弟被他這句給懟得不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遠在都市的白餘容前麵桌上,出現了幾張A4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拿起其中一張A4紙,神態悠閑地在上麵掃視。
“趙曠,新上任的內閣首輔,性格膽小,貪財如命,但在政務的治理上略有建樹...”
幾眼將趙曠的全部資料看完,白餘容閉眼仰頭捏了捏眉心,像是在思考什麽,幾息之後,他那碧藍的瞳孔,閃過一絲光芒,嘴角微微一翹。
此時另外一邊,場麵一陣安靜,原本還在看戲的秦艽耳邊傳來了白餘容聲音。
“呆子,用我告訴你的方法去做...”
伴隨著時間流逝,秦艽臉色愈發難看,神色掙紮了許久,呈現出一臉絕望。
此時場麵寂靜,眾人被趙曠講得無話可說,見無一人說話,趙公公正欲說話。
突然
處於三兄弟身後一道聲音傳了出來。
“大人此言差矣。”
眾人目光紛紛望去,那正是一直呆在兄弟身後的秦艽。
趙公公上下打量了幾許,發現自己腦海裏卻沒有此等人物,想必是個小旗。
“你又是何人。”
趙曠見有人頂撞自己,臉色一陣難看,沉聲道。
不等秦艽回答,沈煉則是上前一步,抱拳單膝下跪道:
“這次任務是小人三人和這位同僚一並完成的,最後斬首是這位同僚完成的。”
了解到了秦艽身份,趙曠不再耽擱,直當道:
“那你就給本官說說,要是其中有紕漏,本官必定饒不了你。”
秦艽聞言,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威脅,隻是眼角略微抽搐,似一分不舍,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袋金子道:
“這袋金子,是我從魏忠賢手上獲得的。”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紛紛一驚,他們不知道秦艽有什麽勇氣,敢如此做。
趙曠見狀,氣血上頭,厲聲道:
“你可知道收取贓物,放走魏忠賢是何罪?”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守於門外的錦衣衛,紛紛提刀,從門口闖進,將秦艽給包圍了起來,正欲拿下他。
此時秦艽抬手示意道:
“大人能否聽我說完?”
但趙曠明顯沒有想要收手的意思。
“給我上!”
眼看著周圍的士兵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秦艽腰間刀刃略微出鞘,突然一股濃鬱成實質的殺氣,從他的身上冒了出來。
“你們大可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