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盧山真麵目
嘩啦啦……
可能是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我沒有絲毫尿意，憋了許久之後，方才小河流水般地擠了出來。
一泡尿撒完，我提起褲子，帶著慷慨就義般的堅決，開始下樓。
我心裏清楚，這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方法，有沒有用完全不知道。
如果還是走不出去，我就徹底沒轍了，恐怕真會被困死在這裏。
真是那樣的話，我那些欠款倒不用還了，唯一的遺憾，就是遠在鄉下，幾年沒見的爹媽。
老倆口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為了供我上學，家裏的日子也過的緊巴巴的，我是真心想出人頭地，讓他們安享晚年，無奈自己太不爭氣……
我邊想邊走，心裏陣陣發酸。
噠。
隨著又一步的落下，我忽然愣住了。
我能明顯感覺到，腳下踩著的地麵質感跟之前不一樣了，很堅硬，不是木質樓梯那種輕飄飄的感覺。
我猛然間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樓客廳中！
“我去……真的走出來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站在原地愣了足足五秒鍾後，伸手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感清晰傳來的刹那，我喜極而泣！
沒錯，我是真的哭了，眼淚鼻涕一起飆出來的那種。
剛才被困住時有多絕望，現在就有多開心！
“他奶奶的，等還完債後，我一定要給那本書的作者狠狠打賞一次，救命恩人啊……”
我抹了把眼淚鼻涕，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12點56分。
剛才靜止不動的指針，終於重新開始走動。
我轉身回望二樓樓梯口，那尊背對著我的彩瓷娃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我咧了咧嘴角，剛想大笑兩聲，笑容卻陡然僵在了臉上。
因為忽然之間，我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身後，似乎有什麽人在盯著我看！
我動作僵硬，緩緩轉身。
身後的茶幾上，我的筆記本電腦旁邊。
那尊彩瓷娃娃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那裏！
它仍舊背對著我，一動不動，就好像陰魂不散的冤魂，我走到哪它跟到哪！
驚恐和憤怒在我胸膛積蓄，最終化作一聲怒吼：“操，有完沒完？”
我大步踏出，衝了過去。
這一次，我沒有受到任何阻礙，數息間就站在了茶幾旁邊。
旋即，緊咬牙關，一把抓起了這尊彩瓷娃娃。
從開始到現在，我遇到過這玩意兒三次，卻次次都沒看清它究竟是什麽樣子。
這次，終於被老子逮到了！
我咬牙切齒，緩緩將它轉了過來，終於看清楚了它的廬山真麵目。
可就在看到的瞬間。
我頭皮嗡的一下，直接炸開了，腳底板直冒寒氣。
這彩瓷娃娃栩栩如生，五官做的極為精致，還是個看上去頗為滑稽可愛的笑臉。
可那張臉，卻讓我熟悉到了極點。
分明就是卡通版的我自己！
它就躺在我手心裏，對著我咧開小嘴，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反應過來的刹那，我驚懼到了極點，幾乎沒有多想，直接甩手扔出。
砰！
彩瓷娃娃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重重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這一下砸的很重，它直接四分五裂，碎瓷片濺的到處都是。
旋即我便發現，在滿地的碎片當中，躺著一團幹癟的黢黑之物。
那是……
我臉色慘白，壯著膽子上前，定睛細看。
當看清楚那黢黑之物究竟是什麽的刹那，我的胃裏瞬間翻騰起一股難以抑製的反胃之感。
那赫然是個已經風幹的小女嬰！
她雙眼緊閉，雙手握成拳蜷在胸口，小小的身體弓成了蝦米狀，幾乎蜷縮成了一團，看上去睡的極為香甜。
隻是渾身的皮膚，卻如同燒過的木炭般焦黑，有的地方還有些開裂，散發著撲鼻的惡臭。
這個小女嬰，是誰的孩子？
這麽小的嬰兒，為何會被人封在一個彩瓷娃娃內部？
我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想到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她是夭折之後被封進去的，還是活生生被……
一團團疑問在我腦中不斷湧現，越想越是驚悚！
我不敢再細看，強忍著反胃感想要後退。
可還沒退幾步，胸前卻傳來了一陣錐心蝕骨的灼痛。
這劇痛突如其來，我猝不及防下慘叫一聲，捂著胸口跌坐在地，額頭瞬間就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但它來的突然，去的也快，兩個呼吸的時間後就徹底消失了。
我大口喘著粗氣，掙紮著將自己的衣服撩起，低頭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我驚恐地發現，自己心髒位置的皮膚上，竟然出現了一小片血紅色的瘀斑。
而那瘀斑的形狀，就好像……
好像是一個嬰兒的掌印！
我頭皮陣陣發麻，猛然抬頭望向那具嬰兒幹屍。
可下一刻，我再度愣住。
大理石地板一如既往的光滑，剛才還撒了滿地的碎瓷片和那具嬰兒幹屍，不知何時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此刻，我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做了個噩夢。
可胸前那清晰可見的嬰兒血掌印，卻在提醒著我，剛才的一切詭異，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我試圖用衣袖擦去那血掌印，但這髒物東西似乎是從我體內滲透出來的一般，我都快把自己的搓破皮了，它卻還是那麽清晰。
幾番嚐試無果後，我隻能暫時放棄。
踉蹌著起身坐在沙發上，我望著頭頂的水晶吊燈怔怔出神。
剛才的嬰兒幹屍，到底什麽情況？
這印在我心髒位置的血掌印，又代表著什麽？
我想不通，完全沒有頭緒。
就在我發呆時，熟悉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你小子怎麽回事？”
電話那頭，傳來了老李慍怒的質問聲：“你在客廳裏練習默劇表演呢？知不知道你剛才那一通抽抽，嚇跑了直播間裏多少潛在的客戶？！”
我這才想起，直播間一直是開著的。
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會被觀眾所看到的。
“李經理……”
我咽了口吐沫，盡量讓自己的嗓音顯得沒那麽幹澀：“你……你什麽都沒看到？”
“看到了啊，怎麽沒看到？你小子跟發癲一樣，對著空氣擱那抽風幹啥？”
老李氣的不輕：“已經淩晨1點05分了，還不趕緊去照鏡子？再拖一會兒，你那五千塊錢就別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