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祭廟之因
肉湯端了上來,肉很多,九張大餅,烙的焦黃,看著就很有食欲。
陳半閑嗅了嗅,確定不是人肉湯之後他大塊朵頤,吃的酣暢淋漓,甚至單手掰斷骨頭,吸食裏麵的骨髓。
離符有些膈應狗肉,喝了一口湯,砸吧了幾下嘴,又泡了幾塊餅子,突然眼睛一亮,說道:“哇,好香啊。”
中年人嗬嗬一笑,說道:“小兄弟,不來一瓶白酒嗎?”
“有酒?”
陳半閑摸了摸油漬斑斑的手說道:“狗肉白酒,神仙難走!”
“行家!”
中年人大讚一聲,回頭從櫃子地下掏出一瓶看不清商標的白酒,揭開蓋子,酒香溢出,當即倒了兩大碗,“來,請你喝酒吃肉!”
“幹!”
陳半閑端起白瓷碗,咕嘟咕嘟就喝了下去,幹了之後大喊道:“好酒,烈的燒心,這才過癮!”
“哈哈哈,對脾氣,剛才哥哥冒失了。”
中年人遞了一根煙,說道:“我狗肉屠做這個營生很久了,從來都是人怕我,鬼怕我,小兄弟好膽識。”
陳半閑接過煙,點燃美滋滋的吸了一口,眼睛一亮,說道:“好東西,雪蓮加蟲草?”
“識貨!”
中年人越發開心。
離符喝了一碗肉湯,吃了好幾塊肉,現在困的眼睛都睜不開,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陳半閑解下外套,蓋在離符身上,說道:“鬼吃羊,人吃狗,這個說法很新鮮。”
中年人知道陳半閑要問這茬,他壓低聲音說道:
“你不知道,我們這兒邪乎的很,每年到了臘月都要給鬼爺爺祭廟,要不然翻過年大家都不得安寧,你們來的也不是時候,白天剛給鬼爺爺祭廟,晚上這會幾個村男女老少都在龍井村守井,要不然會死人的。”
龍井村,守井?
這是什麽習俗,陳半閑搞不明白,問道:“這怎麽說?”
“這話要說起來就遠了,最少也是十七八年前的事情,那一年來了很多外鄉人,好像還有香港和尚,雇了好多人修建國佛寺,寺廟建好的那一天黑風四起,烏雲遮日,一陣陣鬼吼,幾十個和尚念經都鎮不住,好幾個和尚被吹上了天活生生摔死了,那一晚好多人家的羊子都莫名其妙死了,偏偏有一戶人家將羊群拴在龍井邊上安然無恙,後來和尚說挖井的破了當地的風水,恐怕每年都要祭祀一下,每一年各家出一頭羊,拴在百戰坡這個地方,第二天羊就死了,這十幾年下來,不少人都搬走了,留在這兒的都是沒錢的,後來就變成了一個風俗,叫做祭廟。”
中年人顯然知道的不多,更多的都是一些表麵現象。
陳半閑思索了一下,理出了頭緒。
應該是當年重建國佛寺的時候衝撞了當地的風水,驚了鬼神,恰好那一年上一代聽龍人在此地打了一口井,庇護了當地人,而那些和尚為了避免糾紛,把屎盆子扣在了聽龍人頭上。
“狗東西,每天念經誦佛,念的是什麽歪經,誦的又是誰家的佛祖!”
陳半閑心中怒氣突增。
“小兄弟,你怎麽這麽說話?”
中年人意外的問道。
“你說的那個什麽龍井村的水井是我家父輩挖的,我能保證水井沒有任何問題,而導致你們這兒邪事頻發的主要元凶就是國佛寺。”
陳半閑篤定說道。
“啊,你說那口井是你家大人挖的?”
中年人驚叫了一聲。
“怎麽了,有問題?”
陳半閑不解。
中年人一把拉住了陳半閑的手,膝蓋差點就跪在地上,慌忙說道:“恩人啊,要不是那口井,東樂堡子早就搬遷,我們也不會守住祖地,全他媽變成移民戶了。”
陳半閑扶起中年人,說道:“無礙,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中年人又撈出幾塊肉,倒滿了酒,激動的眼淚花都噴出來了。
二人一口肉,一口酒,氣氛極為融洽。
差不多快四點了,中年人酒興正酣,突然他臉色驚變,慌忙來到牆角喊道:“不好了,神香滅了,神香怎麽能滅呢?”
原來牆角插了一根香,已經燃盡,自然滅了。
中年人臉色極為驚慌,他急得團團轉。
“怎麽了?”
陳半閑問。
“不好了,神香滅了,沒有神保佑我,咱們可能要遇到髒東西了,要不然我現在護送你倆前往龍井村。”
中年人說完,雙手探進洗狗肉的盆子裏抹了些血,開始往臉上身上塗抹。
“不必,有我在這裏,鬼神不敢靠近,你安心喝酒就是了。”
陳半閑穩如泰山。
中年人這才想起來,神香要一個小時一換,現在都過去了兩三個小時,沒有任何怪事發生,他回頭看著陳半閑,半天才說道:
“你是幹啥的?”
“聽龍尋脈,挖井濟世!”
陳半閑說道。
“啥,尋脈,你是道士?”中年人也聽不懂什麽聽龍尋脈,挖井濟世這樣的話。
陳半閑點點頭,“算是吧,所以你不用擔心。”
“怪不得,藝高人膽大,我就說呢,這十一二點黑燈瞎火的你怎麽找到我的鋪子,是西頭那個老鬼說的吧。”中年人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邊上。
“是的,那個老頭什麽來路?”
陳半閑問。
“那個老頭啊,也是外鄉人,十幾年前搬過來的,家裏是做紮紙的,每逢祭廟的時候就賣鬼食,也不知道賣出去了沒有,反正他家不用出羊子。”
中年人說道。
外鄉人,十幾年前搬過來的。
陳半閑暗暗記住了這個老頭,喝過酒,他和離符就借宿在了狗肉屠家裏,直至第二天門外吵吵嚷嚷的,他才起床。
走出屋子,狗肉屠正在攔人。
但見一大幫當地人往裏衝,嘴裏叫罵著。
“狗肉屠,你給我滾開,媽了個巴子,老井人挖的井,現在井出了邪事,他就要負責到底。”
“我娃魂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我要找老井人問個究竟。”
“媽的,當年如果不是他們挖的井破了風水,咱們這十幾年能這麽困難嗎,必須要給咱們一個交代。”
狗肉屠已經攔不住了,鋤頭,鐮刀,斧頭,這些當地人全都拿著家夥事來的。
哐當一聲。
陳半閑來到了院子,一鏟子杵在了青石上,石頭裂開兩瓣,他大喝道:
“我就是聽龍人,誰要找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