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拒詔
“初平二月春,朕於長安聽聞黃巾亂,特詔北海郡孔融:聞天地之變,不成施化;陰陽不變,物不暢茂,通其變,使民不倦......”
李雲義聽得一陣迷糊,還是王烈在一旁小聲解釋道:“這是陛下想讓使君出兵兗州的東郡和冀州的清河國,去剿滅那裏的黃巾亂軍呢。”
我青州的黃巾亂軍都還沒消滅完,你劉協就想讓我去消滅冀州兗州的黃巾亂軍?
哪有你這樣的道理?
李雲義內心嗤之以鼻,很快就意識到,這並不是劉協的意思,而是當今名為國相,實為漢賊的董卓意思!
或者換句話說,這很有可能是董卓麾下那名誅少帝,焚洛陽的頂級毒士,李儒的奸計。
他算是明白了,原時空中,和曹老板年少事情就已經相熟的北海郡孔相孔融,為何會在未來被曹老板以不孝的罪名弄死。
很大原因是因為這貨太蠢,竟然聽信了董卓的奸計,越過平原郡泰山郡,跑到兗州冀州去和曹老板、袁本初這兩位頂級大佬對線去了。
這他媽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嗎?
都不用王烈提醒自己應當先對付平原郡的黃巾亂軍,李雲義在馬日磾念完詔書,等待他接詔的間隙,直接就麵露難色道:“翁叔公,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眼下北海郡剛剛經曆完黃巾亂軍的劫掠,上上下下都百廢待興,是在沒有更多的兵力去征討東郡與清河國的黃巾亂軍了。”
“誒,陛下特命老夫前來傳詔,封賞孔......李使君為東中郎將,擇地招募鄉勇。”馬日磾見李雲義居然推辭詔書,臉上頓時十分不渝起來,但他也並非愚蠢之人,連忙說出了董卓頭號軍師李儒派他來時,可以允諾對方的條件。
嗬嗬!
李雲義聽見對方封自己東中郎將,心中頓時冷笑連連。
當真是厚賞,一個連四品雜號將軍都不是的軍銜,就想讓老子替你們偽廷賣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哎,翁叔公有所不知,眼下北海郡不僅到處殘破不堪,百姓窮苦不行,就連可以招收的兵員,都少之又少。”李雲義“哭喪”著臉道。
“北海郡實在是沒有錢糧啊。”
“放屁,你這太守府修的富麗堂皇的,你居然說你沒錢?”
馬日磾皺著眉頭,還沒開口說話,一旁桀驁不馴的長隨,卻一副被李雲義當猴戲耍的模樣,對其惱羞成怒道。
你特麽是個什麽東西?
還沒完沒了是吧?
李雲義這才意識到,為什麽眼前這位平平無奇,一副老好人模樣的馬日磾為何會被袁術一刀給剁了。
先不提一個長隨越過自家主子,去罵一郡太守使君有多麽無腦,單單馬日磾禦下不嚴的水準,就活該他斃命。
也就是李雲義現在形勢沒有袁術這位四世三公,占據了兩州之地的諸侯硬,不然他也恨不得當場殺了馬日磾才好。
真是給你臉了!
想到這,李雲義緩緩起身,對馬日磾不鹹不淡道:“情況就是這麽一個情況,東中郎將的官職在下心領了,但還是那句話,眼下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還請翁叔公另請高明。”
“胡鬧!”
馬日磾被李雲義這潑皮話給弄得漲紅了臉,吹胡子瞪眼道:“這怎麽是老夫在請李使君辦事?這乃是朝廷頒布的詔令,裏麵可是有陛下印下的天子之璽為證!”
“你居然敢抗旨不遵不成?!”
“天子之璽?”李雲義微微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傳國玉璽不是在洛陽起火之事,丟失了嗎?”
“你你你!”
馬日磾一副見鬼的模樣,後退踉蹌了數步,差點嚇得跌落在地,指著李雲義驚恐道:“這種機密之事,你一個北海郡土生土長的豪強,怎會知情?”
我不僅僅是知情,還知道現在傳國玉璽如果沒有意外,怕是早在袁術手中了。
李雲義心裏吐槽了幾句,自知失言的他,連忙閉口不說了。
馬日磾半天才回過神,他死死的盯著李雲義,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可李雲義卻沒有心思和馬日磾扯皮了,先不說朝廷現在被董卓把控,各路諸侯早就是聽調不聽宣了。
自己一個北海郡太守,不聽朝廷的話,似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再加上好死不死的,眼下董卓居然想讓自己吃力不討好,明目張膽的去侵略冀州的袁紹與兗州陳留的曹操,李雲義就更加不會順從對方了!
李雲義甚至將以後的借口都想好了,日後對方要是借題發揮,說自己抗旨,他就直接明言,他是北海郡太守,攘外必先安內,先將青州內的黃巾亂軍清掃幹淨了再說。
讓張庭、李鑫等人將馬日磾所帶來的七人使團送下去休息,郭天一臉神秘的湊了過來,還不等他說話,李雲義便朝其點了點頭,想也不想的說道:“我不想在看見那個嘴臭的下人。”
“叔侄所見略同啊。”郭天頓時驚為天人,朝李雲義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心滿意足的走了。
以馬日磾這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尷尬身份,李雲義雖然現在還不能學習袁術那樣,一刀將其剁掉,可他所帶來使團之中的奴仆意外死掉一人,這很合乎常理吧?
畢竟這個時代的醫療水準低下是深入民心的,喝了一口髒井水,或者掉入了那個泥潭,然後生病不起,實在是太稀鬆平常了。
即便是在一千多年後的明朝,皇帝落水死了都不稀奇,何況是現在呢?
李雲義心滿意足的看著郭天那離去的背影,正準備回書房午睡一番,卻在一轉身,看見王烈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彥方公這是怎麽了?聽見雲義說要先剿滅平原郡的黃巾亂軍,所以這才十分高興?”隨著日漸熟絡的關係,李雲義和這位名士稍微調侃幾分,已經不會引發對方的不滿了。
“哎,沒想到你這小子知人知麵不知心,一副古道熱腸,為民為國的模樣,心裏麵卻十分的叛逆,不尊君臣之道啊。”王烈微微搖頭,一副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樣。
“彥方公說笑了,君臣之道還是要遵循的,可惜那董卓並不是君,我李雲義也不是他董卓的臣子。”李雲義淡然一笑,絲毫不為所動。
“哦?你居然看出來了?”王烈有些意外,沒想到李雲義一點也不避諱自己。
“若不是彥方公在一旁同雲義聽詔時,左挪右挪,十分不爽,雲義怕是還得領悟半天才能領悟其中的深意。”李雲義大笑道。
“找打。”王烈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