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方遊龍風水壺
閆雅清一如既往吊著我的胃口，笑而不語。
我知道她，想告訴你的，你不讓她說她都得想方設法讓你知道。
而她不想說的，任你千方百計的去套，都一個字也套不出來。
和她約定好，晚上在國賓樓與那些報了名想參與的主播見見麵，拿上支票我就走了。
現在我得趕緊去找武金波一趟。
他是我的老搭檔了。
他家祖上八輩倒鬥，沒一輩是善終。
並且沒有一個能逃脫詛咒，全都英年早逝折在了墓裏。
但武家人手上，那是真有活。
就拿武金波來說吧，年少成名，跟隨他爹走南闖北，摸遍神州大地，搬空三山五嶽。
老爺子沒那年，武金波剛才十六。
是被合夥的搭檔，見財忘義給活埋在了大墓中。
武金波一怒之下，死要見屍，在打聽到了老爺子最後的落腳點後，僅半個月的功夫，他拎著一把洛陽鏟，以一己之力濤開了嶺南一十三座大墓，名震江湖！
那時候便有了渾號，飛天鼠！
後來因為他長得胖，肥碩的身軀經常被卡在墓道口，被人戲稱肥鼠。
開上我的老款酷路澤擰著火，趁著熱車的功夫我給武金波去了個電話。
還不等我先開口問他在哪，電話那頭就傳來他一興奮就沙啞的嗓音。
“哎呦宋爺！我剛想給你打電話，趕緊來大石門，今天特麽出狠貨了！”
狠貨？
我一怔。
尋思武金波好歹挖了這麽些年的土，什麽樣的稀罕寶貝沒見過。
能在他嘴裏說出狠貨倆字，那可當真不容易。
這一下子也勾出了我心裏頭的饞蟲，不由分說一大腳油門踩到底，直奔大石門就去了。
大石門算是我們當地的黑市。
早些年就是個菜市場，後來漸漸沒落了，從九十年代末，逐漸開始有人在這練野攤。
賣的也多是古錢之類爛大街的玩意。
慢慢的發展到今天，儼然已經成了當之無愧的古玩一條街，物件也通常是假多真少。
畢竟真能出得上價的稀罕玩意，都是一對一私下裏頭交易，誰敢帶來這地方招搖過市。
除非......
是剛破了土的寶貝，外地團夥著急就近變現。
等我開到大石門，已經快中午了。
把街口，抻麵的小攤上，嗚嗚泱泱的圍了不少的人。
有不少熟悉的行裏人麵孔。
我一眼就瞧見武金波虎背熊腰的背影，停了車也湊了上去。
等走近了，定眼一瞧，我心說不就一把破銅壺嗎。
而且看工藝和壺身特征，應該是民國晚期的沒跑。
這玩意，能值個三頭五百的都一大關，怎麽就狠貨了？
看見我來了，武金波趕緊讓位置給我，大嗓門一嚷嚷。
“各位，來能人了，讓宋爺幫咱們掌掌眼吧！”
撂下話，武金波衝戴著口罩的物主點點頭。
“兄弟，剛才的活兒，你當著宋爺的麵再使一次，隻要東西對，價錢你開！”
物主也沒含糊，似乎是看出了我眼裏的不屑，他故意拉高了嗓門。
“宋爺是吧，您上眼！”
話聲落地，物主直接拉開壺蓋，往裏頭灌滿了水，然後輕手輕腳的座在抻麵攤熬老湯的炭火爐子上。
說實話，我真不覺得這把破壺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要不是礙於武金波的麵子，我隻準扭頭就走。
可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直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快看，來了”。
我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長滿銅鏽的壺身上，清晰的浮現一幅龍首魚身的畫麵。
龍首，血盆大口，仰天長嘯。
魚身鱗片晶瑩，熠熠生輝，活靈活現。
再結合水壺的核心寓意，這是......
海闊憑魚躍，一遇風雨即化龍！
正在我震驚之際，一陣龍吟虎嘯聲震耳欲聾！
入目所及，是一陣陣翻滾的清煙，從壺嘴裏噴薄而出。
這是.....水燒開的鳴音！
我一下子，傻在了當場。
“壺”中遊魚戲寒水，願化青龍扶風去！
這難道是，那位民國奇人蘇十方的祖傳寶貝風水壺？
圈子裏的人，大多數沒聽過這位奇人，但我不僅聽過，他還和我們宋家頗有淵源。
蘇老一生，點穴無數，無一錯漏。
更神奇的是，蘇老點出來的穴，清一水的滿鬥，從不走空。
而他憑借的，便是這把風水壺！
以至於我太爺爺，把它跟黃泉尺和鬼聞香，並列為倒鬥圈裏的三大至寶。
而那句詩，便是我太爺爺口傳給我，辨認風水壺的方法。
想到這些，我走上前去一把拎起水壺，扭開蓋子，蓋子上赫然雕刻著一副陰陽八卦圖。
是了，這就是那把風水壺無疑！
多少年了，我都沒這麽激動過，我有些失態的抓住物主的肩膀。
“兄弟這把壺你開個價，我要了！額外我再給你追加十萬，你告訴我這壺的出坑位置。”
物主明顯一愣。
周圍一幫人也是一臉的驚訝。
就連武金波都重重的皺了下眉頭，用他那隻肥碩的大手，暗中使勁地扒拉我一下。
對於他們的反應，我無暇顧及。
即便我深知，問物主出土坑位是圈子裏的大忌，但這對我實在太重要了。
甚至對於接下來的昆侖虛一行，有著決定性的作用。
之所以我這麽說，那是因為我從太爺爺的隻言片語當中，對蘇十方這位民國奇人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
風水壺這等至寶，以蘇老的本事和能耐，絕不會落入他人之手。
所以風水壺作為葬品，隨他入土的這種設想，完全成立。
也就是說，物主或者物主身後的團夥，很可能掘的是蘇十方的墓！
而我又曾聽我太爺爺親口說過，蘇十方曾點過一處大穴，就是在昆侖墟的無人區中！
當時我聽後，驚為天人。
我就琢磨，得是什麽樣的通天大能，有著什麽樣的德行，敢葬在傳聞中黃帝的行宮，終日承受九天驚雷的洗禮！
後來我猜想，也許那裏葬得根本就不是人.......
是什麽我現在也說不清，正因為我去過那裏，我深知以人類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那樣的絕境下葬墓！
但以蘇十方的身份和地位，更沒必要編出這樣一個謊言，來騙後人。
所以，我誓要找到這個坑位，興許在蘇十方的墓裏，我能夠得到一些至關重要的信息。
“這個壺你想要，三十萬我出了，我也知道這是民國的玩意不值錢，但我賣的是這把壺的雕刻工藝，恐怕現代技術都很難達到。”
物主說著，若有所思的嘬了下牙花子。
“至於你想知道坑位的話，恕我直言，我就負責出貨，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心裏冷笑。
“你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