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骨鋪路

有一句成語叫做夜郎自大,並非杜撰,而是確有其事。

夜郎國屬於奴隸製,強大時期下轄十個部落國,在西南地區建立霸主地位,不過因為交通不便,信息不流通,尚不知在西南之外還有強漢,最終因自大而亡國滅種。

這件事情很嚴重,明顯超出了郭奉嗣的能力範圍,他想打退堂鼓,“陳先生,要不咱們撤?”

撤?

往哪裏撤?

陳半閑抬起頭環視四周,說道:“這個風水格局大部分是自然形成的,按理說不會出現任何差池,也絕對不是‘壓靈衝頂’可以影響的,我懷疑其中有別的貓膩。”

“會不會是有人盜墓引起的?”

林榮森問。

“盜墓,不能吧,這個地方鮮有大墓,如果靠近川北的地方還有這個可能。”郭奉嗣分析說道。

“這件事必須要管了,否則煞氣泄漏,霧瘴叢生,方圓百裏都會鳥獸禁絕。”陳半閑知道這個風水格局一旦變異之後的惡果,隨後提起李東武說道:“李老板,現在事情很嚴重,關乎的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命運,而是整個縣城數十萬人的命運,這片山是你承包的,現在就回去組織人手就說修繕祖墳,記住,不要放陌生人進來,圍住各個上山的要道,另外通知縣裏的文化館,就說此地可能有文物出世,讓他們派專業人員來勘探。”

“好好好,我一切都聽你們的,可是我現在不敢一個人下山。”

李東武真的害怕了,他哆哆嗦嗦都不敢看那個深坑。

“林榮森,背李老板下山,你速去速回。”

陳半閑說道。

“哎!”

林榮森說著背起李老板噌噌噌就往山下跑。

“大師,你慢點,山路濕滑,小心咱倆掉下去啊……”

遠處傳來李東武驚慌的喊叫。

郭奉嗣心中忐忑,“如果真的是夜郎王的墓葬群,其中布置偏離中原文化,多為少數民族的巫術道法,咱們的手段能奏效嗎?”

“陰煞鬼怪你來解決,地脈風水我來解決,你我聯手完全可以探個究竟,此地風水以破,煞氣外泄,必須要解決,咱們道門中人行走天下的職責就是破邪除禍,現在遇到了怎麽可以袖手旁觀?”

陳半閑義正言辭。

郭奉嗣不說話了,並非他不想替天行道什麽的,畢竟這個地方太偏僻,少數民族居多,如果觸犯了人家的禁忌,到時候就真的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不多時,林榮森回來了,直接問:“咱們什麽時候下去?”

“郭舵主,您請?”

陳半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郭奉嗣臉色很不好看,抓起兩隻馬燈串到肩膀處,慢跑幾步跳下了深坑。

坑洞裏鬼火漂浮,事兒綻放露出猙獰火焰。

郭奉嗣身手極為矯健,幾個蹬踹緩緩降落,不多時燈火停留,約莫有十來米的樣子,“下麵是一個溶洞,你倆可以下來了。”

“陳先生,我給你探路!”

林榮森說完直接跳了下去,途中他雙手連番插入洞壁,硬生生刹住了下落的趨勢,逐漸到底。

陳半閑一個衝刺,直接繞著坑洞跑了下去。

落地之處是石灘,旁邊就是潺潺流水。

郭奉嗣將馬燈交給林榮森,他身高臂長,舉起馬燈,頓時整個洞穴亮堂了起來。

洞穴並沒有多麽大,水流沒多遠急轉而下,洞壁尖石凸起,沒有人為的痕跡,奇怪的是一股股陰風從上遊竄出。

林榮森看了一陣子,說道:“沒有屍體,骸骨啥的,怎麽會有鬼火?”

郭奉嗣也想問這個,隻是不好意思。

陳半閑沒有說話,他看了一會兒河流,說道:“鬼火來自河裏,林榮森,馬燈落低仔細看河底。”

林榮森依言而行,馬燈落了下來,亮光穿透河水,隱約可以看見河底,他不由得驚呼一聲,“我草,這是什麽情況,河底竟然鋪滿了屍骨。”

“什麽?”

郭奉嗣湊了過來,眼眸一瞥,看到了一排排屍骨密密實實的嵌在河底,他頓時臉色發青,嘴裏念叨了起來,“人走陽間鬼走陰,生死富貴一場空,你家冤屈我家難,三寸長舌亂人間,惡字當頭無妻兒,奸藏心中害兄友,人人鬼鬼皆來去,遍布白骨且葬仙。”

“什麽意思?”

陳半閑問。

“這是鎮宅人祖傳的《捉鬼經》第一頁的詩傳,以前我不懂是什麽意思,看到白骨鋪路,河流自上而下,有些明白過來,陳先生你之前不是懷疑此地的天機是仙墓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這應該是傳聞當中的‘走陰成仙’。”

郭奉嗣似乎真的知道這個東西,但是他沒有任何的興奮之色,反而臉色異常難看。

“走陰成仙?”

陳半閑沒有聽說過這個說法,他所認識的成仙大多都是煉丹得道,不過太虛無縹緲了。

“道家有仙,位列仙班,玉京大羅,三清玉帝,人間有仙,人聖之祖,孔孟老莊,鬼道有仙,幽冥陰司,走陰成仙。”郭奉嗣接著說道:“鬼怪成仙,走陰,借命,換軀,以此達到長生不死的目的,中原興旺,律法嚴明,且權力交錯,相互掣肘,所以有人想這麽做也幹不了,但是此地不一樣,如果真的是夜郎古國,夜郎王集權力於一身,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實現,比如這累累白骨。”

“明白了,咱們先探出個一二來,這些白骨隻是生出鬼火,還沒有達到害人的程度。”陳半閑點點頭,三人繼續往前走去。

前麵地勢低矮,林榮森沒走幾步隻能下河,這個家夥膽子奇大,踏在白骨上怡然自得,沒有任何感覺,他在前麵開路,穿越了一段低矮的地勢之後舉起馬燈觀望,口中喊道:“陳先生,郭舵主,這是什麽地方,你們來看看。”

燈光照到的地方出現了壁畫,隻是這些壁畫的畫風很抽象,畫麵不是白色就是紅色,看起來極為慘烈。

陳半閑看著洞壁上的壁畫,心裏開始剖析其中的內容。

郭奉嗣看了一陣子,脫口說道:

“這……這是‘鬼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