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重瞳
似乎是沒有在第一時間裏麵反應過來所以懊悔，也似乎是沒有救到自己的妹妹而生氣，少年的情緒很複雜，我低著自己的頭，心想這一次的學校之行應該是不簡單的。
答應了少年會注意一點他的妹妹之後，我們朝著學校出發。
遠遠有人看到我們走到了學校附近都退避三舍，有些擔心的看著我們。
學校大門生了不少的鐵鏽，苔蘚布滿了每一個角落，風輕輕的吹著，大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好似有人在歌唱，聲音沙啞低沉且幽然，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有些受不了。
推開大門。
一大塊操場就這樣暴露在大家麵前。
之前應該是籃球場，畫著的線條隻露出一點點痕跡，多餘的都看不清楚了。
不遠處，一棟棟教學樓破爛不堪，因著歲月的侵蝕現在都已經露出了不少缺口。
石壁掉落在地上，到處狼藉。
樹枝上麵的不少藤蔓延伸出來，隨意的耷拉在各處，一眼看過去都是一幅破敗的景象。
頭頂似乎還有烏鴉哀鳴。
我看過去，不遠處的樹枝上，幾隻烏鴉正在偏頭看向我。
我一驚，身子連忙後退好幾步。
剛才，我似乎是透過了那一雙眼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睜著重瞳的女人！
怎麽會？
我再一次看過去。
烏鴉不再看我，而是轉過了自己的頭，清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之後，扇動翅膀就飛走了。
嘎嘎嘎。
一聲接著一聲的低鳴漸行漸遠，我咽咽口水。
有些擔心。
這裏麵，到底有什麽？
緊了緊身上的衣襟，我們三人朝著裏麵走去。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操場邊的某一處房間裏麵忽然傳出了歌聲。
歌聲？
怎麽會有歌聲呢？之前少年曾說，傳聞中，那個最開始死去的老師似乎就是音樂老師，而且，她死在了操場邊的教室裏麵。
我與兩人對視了一眼，朝著那邊的教室看過去。
透過淺色的紗窗，我看到了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女子正在一邊歌唱一邊舞蹈，她的身姿優美，一舉一動都好似最為高貴的天鵝，讓人忍不住心動。
太美了。
歌聲婉轉，每一句都好似百靈鳥在歌唱，十分的動聽。
讓人無端生出“此曲隻應天上有，人家難得幾回聞”的念頭。
我想，興許就是因為這一份美，所以最後才造成了那樣的悲劇吧。
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那邊的女人變了。
她沒有在跳舞，她似乎在爭吵，有什麽人在她的身前推搡著，她在掙紮在奮力反抗，可是，沒用。
最後，她被掀翻在地，一聲接著一聲的嘶吼傳來。
我心裏的怒火直衝到腦門。
這些畜生！
想也沒想，我腳步加快就朝著那邊走去。
噠噠噠。
跑到了門口，我直接提著腳，一腳踢過去。
“砰！”
“噗通！”
一聲巨響之後，那邊的人看過來。
我瞪著自己的眸子，眼睛裏麵隻有那個臉上掛著淚花的女人。
她是那樣的單純無辜，好似在風中哭泣的花一般，美麗動人。
我心裏一動。
沒事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抬腳，就想要朝著前麵走去。
下一秒，我猛然回神，“臥槽！我剛才準備做什麽？我是被鬼迷心竅了嗎？竟然想要進去救人！”
我連連後退好幾步，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呼——”
“太恐怖了，我隻是聽到了歌聲就被迷了心竅，那麽其他的人呢？”
忍不住朝著周圍看過去，這裏我是再也不敢看過來了。
周圍的牆壁上，到處都是血痕。
想著這個老師最後殺了不少人的傳說，我心生惶恐。
這麽多的血痕到了如今都沒有幹涸，那麽當年.......
就在我打算走開的時候，遠處忽然冒出來一個人，一個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女人。
我大驚，整個人都朝著身後退去！
她的眸子，是重瞳！
是她！我剛才透過了烏鴉看到的那個女人！
我身子微微顫抖，女人似乎也看到了我，塗得鮮紅的唇忽然勾起，露出裏麵白雪似的牙齒。
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噠噠噠。
高跟鞋在地上發出輕響。
女人手中捏著什麽東西朝著我這裏走來。
我僵住身子，看著她。
不多時，她湊近我的耳廓，低語清唱。
是那首曲子！
我大駭，也不知道哪裏湧出來的力量，什麽都沒想的起身奔跑。
“你終於來了。”
剛才她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對我說這樣的一句話？
我腳步加快，朝著前麵不要命的奔跑。
速度很快，但是總感覺身後的那一股寒冷就在兩三厘米的地方，死死的跟著我。
仿佛是在逗弄什麽有趣的玩意兒，她不緊不慢的跟著我。
我心髒在顫抖，後背早就打濕透了，“你終於來了。”
再是一聲清楚的沒有任何錯漏的話，我驚得汗毛倒立，整個人如同是丟在了冰窟裏麵，冰冷到了極點。
身子微微僵硬，可是我沒有退路。
不行了不行了。
我跑不動了！
我呼吸加重，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了，根本就有些撐不住。
猛然間看到了前麵一個打開大門的屋子，我想也沒想到，衝進去，一把將門給關閉。
“砰！”
身後的寒冷消失不見。
我貼在門上，聽著外麵的聲響。
高跟鞋的聲音越發接近，我的心也跟著瘋狂抖動，壓了壓心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噠噠噠。
更近了。
我屏住呼吸，臉頰發紅，眼睛瞪得極大，不敢眨動的盯著門口方向。
噠噠、噠！
腳步聲停止，我好似聽到了門外的東西就這樣站立著，什麽動作都沒有。
“嗬。”
一聲輕笑傳來，我骨頭戰栗，禁不住想要低吼出聲，幸好在最後時候，我控製住了，掐著自己的手心，我不敢動彈。
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我盯著門口方向。
走！趕緊走開！走開！！
興許是聽到了我的心聲，門口的高跟鞋聲音終於開始移動。
噠、噠噠。
朝著另外一邊移動過去。
我死死咬著自己的牙齒，哪怕是表情猙獰到恐怖，我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一秒、兩秒......一分鍾。
時間滴答滴答的走，我死死掐著的手心在滴血，噠噠噠的腳步聲終於完全走遠。
我身子一鬆，跌坐在地，肺部充血一般的痛。
“呼呼！”
大口喘息。
抬起手想要擦拭一下臉上的汗珠，忽然，我僵在原地。
“嘻，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