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陌生的老人
“該死!”顧蕭然謾罵了一句,他以為張雨涵那對狗男女又返回來。
他本不想理睬,可敲門聲一直在響,這麽吵下去,隻會讓他煩躁不堪。
為此,他不悅將門打開,正想將口中蓄著許久的痰往鐵門的空隙吐出時,卻驚異地發現站在外頭是自己不認識的一個老年男子,他立即咽了回去。
無冤無仇的人,他自會收斂。
老者約莫七十歲左右,白發蒼蒼,麵色紅潤,身形瘦削。但看上去神采奕奕,精氣神十足,一點也不像快要步入棺材的樣子。反倒像個年輕人,一雙眸子雖渾濁無比,卻透露出些微的精光。
“你是誰?有什麽事?”顧蕭然皺眉問道。
話音剛落,剛還是精神抖擻的老人,突然一下聲音就有氣無力起來,“小夥子,求求你救下我孫子。”
說罷竟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不過他並沒有說他是誰。
顧蕭然見狀一驚,今天怎麽這麽巧,竟有兩個人向自己下跪,不解道:“您別這樣,我能幫助到什麽呢?”
心中暗想:難道這老家夥也知道我是國家選中的那個幸運兒?
老人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哽咽道:“我孫子才6歲,已有五日沒有吃過一口東西,再這樣下去,隻怕是活不成。我想求你,給我一點吃食,哪怕是一片麵包……”
他說的很是誠懇,很真誠,讓人聽了很是心疼,顧蕭然立即將剛剛的想法拋在腦後。
隻是老人的請求換做是以前,大家自然是會給的,畢竟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如今不一樣,這是末世,外麵冰天雪地,寸草不生,自己都自顧不暇,哪裏顧得上旁人。
而且這個時候就算是有上億的身價,多得數不清的房產與豪車,也難抵上一袋大米。
可謂是一粒米值千金,也不過如此。
聞言,顧蕭然自有盤算,他轉頭望向廚房一眼,麵包雖然沒有,但桌上有幾斤凍著硬邦邦的豬肉,還有不少麵粉、大米、方便麵等。
這些物資,再來一個人,吃個十天也是沒有問題的。
多虧那段時間的頹廢,這也算因禍得福了。
但他有些疑惑,這老頭怎麽知道自己這裏有吃的。
薑還是老的辣,老頭看出他的疑惑,低頭垂淚道:“小夥子,我從四層到十八層,每一層每一戶,我都求過,就想碰了運氣,萬一有人有儲備食物的習慣,這樣我的孫子就有救了。”
這個說法確實是合情合理。
“是嗎?”顧蕭然依舊一臉狐疑,但心底卻有些動容。
“是的,小夥子,隻要你肯給我吃食,我什麽都答應你,哪怕是命,我也願意給你。”老人用力點點頭,像是要豁出去一般。
“命......?”顧蕭然輕笑一聲,“我要你命做甚。”他又不是變態,還不至於用一點吃食換一條命,“得了,就當我做件善事吧!”
這話一出,老人雙眼放光,連連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仿佛他就是救市主。
顧蕭然是善良,但他也不是聖公,若所剩的食物還不夠自己吃的話,在老人開口的第一句,他便會把門關上。
於是他走向廚房,正要打開箱子拿幾包方便麵時,突然想到什麽,頓住接下來的動作。
以老人的話語可以看出,他是愛孫子勝過自己的命,既然孫子有五天沒有吃的,那他也應該沒有吃的,年輕力壯的人五天不吃飯,尚且沒有一絲力氣,那這個都已經是七十來歲的老頭,是怎麽爬到十八樓的?
想到此,顧蕭然雙眸微眯,整個人開始警惕起來。
“小夥子…”看著裏麵的人遲遲未出來,門外的老人有些焦急。
“來了!”顧蕭然回神過來,漫不經心應了一聲,隨即拿出兩包方便麵走向門口。
鐵門的縫隙塞兩包方便麵是沒有問題,他想著,若是老人拿了就走,他便會放過他,到底是為了生存,偶爾說幾句謊言倒也不是天大的錯。
但要是有別的想法話......
顧蕭然打定主意,將方便麵從門縫塞出去,可老人卻遲遲不肯接。
見此,他心中更加懷疑眼前之人不安好心。
隻見老人緩緩站了起來,一臉笑意道:“小夥子,你是一個熱心腸的好人,幹脆你就好事做到底,再幫我用熱水泡。”
這是袋裝泡麵,若是幫他用碗泡,門口的縫隙自然是遞不過去,到時隻能將門打開。
顧蕭然不由眉頭緊蹙,老人見狀,繼續用著可憐的語氣道:“我知道我的要求有點多,隻是我家中都是拿電器做飯,如今已停電,家中並沒有安裝天然氣或煤氣,這幹巴巴讓孫子吃這個,隻怕他會吃不下。”
真是天大的笑話,人類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下,觀音土、樹皮都會吃,何況這是不易得來的方便麵。
顧蕭然心底冷笑一聲,麵上卻絲毫未表現出異樣,“好,你說的是,是我疏突了…”
他點著頭,轉身再次走向廚房,同時他的餘光悄悄也撇向那老人臉上。
見老人在看到他轉身之際,麵色瞬間變得陰沉,嘴角勾勒起一抹冷酷弧度。
果然,是一個不懷好意之人,他已然認定這老人不安好心。
叮叮當當,廚房傳來碗筷碰撞的聲音,隨著煤氣開啟,一碗麵很就做好了。
他一手端著熱氣騰騰的麵條,同時又將一把菜刀到藏匿在身後,緩緩走向鐵門之處。
香味順著縫隙流到老人鼻尖,使得他咽了咽口水,露出貪婪的目光,但很快又恢複原樣,假惺惺地說道:“小夥子,快給我吧,我孫子等不了太久。”
“嗯,給您。”顧蕭然頷首,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他除了有國家需要的那種天份,還有反應比別人快一倍的速度。
要不是當時被氣得失去理智,又是無比相信張雨涵,他還不至於被她砸暈了。
所以,同時開門,他自認為能搶先製服老人一步。
本來他是不想與老人做過多周旋,直接趕走便是,可後麵又想,像這種危險的人物,他一定要除之而後快,不然隻會讓更多善良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正當他要打鐵門時,突然右側邊的方向響起了開門聲,他立即緊張了起來,連呼吸都不敢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