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釋放戰俘

“什麽,他便是東萊太史慈?”

回到營內不久,王修也瞠目結舌。他是北海本地人,對於太史慈的過往,更是如數家珍,仿佛親曆一般。

“他是高密令,王修王叔治。”李雲義介紹。

這下太史慈也激動了起來:“家母數年前來信,言及王君,多有照料,今日終見,還請王君受我一拜。”

太史慈畢恭畢敬的拜了一拜,王修才將其攙扶而起,不以為然道:“太史義士往日親赴洛陽,今日更是救了我朱虛,高密數千兒郎。”

“原來如此。”李雲義總算明白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脈絡。

他記得曆史書上麵記載孔融是聽說了太史慈的名聲,才親自拜訪太史慈的母親,給予了優待。

原本他以為孔融是自己聽聞說了太史慈,才給他的母親優待。現在看來,王修在這件事情當中的分量更足。

不然太史慈也不會在解救孔融之後,毅然決然的南下江東,跟隨揚州牧劉繇去了,而不是留在北海,效力於有恩的孔融。

想清楚這一點,李雲義對太史慈倒是多了一分讚賞。此人並非是死忠於朝廷,卻也不會輕易背棄自己的恩人。

這一品性,說起容易,做起來卻是極難。

俗話說,知易行難,越是簡單的事情,想要做好就越難。

“酪漿,栗米飯。”李雲義又吩咐人送上吃食,解釋道:“軍中苦寒,並無什麽好吃的。”

“足矣。”太史慈卻是搖頭,他也知道操持二百人需要多少物資,才能供給完善。

現在有熱氣騰騰的栗米飯,跟酪漿他就心滿意足了。

而肖飛跟王修在知曉了互相之間的事情之後,又對話了一番,拉近了關係。

待到李雲義也狼吞虎咽的吃下栗米飯後,太史慈才大吃一驚:“使君為何與我等一樣,吃著等下賤的食物?”

“下賤?”李雲義嚼了嚼栗米飯,這玩意兒做工粗糙,當然沒有米飯跟麵條,產量也遠遠不及小麥水稻。

但在這個時代,栗米卻是大漢百姓的主糧。

“王縣尊。”太史慈又張張嘴巴,南一巷看自己眼前所見到的情形。

“雲義賢弟有言,治軍從嚴,從於律己。朱虛漢軍上下吃的喝的都無甚差別,方能上下一心。”

王修同樣嚼著栗米飯,並不覺得李雲義說的有問題。在他看到的書籍當中,多是將士同甘共苦,卻未曾想過在這等級森嚴的大漢,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做到。

他隻是照葫蘆畫瓢,無論李雲義用什麽條例約束朱虛漢軍,他就不客氣的一並拿來,用在自己麾下的五百人身上。

“敬佩。”太史慈欲言又止,隻是拱手。

他心中的驚詫難以言喻,將目光落在靜靜吃著栗米飯跟鹹魚的李雲義。

飯後,李雲義也不曾休息,他招來盤老三,將一應俘虜都帶到了身邊。

“這三個都是頭目。”

盤老三的褪下盔甲,由著一塊帛布包裹腰腹。他在吃飯的時候,聽到李雲義的召喚,便將碗筷放在地上,徑直而來。

“隻有他們才知道青州黃巾的虛實。”

“你去好好休息,過幾天咱們就南下,回朱虛。”李雲義的拍了拍盤老三肩膀,他的親衛百人,這一斬折損十七人,傷殘十五人,剩下的也都筋疲力竭。

其餘諸軍損失戰鬥清點,也在三成左右。

對於古典軍隊超過兩成就會崩潰的說法,李雲義嗤之以鼻。他是打過仗的,知道打贏一場仗的影響因素很多很多。

即便是黃巾這種百姓構成,沒有太多訓練的軍隊,通常也能扛到戰損率達到兩成,才潰敗。

朱虛漢軍傷亡到達三成,潰敗的還是失去指揮的左翼,而非全軍。

真要全軍潰敗,黃巾要麽斬將,要麽奪旗。其他法子都不堪大用。

隻有一支軍隊失去希望之後,他們才會兵敗如山倒,毫無顧忌的潰敗。

盤老三稱諾而去,留下太史慈站在李雲義身側。

他意一見盤老三,便回想起戰場上麵,漢軍有一支甲士,在戰場上麵勢如破竹:“使君,此人便是戰場之上,為首的甲士?”

“對。”李雲義重重點頭,看著盤老三背影道:“此人乃是黃巾力士出身,重歸大漢之後,每戰都想要盡量俘虜黃巾,而非殺人。”

“他看是愚笨,卻又大智慧,知道以殺止殺才是平定青州的關鍵。”

“他是黃巾?”

太史慈神色微變,臉上擠出尷尬卻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他難以相信這個為大漢奮戰的大個子,原本是黃巾。

“子義,他是黃巾。可你要記得,人心思定。黃巾是吃不飽飯,才會造反的百姓,究其根本,他們跟你我一樣,都是大漢子民。”

李雲義告誡,提醒太史慈不該這樣說話。

“末將失言。”太史慈久久不語,隻是看著李雲義的背影,皺眉沉思。

被捆在一起的三個頭目怒目看向病懨懨的李雲義,為首的一人渾身鮮血,是重傷才被俘虜。

他昏沉沉,見到李雲義後,才被喚醒。

可他醒來,所說的並非是求饒的話語,他張嘴便罵道:“漢狗,你若是有種,就殺了俺!”

“好啊。”

李雲義聲音一冷,知道此人是絕度不會投降自己。

甚至這些頭目,他還要一一審問,弄清楚他們在從賊之前的身份,想要知道他們有無作惡。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殺了你,在為你找尋一處合適的地方,將你埋葬。”

“謝謝。”

那頭目微微點了點腦袋。

“送下去,給他一個痛快。”李雲義麵無表情,朝著下一個人:“該說的話,盤老三都跟你們說了。半個時辰後,俘虜一並放歸,你們想回去的話,就老老實實的把司馬俱最近幾日的部署說出來。”

“我不想回去,可以嗎?”

一個三十來歲,瘦巴巴的黃巾頭目幹笑一聲,提出自己的要求。

“可以。”

“不可!”

李雲義點頭,話還未說完,便聽到太史慈高呼不可。

“使君,這些俘虜是千辛萬苦才抓捕而來,如何又要將他們放回去?”

李雲義回首道:“此事不用瞞著子義,我便實話實說了吧。今夜之後,我便要南下前往高密。”

“昌都就在眼前,使君為何不再堅持一下?”

此言一出,太史慈滿臉都是不解之色,他無法將釋放俘虜,跟李雲義撤軍一事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