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銀絲網絡

泥鰍見我不說話,接著說道,“所以我看,要麽她那儀器不靠譜,要麽是人不靠譜。”

我一直都秉承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準則,因此泥鰍說的話,我並沒有聽進去,還是要堅持打開第三個棺材,於是我便抽出鐮刀,繼續撬棺材上的釘子。

喜子見泥鰍沒動,便給泥鰍了一個眼色,並拉了拉泥鰍的衣服,泥鰍還是沒有動手,於是喜子隻好上前幫我撬釘子。

少頃,七顆釘子已經撬完了,我和喜子合力掀著第三層棺材的棺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棺蓋非常重,我和喜子遲遲沒有掀開。泥鰍見狀,眼睛一翻,走了過來,幫著我和喜子掀棺蓋。

我看了眼泥鰍,泥鰍嘴一撇,說道,“大李子,我是服了。你真是老牛拉車不鬆套,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隨後,我們仨終於把棺材蓋子掀開了,通過手電光束所照,裏麵確實有一具屍體。

那具屍體頭枕銀枕,穿著一件華麗的契丹族傳統大氅,裏麵則罩著銀絲網絡,頭戴蓮葉金冠,臉覆黃金麵具,腳穿金靴,胸前戴著琥珀瓔珞,穿著打扮上盡顯尊貴。

泥鰍和喜子看呆了,幸虧眼眶小,要不然眼珠子都能掉進去。

我拿著手電筒,在屍體周圍照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千年龍參,除了身上戴的,並沒有發現什麽陪葬品,後來我轉念一想,要陪葬的東西應該都放在兩個套棺之間了。

泥鰍打量著眼前的這具屍體,摩挲著下巴,說道,“大李子,你說,那司徒夢說這是個男的,一具屍骨,還隔著好幾層的棺材板子,那儀器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不假思索地說,“這還不簡單?你瞅瞅這身高,至少也得有一米七五吧?一般女的,哪有那麽高的?再說,又是不發達的古代。”

泥鰍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如果是不一般的呢?你怎麽就知道這個女的沒有一米七五?”

我一愣,心想好你個泥鰍,你這不是抬杠呢嗎?我剛要開口,喜子說道,“泥鰍哥,你這不抬杠呢嗎?”

泥鰍斜睨了眼泥鰍,說道,“我這叫抬杠?你一山裏孩子,不懂,我這叫態度嚴謹。”

這時,我突然想起來,之前從鎮上的集市上買過一本《狄公案》小說,裏麵提及過如何分辨屍骨是男是女。

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對泥鰍說,“我知道了,從盆骨可以看得出來,如果是盆骨大,就是女的,如果是盆骨小,就是男的。”

泥鰍看了看屍體,說道,“這人裏麵都套著銀絲衣服呢,根本看不出來啊。要不,把這身上的銀絲衣服解開?”

我說道,“那叫銀絲網絡,《尋龍神冊》裏有過介紹,作用和常聽說的金縷玉衣一樣。”

“哦,金縷玉衣啥作用?”泥鰍點了點頭,旋即問道。

我說道,“金縷玉衣具有防止形體散亂的功用,同時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其實就是裝比唄?”泥鰍說。

我白了眼泥鰍,“會說話嗎?”

“好好好,我不會說話。”泥鰍嘴一癟,點了點頭,“所以,咱們把這銀絲網絡解開行不行?他是一男的,應該不算說死流氓吧?”

我本來不想這麽做的,畢竟這樣做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但是,畢竟爺爺跟我講過人身上長出蘑菇的傳聞,所以我也想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一旦那千年龍參就長在了這屍體身上呢?

我經過一番糾結,微微點頭,“行。但是要注意,小心一點兒,千萬別把屍骨給損壞了。”

泥鰍嘿嘿一笑,“明白明白。”

此時,我一下子明白了泥鰍的用意,端詳了他片刻,說道,“我說泥鰍,你一直跟我抬杠,是不是就為了解開這銀絲網絡?”

泥鰍白了我一眼,“大李子,不是哥哥損你,這你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趙前進雖然愛財,但是畢竟是個人民子弟兵,深刻地知道,君子愛財,取之……”

“行了行了,明白了,取之有道。你有道,道行老深了。”我煩躁地打斷了泥鰍。

於是乎,我和泥鰍小心翼翼地脫去了外麵的華服大氅,露出了整件銀絲網絡。

我認真打量了一番,這件銀絲網絡全長大約一百七十多厘米,用非常細的銀絲編製,由頭網、臂網、手網、胸背網、腹網、腿網、足網七個部分組成,網孔呈六邊形,縱橫相連。

我上前摸了摸,腳底有些硬,說道,“腳底應該是有玉片。”

“玉片?玉片又不值錢。”泥鰍小心翼翼地解開銀絲網絡,發現裏麵還有一層內衣,但是已經爛了。

隨著銀絲網絡被解開,逐漸露出了裏麵的枯骨,由於年代久遠,屍骨有一些發黑。在腳底部分,確實貼了幾塊精致的玉片。

我用手電照著屍骨,一邊在屍骨中搜尋著千年龍參,一邊對泥鰍說,“你看見了吧?這盆骨是不是比較小?”

泥鰍說道,“盆骨小不小,你總得有個參照物吧?一旦這位女子的盆骨也小呢?也許啊,她就是因為盆骨過小,難產而死。”

“我說泥鰍,你去寫小說得了,你咋那麽能編呢?”我一邊呲瞪著泥鰍,一邊轉過身來,不禁一愣。

隻見泥鰍竟然穿上了銀絲網絡,正美滋滋地打量著自己,還問我,“怎麽樣,大李子,哥穿上它,是不是也頓時有貴族氣質了?”

我瞪了眼泥鰍,說道,“你怎麽把它給穿上了?這銀絲衣裳陰氣這麽重,你膽子可真是大,就不怕這屍骨的怨氣附著到上麵?”

“別鬧,哪有什麽怨氣,不就是一件陪葬品嗎?你要說怨氣,那天下那麽多古董,沒有空氣了,全是怨氣。”泥鰍一臉無所謂,仍舊一臉喜歡地摩挲著銀絲網絡,“大李子,不是哥說你。你畢竟是當過兵的人,就算不是黨員,好歹也是個團員,可不能滿腦子的封建迷信。”

“啊啊啊……”

就在這時,泥鰍突然表現得一臉痛苦,手腳無處安放,就好像是抽筋兒了一般,臉色也慘白得像一張白紙,頭上的汗“嘩嘩”地往下淌。

我見狀,急忙大喊,“泥鰍!趕緊把那衣裳脫了!快!”

泥鰍想要抬起手脫去衣服,但是手不停地顫抖,根本就不聽使喚,“大李子,大李子,我手不好使了,快幫幫我!”

我急忙闊步上前,準備幫泥鰍脫衣服。

這時,司徒夢聞聲走了過來,驚詫地問,“他怎麽了?”

“應該是中邪了。”我一邊忙活著泥鰍,一邊回應司徒夢,但是此時我發現泥鰍的力氣變得奇大,眼睛也變得越來越紅了,竟然抗拒我幫他脫那銀絲網絡,於是我急忙招呼喜子,“喜子!快過來,幫我摁住他!”

喜子急忙上前摁住了泥鰍,但是泥鰍掙紮得很猛烈,一腳把我踹翻在地,然後又一口咬住了喜子的脖子,像一個吸血鬼一樣,疼得喜子“哇哇”直叫。

我急忙爬了起來,上去拉扯泥鰍,見拉扯不動,便用力一腳,才將泥鰍踹開。

喜子急忙爬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用手一摸,滿手都是血,“泥鰍哥下嘴也太狠了吧?仙兒哥,趕緊想辦法啊,怎麽才能把他製服。”

我說,“泥鰍是被那銀絲衣服,也叫做銀絲網絡的怨氣給纏住了。如果是平常的怨氣,我倒是可以畫一道符,把怨氣趕出去。但是這股子怨氣是附著到銀絲網絡上的,要想驅散怨氣,就必須要率先把這身銀絲網絡脫掉。”

喜子一臉難色,“唉,關鍵是泥鰍哥力氣太大了,我們倆都整不住他啊!”

此時,泥鰍紅著眼睛,麵目猙獰地看著我、喜子和司徒夢。少頃,泥鰍突然雙手放在胸前,張著大嘴,瘋了似的向我、喜子和司徒夢衝來。

我和喜子頓時慌了,畢竟泥鰍不是一般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所以必須將泥鰍摁在地上製服,但是泥鰍這廝現在力氣大得嚇人,我和喜子根本就摁不住他。

這時,我看向司徒夢,希望司徒夢可以幫一下。

司徒夢雙手交叉於胸前,一臉的冷漠,對於衝過來的泥鰍,顯得十分地鎮定,好似根本就沒把泥鰍放在眼裏似的。

從她的狀態可以看得出來,司徒夢對於製服泥鰍必然是有把握的,所以我急忙喊司徒夢,“老妹兒,你別總在那杵著啊,咱們現在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你抓緊過來幫忙啊!”

司徒夢如若不聞,仍舊站在那,一動不動,若不是眼珠子還能轉,真以為是一尊蠟像呢。

“嗚嗷~”

這時,中邪發癲的泥鰍已經衝到了我麵前,我急忙喊喜子,“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