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是慣的

第五章

我也在張修緣口中了解了一下江家的情況,大概意思就是江鶯她爸被鬼上身了,本來稍微用一些手段就能搞定,可是這江鶯的老媽就是覺得他家人高貴,不讓他碰人身體,搞得難度直線上升。

“就算吃藥都還有三分毒呢,嬌貴啥?都是慣的,換我上去就是一巴掌。”我搖了搖頭,替張修緣抱不平。

這是我爸打我之前愛說的引子,隻要不對勁,都是慣的,現在看來,確實是那麽回事。

就在這時,江鶯也打開了房間門,對我喊道:“長生,你快進來看看。”

我心裏頓時沒底,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他那壯實的二叔,打起人估計有點狠……

“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啊,等你被丟出來的時候我好接著你。”張修緣戲謔的看著我,就在我身後站著,雙手還敞開一個懷抱,真像是隨時準備接著我一樣。

“嘁,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我不屑的搖了搖頭,還是跟著江鶯走了進去。

江鶯家的別墅很寬敞,燈光也很明亮,可是一進門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陰冷。

一個中年人坐在大廳的主位上,其餘人都分坐在左右,想必他就是江鶯的父親,看見他的時候,我不禁感覺張修緣這頓打挨得不冤……

江鶯他爸這腦袋光禿禿的,上麵折射的光都堪比頭頂上的吊燈還刺眼了,這貨卻還要人家毛發做法,這不是討打是什麽?

除了江鶯外,沒一個用好眼色看著我,當然,我也沒心思搭理他們,而是仔細看著他爸。

老頭坐在那裏,一對空洞的眼睛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我,一直張口似乎在說些什麽,但是卻聽不到一點聲音,反倒是唾沫大條大條從口中流出。

印堂一片黑暗,但又不是自身的黑,反倒是像蒙了一層霧在腦門上。

和張修緣說的一樣,他確實是被鬼上身了,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真正的麵對鬼物,心裏不由有些緊張。

“長生……怎麽樣了?”江鶯見我一動不動,心裏也沒底的問道。

江鶯的母親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幕,沒好氣的衝她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我丟出去。

就在他的手將要放在我肩膀上時,我動了。

三步化作兩步,抬手便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一巴掌扇在江鶯她爸的臉上,把他連人帶椅子扇了倒在地上。

‘啪’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了。

老頭側躺在地上默默的流著眼淚。

江鶯和她媽被嚇了捂嘴發不出聲。

她那壯碩的小舅更是發出少女般的尖叫。

還是我那小舅子反應最快,抄起凳子就對我發出一聲類似‘我日你先人’這樣的問候。

可是當他看到他爸倒地,一個淡淡的鬼影從他身體裏麵摔了出來後,卻被嚇了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這一巴掌當然不是亂來的,小鬼附身後完全和宿主的身體貼合,感受著人體傳來的觸感,這一巴掌下去,至少也給打蒙一時半刻,這麽做的原因就是要造‘勢’。

爺爺之前教導過我,幹我們這一行的,在麵對鬼物時,千萬不能怕,不然就讓鬼物得了勢,反而會助長他們作惡的氣焰,相反,當我們得勢時,鬼物就會怕,接下來都會簡單很多。

“小小妖邪,盡敢奪舍活人身體,今天我就讓你魂飛魄散!”鬼影趴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樣子讓我心裏有了底,怒喝之餘,順勢掏出兩張黃符撒在半空。

周身衣角鬢發無風自動,兩張黃符在我身旁不斷盤旋,如同圍繞我的兩隻鳥雀般,還會發出‘呼呼’聲。

餘光看著江鶯一臉崇拜的樣子,我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當我學習卜算天書到達黃階後,體內就有了一股浩然氣,這至剛至陽的氣對鬼魅魍魎來說,可是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的。

符紙是黃階敕字符,對付這種不入流的鬼影絕對綽綽有餘,而臨空不落則是配合浩然氣的禦符術,是黃階到天階都通用的法術,傳聞到達天階,抬手便可控萬符,而我現在的能力,控製兩張已經是極限了。

鬼影見狀哪裏還敢造次,像個斷尾的壁虎一樣,驚慌的沿著窗戶縫爬了出去。

我也鬆了一口氣,緊張之下還是亂了點方寸,由於浩然之氣的銳減,可怕的脫力感也隨之而來,用手撐著一旁的沙發,起碼讓我看起來沒那麽狼狽。

江鶯他爸還在地上不斷的抽搐,看著愣在原地的一群人,我不由喊道:“江姐,你快去煮碗濃薑湯,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怕碰瓷啊?”

原本對我懷有敵意的一群人哪裏還有之前的神氣,還不是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江鶯他爸喝了薑湯後也不再打顫了,眼神終於恢複了神采,聽了家裏人的話後,不斷跟我道謝。

“李老弟,你說我好好的怎麽就撞邪了呢?下午開始我就感覺背心發涼,本想回屋裏睡一下,結果就在這來了,這回過神來吧,臉上還生疼……”

“叫什麽老弟,叔叔這是生分了。”我心裏一顫,丈人就是丈人,該有的尊卑我還是懂的,繼續謙遜道:“叔,其實你們就是祖墳出了問題,直接影響到你們現有的宅子了,陰氣太重,才引小鬼上身,至於臉疼,應該是怪我為您驅邪的手法有點粗暴了,下次我注意些……”

江鶯他爸急忙搖頭道:“不不不,能撿回這條老命都算好了的,我哪裏還能怪你?不過你說到這祖墳,咱們家應該沒啥問題啊,為了這祖墳,我們還專門請得有看墳的,你等等,我再打電話確認一下。”

說完,他就拿出電話撥了出去,故意打開免提讓我也跟著聽。

電話對麵的老頭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是聽江鶯他爸的語氣不善,就一直說他們家祖墳沒事,而且自己每天都兢兢業業,恪盡職守,聽得我都有些感動了。

但是聽到後麵,我還是得到了有用的東西。

“江總,不過我突然想起個事,你們家的墳是沒人動,但是隔壁那戶的動靜就有點大了,前幾天施工的都有好幾十個人,動土的地方還不少……”

一聽這裏,我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畢竟祖墳動土講究的可不少,都是精心細磨的,哪有幾十個人動工的說法?

“對了,他們還在我們兩家的邊上種了一大排樹,您別說,從那樹種下去後,我感覺好像是涼了一截……”

不等他說完,我急忙問道:“什麽樹?”

“漆樹,就是廠裏麵拿了煉油漆的那種。”

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漆樹……這是要徹底斷了你們江家的命脈嗎?”

我的話不大不小,剛好傳到江鶯他爸的耳朵裏。

“不是,李老弟,什麽斷我們家命脈?你快跟我說一下。”江鶯他爸急忙道。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墳頭種漆,天天頭七,但也不對啊,邊上出現漆樹,那你們隔壁家也得受影響啊,這是什麽深仇大恨,非得鬧個魚死網破?叔叔,你們和他們家是有什麽仇嗎?”

江鶯的爸媽互相看了一眼,不解道:“仇?不可能啊,我們家和李成智他們家還有點生意上的往來,平時見麵都笑嗬嗬的,也沒什麽矛盾啊!”

我聽得一愣。

李成智?

我二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