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援軍

“援軍已至,爾等還不速速上陣殺敵!”

李雲義身子一陣疲軟,卻見不到戰場上麵發生了什麽。

遠處的廝殺聲就像是一個信號,瞬間點燃了疲軟的漢軍。幾乎在同一時間,漢軍都在高呼。

“昌都援軍已至!我軍勝了!”

“哪來的援軍?”李雲義是用刀逼著自己麾下的士卒再度回到戰場上去,“難不成真的是孔讓梨那老匹夫開竅了?”

李雲義咬牙,將難以解釋的事情拋之腦後。

同一時間,這一小隊騎兵已經撞入黃巾隊隊列當中。

電光火石間,為首的一員將領手中長槍,便點出朵朵梨花,刺殺數名持矛意欲還擊的青州黃巾。

他身後的騎士也不甘示弱,紛紛揮動手中的長槍短矛,刺殺近在咫尺的青州黃巾。

“持戈!回擊!”

不斷有人奔走,疾呼。青州黃巾卻無動於衷,麵對成建製的騎兵衝陣,他們已經亂成一團。

少數清醒,想要拒敵的青州黃巾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這時候,司馬俱已經知道來人身份。

在昌都以北,有一支小規模的騎兵,每日都在襲擾昌都大營。

這一支騎兵並未打出旗號,也不與昌都城聯係,隻是滋擾他大營,襲擊小於一隊的步軍。

傳聞,這一小隊騎兵的坐騎都是上等的烏桓戰馬,馬背上的騎士也是騎術驚人。

可直到現在,被那一小隊騎兵幾乎鑿穿軍陣,司馬俱才遲疑的下令撤退。

這裏不是朱虛城外,汶水一側。昌都外麵黃巾頭目不下百人,或大或小的頭目是他統治北海的基石。

“來人,攔住他們!”

他不斷呼喊,想要阻攔那一支騎兵的突進速度。

但為首一員驍將高跨在一匹黑鬃馬上麵,他目光炯炯,時刻關注了局勢發展。他手中長槍更是不殺無名之人,每一擊都能夠一個伍長,什長這類的基層軍官。

“那就是中軍大旗?”那驍將自忖自己在山上看了半個時辰,青州黃巾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絕對抵擋不住自己。

“兒郎們,隨哥哥我斬將奪旗!”

他一聲暴喝,聲若驚雷,頃刻間便叫司馬俱悚然。

司馬俱自人群當中往後退讓,視線隨著那一匹匹毫無阻攔的快馬,變得模糊。

原本簇擁在他身邊的軍士更是一哄而散。沒有一支黃巾能夠在糜戰將近半個時辰,腹背受敵下,還能跟漢軍新銳交手的。

“朱虛漢軍驍勇無敵!”

“伏地不殺!”

這一部號稱精銳的黃巾軍在接連的打擊下,士氣在這個時候,幾乎歸零。

他們在聽到漢軍呼喊之後,才下意識的反應過來,在生死之間,還有投降這一說法。

“暢快!”王修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他領著七八人,原本的皂衣不知沾染了誰人的鮮血,叫他文雅的麵容多了一分狠厲。

“府君還是派兵援助我等了,雲義,你錯了。”

看著立在營寨外麵的黃巾呼啦啦的回了營寨固守,外麵的敗軍哭爹喊娘的想要回去,王修鬱結已久的心情總算是恢複過來。

原本,他就對孔融的做法十分抵觸。在他看來,昌都一兵不發,是背叛。

現在不單單來了援軍,援軍還是騎兵,這又不得他不亢奮。

在大漢,騎兵就是比步兵更為稀有,更為精銳。

騎馬同樣是上流人士才能做的事情。

“昌都可有騎兵?”李雲義看著戰場,冷不丁冒出來的話,叫王修一怔。

對啊,昌都有騎兵嗎?

“收攏俘虜,準備撤軍。”

戰場距離昌都城還有十餘裏,青州黃巾的營地就修築在李雲義進入昌都的必經之路上。

想要穿行,就得冒著青州黃巾從營寨當中殺出來的風險。這種事情,李雲義不會去做。

為今之計是暫避鋒芒,與昌都城取得了倆係之後,在言其他。

“善。”王修見李雲義打定主意想要後撤,也不勸住,隻是提醒:“雲義賢弟,此戰無論結果如何,你都應當與那援軍一敘。”

“叔治兄所言甚是。”

王修這話說到了李雲義心坎裏麵去了,前後數次與青州黃巾交手,他都發現縱然是訓練有素的漢軍,麵對單個武力極強的敵人,都有些束手無策。

張開所學的戰陣之道雖然好用,但他的法子當下並不適用。

朱虛漢軍兵源駁雜,難以短時間內蛻變成精銳,能夠上下一心,悍不畏死。

方才左翼漢軍若非自己彈壓,早就潰散了。

現在見到一員驍將縱橫黃巾之中,李雲義如何能不眼熱?

隻是待到黃巾潰散,李雲義也未曾見到那一支騎兵。

“國相,城外漢軍。”劉孔慈目光凝重,城外從三更天,叫嚷到了日初,數個時辰的亂鬥,最後取勝的竟然是那一支來曆不明的軍隊。

直到此刻,昌都城上的老爺們也不知道外麵與黃巾交鋒的是哪路神仙。

“孔慈所言甚是。”王子法微微頷首,正色道:“國相,城外黃巾雖然敗了一陣,卻還有數萬軍力,不可小覷。”

他跟劉孔慈一樣,都是堅定地守城份子,對出城野戰一事,提都不提。

哪怕整外漢軍已經糜戰過了一陣,但在他們的嘴裏麵,貿然出城,就是送死。

一旁的左承祖卻毫不意外他們說出這樣的話。反戰從來就不是一兩個人才會做的事情。

守住昌都城就足以保證自家的利益,為何又要開城門與黃巾糜戰?

偏偏,孔融對此二人頗為信任,視他們為心腹,大小事情都要與之商量。

作為局外人的左承祖唯一的建議就是傳書各地,看看有無義軍願意救援昌都。

昨夜他不建議救援北海王劉某的本意是保存實力,而非弄出一個四不像,用百人的鮮血證明,孔北海不想救北海王劉某。

獅子搏兔尚盡全力,要救劉某就要大軍盡出。不就劉某,同樣要果斷行事。

可惜,國相並非良人。

左承祖見孔融打定主意不派一兵一卒出城,便也緘默起來。

他知道自己說話過於直白,易惹怒君上。

可有些話不說,這北海繼續亂下去,受苦的還是他們這些北海士人。

“城外兩軍,究竟是何種關係,為何能夠配合的親密無間。”他在心中沉吟,卻並無結果。

“府君,還請向城外派遣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