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聖塔羅河位於石家莊市的城南，靠近寬城區，但地界兒上還是屬於蓮城區。全長113公裏，是一條很古老的河。它修建於民國時期，之所以起了個洋名，據說是因為當時受海外文化的影響，所以修建它的人將它命名為“聖塔羅”。這條河已經經曆了半個多世紀的歲月磨礪，是一座天然的博物館。

何偉的出租車停在了蓮城區灰堆大街，他拖著醉醺醺的腳步走向河岸邊。隻見那裏已經圍了一群警察，停了幾輛警車，閃爍著紅藍兩色的警燈。他走上前，看到了江海風。江海風正眉頭緊皺的盯著腳下打撈上來的屍體。何偉湊過去說道：“我來了，江隊。”江海風不滿的看了一眼何偉。“你小子，又和唐玉林出去喝酒了吧？”何偉摸了摸頭，笑了：“嘿嘿，是。不過我這不來了嗎，怎麽樣江隊，拋屍案？”江海風點了點頭，“初步勘察是一起性質惡劣的棄屍案。很殘忍，這名女子活著的時候遭受了極大的痛苦。”“死因呢？”“需要等法醫進一步詳細分析。”“有多少線索？”“不知道，正在調查附近的住戶，看看有沒有人目擊到拋屍過程。”何偉四下環顧，沒發現唐玉林。估計可能還在家裏睡大覺呢。他走向屍體，蹲下來查看——這是一具女性屍體，年紀應該不大。長相普通，有著鄉下農村人的特點。全身**，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麵容已經難以辨認——估計在河裏泡了有段時間。

“是誰報的案？”

“一艘貨船的工人，發現水下有個東西在漂浮，定睛一看是具屍體。然後就報了警。”

“調查過那個工人嗎？”

“查了，沒有問題。”

江海風對何偉說：“回隊裏吧，這邊留給小陳他們看守就行了。”何偉站起身，和江海風一起回了隊裏。

法醫的鑒定分析報告出來了：

屍體，女性，年齡在20~25歲。身體上有無數傷口，均為利器所致，深淺不一。死因是極大的疼痛和失血造成的休克。死亡時間在一周之內。**完好，發現多次性行為痕跡——強暴——**內多處撕裂，未提取到精液。死者生前慘遭凶手的折磨，最終被淩虐至死。作案手法相當殘暴。

何偉和江海風看著這個報告。江海風說道：“得，又來一個變態瘋子。”

“先查清屍源吧。”何偉說。

“已經安排人手去摸排了，希望能趕緊查清受害人的身份。不過極有可能是流動人口，不好查啊。”江海風歎了口氣。

何偉剛要說什麽，就在這時，隊裏的大門被一下子撞開了。隻見唐玉林還穿著上班時的那身短袖淡綠色警服出現在大門口。

“江隊，何隊。對不起，我來晚了。”

江海風看著他說：“酒醒了沒有？”

“呃，醒了，醒了。”唐玉林低聲說道。

江海風手扶著額頭，沒有看唐玉林，而是低垂著腦袋說：“今晚在城南聖塔羅河發現一具女性屍體，看起來是拋屍案。”說著他把法醫的報告扔給了唐玉林。唐玉林拿過報告看了幾十秒，然後說道：“夠狠的。有線索嗎？”江海風搖了搖頭。“目前還什麽也沒有掌握，隻能等消息。”

何偉插了一句：“我去買點宵夜吧，今晚看樣子得守在隊裏了，又是不眠的一宿啊。”說著他起身走向門外，碰到唐玉林的時候，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唐玉林和江海風多聊幾句。最近這段日子，江海風很累，局裏的跨境拐賣婦女案一潭死水，現在又出了個拋屍案。他壓力很大。唐玉林會意的輕輕點點頭，然後何偉便消失在門外。

步出蓮城分局的大廳，來到了室外。悶熱的空氣與蟲子的長鳴。何偉感覺渾身濕透了，他摸出香煙盒，發現軟紅萬寶路已經空了。他將煙盒扔進一個垃圾桶旁，走到附近的小賣店買了兩包萬寶路。然後又去了一家飯館，要了幾個菜，打包好了就抽著煙回到了分局。

蓮城分局裏，江海風和唐玉林都抽著煙，眉頭緊鎖，氣氛很是緊張。何偉推門而入，看了一眼苦苦思考的二人。趕忙打破了沉重的氛圍：“菜來了，吃點吧。估計一會兒就有線索回饋過來了，別這麽喪氣。”說著何偉拿出一次性的餐筷、飯盒，擺在了桌前。可是兩人連看都不看何偉一眼，更別提那散發著香味的飯菜了。

何偉歎了口氣，他也很無奈，現在局裏上上下下都背負著巨大的壓力，誰又能怎麽樣呢？可是生活總得繼續。於是他拿起了一盒飯，就著菜，吃了起來。也不知為什麽，那頓飯，何偉至今都難以忘懷。飯菜的味道似乎很好，可是吃進嘴裏就是不對味。他喝了口從路邊小賣店買來的飲料，然後也沉默不語，隻剩一根一根的抽煙。

大概40分鍾後，刑警王國柱帶著排查的結果走進了蓮城分局的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