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纏上我了

“師傅,停車,快停車!”

我拍打著司機師傅,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錯過了。司機被我弄的愣了一下,一腳刹車踩到底,差點讓我直接撞到了前頭的玻璃,可我卻沒在意。

出租車正前方的一個山頭上,兩家人正在爭執。

一家人披麻戴孝,捧著個遺像似乎在跟另外一家人激烈的交涉著什麽,這熱鬧換平常我是不會看的,我性子冷清,不是那種愛湊熱鬧的人。

隻是那捧著的遺像讓我不得不停下來想要一窺究竟。

遺像上是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二十來歲,柳葉彎眉櫻桃口,眉目清秀,顧盼之間如春風浮起,而她的眼角有一顆美人痣。

她……

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

我連忙推開車門,就要去看個真切,這實在是太詭異了。我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再次看到那個女人的遺像,她是誰,為什麽要穿著紅嫁衣。

我滿腦子問號想要一問究竟。

“娃子,聽叔一句,別去湊那個熱鬧。那兩家人,哪一家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的破事兒整個鎮上誰家不知道,也不怕別人看笑話。”司機師傅一把拽住了我,連忙道。

“您知道?”

我愣了。

“當然知道,這十裏八村兒的誰家沒點破事兒,可就這兩家有意思,恨不得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才好。我跟你這麽說吧,那個遺像上的女人叫宋如雙,三年前死的,我記得當時她才十九歲。”

“這兩家本來是親家,誰曾想到宋如雙剛嫁過去,夫家的男人就出車禍死了。留了宋如雙當了寡婦,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呢,像宋如雙那麽漂亮的俏寡婦就是狼嘴邊上的一坨肉,讓人恨不得吃幹抹淨嘍。”

“這不,三年前宋如雙的夫家非得說宋如雙偷人,活生生給人逼的跳了河。現在三年過去了,他們還揪著這事兒不放,不讓宋如雙下葬。”

“你說喲,這可不是造孽嘛。”

司機打開了話匣子,也不知道這事兒是真的傳揚的沸沸揚揚還是說這司機師傅天生愛八卦,講故事似的把事情說了個趣味十足。

可我聽在耳中,卻完全蒙了。

昨天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三年?

...

我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從醒來開始我就一直在自我安慰,那些都是幻覺,都是醉酒後的胡思亂想,不是真的。可現在那個女人竟然真真的存在,還死了三年,這讓我如何能保持淡定?

我咬著嘴唇,咬出了血。

疼痛讓我總算鎮定了一些,我看著不遠處罵罵咧咧離開的兩家人,開口問道。“師傅,那個宋如雙死了三年,跳河死的?”

“你知道她是和誰家偷人嗎?我怎麽聽說那個女人和鎮上的陳首富家裏不清不楚的,你知道這事兒不?”

我問的很隨意,眼睛卻死死的盯住司機,希望能夠問道一些什麽。

果不其然,司機湊了湊,低聲道。

“嘿,沒想到你這娃子還聽八卦的,不過吧,這事兒算是你問對人了。你要問別人還真不一定知道,可叔是幹啥的?跑車的啊,平日裏用我車的人天南海北的多了去了,這事吧我到是能跟你說道說道,不過嘛……”

司機沒說下去,我年齡雖然不大,但也多少知道人情世故。

想著從他嘴裏頭套話,我就沒打算不當這個肥羊,於是我伸手就從兜裏掏出一張鈔票塞進了司機手裏頭,隨後司機就打開了話匣子。

“不是叔掙你錢,實在是這話傳出去不好聽。”

“我看你是從老陳家出來的,恐怕是才參加了姓陳的那個老東西的葬禮吧。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他們老陳家的親戚,我就跟你說道說道。不瞞你說,姓陳的那個老東西可不是什麽好玩意,仗著陳家有錢有勢可沒少胡作非為。”

“宋如雙這事兒吧,我聽別人說過,那姑娘啊,好像就是給這個老東西給禍害了的。然後才被夫家發現才跳了河,我聽說那家人還從老陳家拿了不少錢呢。”

司機絮絮叨叨,但我已經沒有興趣繼續聽下去了。

可是,如果昨天我看到的那一切都是真的,為什麽死了三年的宋如雙還會穿著大紅嫁衣出現在陳老太爺的葬禮上?

我腦子一團漿糊,坐在原地悶聲不吭。

司機可能也自覺無趣,一腳油門踩的飛快,不多時,我就在家門口下了車。我胡亂洗漱了一下,暫時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田娃,回來了?吃飯了沒?”村長拄著拐棍站在家門口對著我招手。

“阿爺,謝謝您了,我吃過了。感謝您幫我照顧我阿娘,我掙了錢一定會報答你的。”我攙扶著老村長,慢悠悠的往家裏走。

我離家這一日,都是鄉裏鄉親的在照顧阿娘,我心裏感激不盡。

“說啥傻話,一個村兒的人,都是你的家人呐,說這個謝字兒幹啥?”老村長笑眯眯的摸著我的頭,感慨道。“一眨眼呐,田娃你也頂門立戶了,隻可惜啊,你阿娘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你成親的那一天。別愣著了,咱趕緊進屋,別讓人家姑娘多等。”

姑娘?

我有點愣住了。

“阿爺,你說啥呢,哪來的姑娘。”

“胡說八道,阿爺還沒老眼昏花呢,這麽漂亮的俊女子阿爺咋能看不到。你阿娘是病著,但這不是你的錯,你有啥心理負擔,人家閨女都不介意,你隔這矯情個啥。”

“這紅嫁衣真漂亮呐,比你阿娘當初穿著喜袍還漂亮。”

村長阿爺說完,煞有介事的朝著我身後揮了揮手。

我頓時慌了,回頭就看,可是身後空無一物,哪裏有什麽俊俏的女子在後頭?一瞬間,我的腦子裏冒出了無數個可能來。

“阿爺,你別說笑了,我們進屋,先進屋再說。”

我嗓音幹澀,緩緩說道。

但我清楚此刻我的臉色一定比哭還難看,根據阿爺的描述我知道那個我看不到的女人是誰,她是宋如雙,披著大紅嫁衣宋如雙。

她……

纏上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