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升官軍侯

對峙從午夜延續到了天亮,青州黃巾才緩緩退走。

“使君,他們敗走了!”

張庭美滋滋的看向青州黃巾退卻的東方,說道。

李雲義麵不改色,既不欣喜,也無不喜。他隻是淡淡的看著青州黃巾留在地平線的一抹人影,“什麽叫敗走了?我還沒那麽好大喜功,不要臉。他們隻是走了,壓根沒敗。興許的過幾個時辰,等別人歇息夠了,還會再來。”

“使君,有一便有二,能夠贏上一次,就能贏上百次。蛾賊不過土雞瓦狗爾!”

張庭舉目四望,清晨冰冷的水汽凝聚成霧,縈繞在蛾賊的身前身後,讓他們好似在雲巔行走。

可誰都知道,這老天爺從未死活,蒼天還在,他們的黃天才是真真兒死了。

“你啊你啊。”李雲義笑笑,黃巾主動退後固然是意外之喜,可說到底這一支黃巾的實力並未受損,反而在收納不少敗軍後,威勢更甚。

張庭說的土雞瓦狗,不過是振奮士氣的話罷了。他是知道這一軍極難帶,想要一次次的勝下去,更是天方夜譚。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一戰勉強立足朱虛,想要更進一步,還得繼續熬下去。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才是王道。

“使君,出事兒了。”

鄭攝到了便是一揖,低下的腦袋卻盡是歡喜:“在東麵的山林邊緣,甄老七與蛾賊力戰而亡,留下了一地屍體。”

“此言當真?”李雲義一驚,這倒是讓他有些戳手不及。剛剛他還想跟甄老七身後的人交流一番,看看能不能弄來一些好處,強大自己。

甄老七一死,計劃就隻能停留在紙麵上了。

“收斂屍體,不要有所遺漏。”李雲義心中直歎氣,甄老七死的太不是時候了。不過他也在心中慶幸剛才自己沒有追出去,不然的話,死的就是自己。

“使君,屍體已經收斂,正由張屯長押運入營。”

“張開?”李雲義一陣迷糊,怎麽這個家夥消失了一晚上,現在又冒出來了?

......

張開並非是一個人,他身邊的甲士都麵色十分凝重。在看到李雲義進來,張開立馬躬了躬身。

“使君,這些人死的有些蹊蹺。”張開意有所指,他的目光始終都在板車上麵的被剝幹淨的甄老七一行人身上。

“怎麽蹊蹺了?”李雲義目光也忍不住看向甄老七,奇道。

“三十步內,亂箭穿身。”張開一一解釋:“兩軍交鋒,甄老七再蠢也不會隻跟蛾賊保持三十步的距離,讓其人有機會張強弓,一陣攢射......”

“你的意思是甄老七是被偷襲的?”李雲義皺眉,這就超出他的預想。他本來還想草草將甄老七等人埋葬,立下一塊碑了事。

現在看來,這裏麵另有隱情。

這讓他不免鄭重起來,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與甄老七一般被偷襲的還有張闓的護衛。”張開引路,來到另外一輛板車邊緣,指著板車上麵的屍體,解釋道。

“這些黃巾軍甲胄破損,身上多有斷箭,他們**戰馬也是連中數箭,直接倒斃。單以黃巾手中的六鬥弓,做不到這一點。除非是在三十步內。”

六鬥弓是漢軍製式的弓,隨便一個成年男子就能拉動,故而能夠列裝部隊。

同樣因為六鬥弓能夠列裝到尋常人手中,就讓六鬥弓在麵對甲士的時候,超過六十步的殺傷力就因人而異。而在六十步內,距離越近,這六鬥弓的殺傷力就越強。

造反後掠奪大量府庫,獲得海量軍備的黃巾大規模裝備的也同樣是六鬥弓,極少數能夠被稱為猛將的將領才能用上一石,三石的強弓。

兩批身份不一樣的人,同時毫無防備的死在了同一批人手中,才是張開稟告的重點。

“若是屬下猜測無誤的話,甄老七跟青州黃巾交往甚密。”

李雲義聽到這話之後,隻是默不作聲。一時間,他心中也生出了許多懷疑。

甄老七行事談不上詭異,但其人身為徐州軍,卻毫不猶豫的能夠投靠自己,也能在頃刻間成為青州黃巾的座上賓,相信對方不會對自己動手,這本就有問題。

“此事無關緊要,張屯長現在便安排人手,將其火化,以功臣身份埋葬在城外。若是能夠弄清楚陣亡將士身份的話,那更好不過。我李雲義不會虧待任何人,也不會忘記對朱虛有功的人。”

李雲義揮揮手,此事不能追究下去。甄老七都已經死了,還要查證他身後的人是誰,他跟青州黃巾有什麽交易的話,太麻煩。

不然青州黃巾也不會玩出滅口這一招。

“張屯長。”

在李雲義再度開口,叫住張開的時候,他終於下達了任命:“此番你守衛朱虛有功,我暫領朱虛縣令,便暫時委任你為軍侯,將你本部人馬再補足五百。”

“使君......”張開聽到這話後,臉色瞬間漲紅。

“末將沒有按時抵達營內,害的使君受難,怎敢竊據高位?”

張開不慎惶恐。昨夜安排好的援助,鄭攝張庭這等沒上過戰場的人,都迎風而上,成了功臣。

可他自己卻拉了跨,沒能及時入營支援李雲義。

“我說了,昨夜的事情已經過去。隻要日後張軍侯不要讓雲義失望便是。”

“臣不敢辜負主公。”張開再度開口,眼神也堅定下來。

李雲義卻是不拘小節,他也知道美人一計的關鍵在奪門,而非救援。時間緊,任務重,任務失敗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更重要的則是,他麾下缺乏人才,打過仗的老軍伍更是隻有張開一行。

他籌劃至今,一心都想要將張開變成自己的親信,將他綁在自己的戰船上麵,不讓他下去。

屯長,軍侯都隻是虛職。

補充進張開麾下的士卒,是他李家的族兵。朱虛城中另外兩個軍侯也將有張庭,鄭攝出任。

前者是自己的嫡係,親信當中的親信,所率領的也都是打過仗的老兵。

鄭攝則是作為一個千金買來的馬骨,作為吉祥物。

隻要鄭攝還擔任軍侯一日,鄭家就不會輕易反水。

“將俘虜送入城中,營寨交給張軍侯守衛。”李雲義的聲音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