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迷霧重重
前麵曾經說過，經山羊胡乍一提醒，我突然發覺自己對小月根本一無所知。
她就像是個紮根於我生活中的影子，隻有我一人能證明她的存在。
這讓我不得不懷疑，難不成從一開始她接近我就是另有所圖，甚至連這段感情也是虛幻的泡影……
但現在看來，她，江月。
不管中間發生了什麽，曾經……至少她曾經是個活生生的人！
中途，我又給堂哥去了個電話，得知江月的死亡日期是在將近三個月前，身份證也是那時注銷的。
我聞言，雙眸一亮。
三個月前……那不正是我剛搬來臨城，準備和小月同居的時候麽？
我隱隱有種預感，隻要搞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眼前的所有謎團，將會水落石出。
一麵想著，我心底像是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就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很快，我便到了租住的樓下。
抬眼看了看時間，才五點半，小月估摸著應該上班去了。
走上樓梯的刹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拿起一看，是小月打來的。
怎麽辦……
接，還是不接？
我忐忑的抓著手機，從沒覺得時間這麽漫長過。
直到響鈴了足足一分鍾，我才按下接聽鍵。
“喂，齊羽你在幹嘛呢？這麽久才接電話……”小月嗔怪道。
我答，剛剛開會調了靜音，一時沒聽見。
她哦了一聲，囑咐說鍋裏給我留了晚飯，熱熱就能吃。
她已經到醫院了，今晚上得加班，要很晚才回來，讓我別等她自己先睡。
我說好，電話便“啪”的掛斷了。
聽見她不在家，我承認我有些慶幸，因為下午聽山羊胡老頭談及那些後，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
回到空****的家裏，我揭開鍋一看，有葷有素，基本全是我愛吃的。
想起這些天的種種，又看著眼前的飯菜。
突然間，我眼眶有些微微濕潤，歎了口氣後，便來到沙發上發呆。
不管怎麽說，小月對我都足夠好，足夠關心。
哪怕她悄悄在圖謀些什麽，可我又有什麽值得她圖呢？
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可能就剩一條爛命。
再說了，就算她一直在和我虛與委蛇，可我也不傻，心意這東西是騙不了人的。
例如今天這頓晚飯，還有許多平日的點點滴滴，這些都能證明她是在乎我的。
與其相信她有所圖謀，我更寧願相信她不告訴我，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可即使如此……我能為她做點什麽？
我一麵扒拉著飯菜，一麵思考著這個問題。
小月是臨城人，為了和她朝夕相伴，我才搬來臨城。
隻要她是真實存在過的人，我從臨城一路挖下去，總能挖出些蛛絲馬跡。
對了，我何不去醫院看看？
山羊胡老頭不也建議我找個時間，摸清小月的動向麽？
擇日不如撞日，剛好她今晚說要加班，機會來了！
我一下來了精神，決定暗中去醫院一探。
為此，我先是調好鬧鍾，一覺睡到了八點，好養精蓄銳。
然後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運動裝，還帶了帽子和口罩。
臨出門前，我在鏡子前檢查了一下，見自己渾身上下，就露了雙眼睛出來，就算被人瞧見也很難認出，這才滿意的出了門。
當時的我，隻憑著一腔熱血在行動，甚至還天真的幻想著，如果撞見小月，再和她好好談談，說不定什麽都解決了。
全然沒料到，就是這個魯莽的決定，為我今後的生活帶來了怎樣的改變。
攔下迎麵的一輛的士，直奔臨城市人民醫院。
作為市裏直屬的三甲級醫院，臨醫占地麵積極廣，許多遠道而來的病人，很容易在裏邊迷了路。
但我卻不是第一次來了，憑著記憶中的依稀印象，我成功轉悠到了急診大樓的門口處。
我也不敢貿然進去，就守在旁邊，然後從窗戶裏往急診科張望。
一個，兩個……接連好幾名醫護人員走過，我始終沒瞧見小月的影子。
誰料，還不到半小時，幾名保安過來把我逮了個正著。
“保安大哥，就是他！”
一名身形臃腫的中年護士指著我叫道，看樣子就是她喊來的保安。
“這小子鬼鬼祟祟的在這守了老半天，一看就不像好人！”
此言一出，那兩名保安反剪我雙臂的力道，更大了幾分。
我吃痛之下慌忙解釋，說自己是來找人的，那中年護士啐了一口，說誰知道我找人是不是為了行凶。
那時，全國範圍內接連出了幾件患者傷人的大新聞，轟動一時。
是以醫患關係無比緊張，醫院內人人草木皆兵。
我沒了轍，隻好老實交待是來找江月的，還把身份證拿出來給他們看。
見我說得煞有介事，幾名保安鬆開手走了，中年女護士卻將信將疑道：“江月？你找那小狐媚子幹什麽？”
她這口氣，似是認識小月，我便好聲好氣的打聽了一下。
中年女護士說，急診科以前是個叫江月的護士不假，可兩三個月前，就沒來上班了，也沒和上麵打招呼，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那小娘們……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到處勾搭男人呢！”
“光我見著來送花的，就不知有多少，後來有天聽她說，好像是男朋友要搬到臨城來，還挺高興的。”
“我看呐，她多半是被男朋友搞大了肚子，老實回家養胎去了，有男朋友還在外勾三搭四的，真不害臊……”
我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說我就是她男朋友。
中年女護士自知失言，訕訕的笑了笑，趕緊扭頭溜了。
我也沒空和她計較，心事重重的離開急診大樓，走到醫院裏的人行道上。
既然小月幾個月前，就沒來上班了，那她還能去哪兒呢？
她每天都在外邊，又是幹些什麽？
邊走邊想，我的肩膀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我氣惱的回眸瞪了過去，卻從那人的身後，人群間隙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身形窈窕，曲線玲瓏，穿著一襲白色護士服，赫然便是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