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初見糜竺

“可李使君遠勝你千倍萬倍。”糜竺卻是神色忽的一冷,聲音也變得不近人情:“旁人做的不的事情,你做了,做成了,該你發財。旁的官員不肯做的事情,李使君做了,他能獲利多少?”

他目光如刀,看到糜芳臉色大變。已經年過二十五的糜芳不記得自己上一次見到自己大兄這般眼神是那一年,那一日了。

可這透骨的冰冷,卻叫他忍不住叫了一聲,乖巧起來:“大兄,小弟知曉了。李使君心胸廣闊,並非小弟能比的。”

“隻是父親臨終之前告誡小弟,凡是都要留上幾分餘地,為何大兄見到李使君,便想要與其結識一番?”

糜芳疑惑不解,在他看來,糜家在徐州是妥妥的一霸,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這樣的身份,足以讓他像陳登陳珪父子那樣不動如山,而不是飛的尋找一個靠山。

而且自己大兄選定的靠山並非是大佬,而是在徐州寂寂無名的李雲義。

“二弟,陶使君年歲不小了。”糜竺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弟弟一眼。陶謙作為外來戶,極力在徐州培養自己的勢力。

可參天大樹不是一天長成的,陶謙費心盡力,現在投效他的人也不過寥寥。除了張闓那樣的破落戶之外,誰不觀望觀望?

現在天下亂成一團,陶謙的年紀跟身體,已經無力壓製徐州的野心家了。不是誰都想要讓徐州變成陶謙一家的,陳家,糜家,窩在泰山臧霸的想法都出奇的一致。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趁著陶家還沒倒的時候,投資幾個潛力股的話,等陶謙病亡之後,再做選擇就已經遲了。

“糜先生,我家縣尊請二位縣衙一敘,我家使君到了。”

正說著,樓梯口“咚咚咚”的腳步聲傳入二人耳中,糜竺糜芳兩兄弟當即住口,前者了然,後者卻露出驚訝。

高密距離黔陬的距離他們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快馬加鞭的話,李雲義絕對到不了這麽快。

想清楚這一點,糜芳的臉上露出得意。

在他眼中,李雲義來得越快,就越證明自己在他眼中的地位越高。

徐州糜家,值得被鄭重對待。

“善。”糜芳越過糜竺,他自稱是這一行的首腦,受到寬待。糜竺則是暗中觀察,估算李雲義是否是一個合適的合作對象。

官員有自己的政治傾向沒問題,但商人絕對不能太過依靠某個人,更不能玩一出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除了陶謙之外,徐州他能夠投資的人,他都有所合作,隻是力度不一樣。

二人相隨而走,邁了不過百步,便看到縣衙戒備森嚴起來。

“二位,這邊請,我家使君去了校場,二位是去校場拜會我家使君,還是在縣衙等候。”

糜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好奇:“敢問這位大人,軍營重地,李使君也敢叫我這等外人前去?”

“自然。”那人聞言一笑,道:“我家大人善解人意,知曉二位對我青州義軍雖有好感,卻不夠信賴。才想請二位大人見識見識我青州義軍的真容。”

糜竺聽到這話,默默後退,將舞台讓給糜芳。

糜芳見大兄不動聲色的後退,心中卻不以為然。在他看來,能跟青州黃巾打的有來有回的青州義軍,不值一提。

也虧他不是李雲義那樣的穿越者。不然也會覺得青州兵的戰鬥力跟青州黃巾,是臥龍鳳雛的對比。

“若是貴軍覺得無妨,糜某願意一見。”

他心中直嘀咕,可回頭一看自己兄長認真的模樣,就隻能將疑問壓在肚子裏麵,再度轉向,朝著軍營而去。

校場在城南,占地頗廣。

此刻足足五千人的軍士,在接受短暫訓練後,懵懂的聚在一起。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被召集,穿上統一的衣服,出現在人前。

“直娘賊,就這是主公說的閱兵式?”滿臉絡腮胡,全然不像是鄭玄徒弟的郭天一抹自己的大胡子,臉上滿滿都是得意。

“慎言,使君就在旁觀。”國淵驚異的看向隊列,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整齊的隊列。

他是過來人,知道什麽叫知易行難。看上去越是簡單的事情,處理起來,便越是麻煩。

黃巾征戰南北,也不見他們有這樣整齊的隊列,高昂的戰鬥意誌。

偏偏李雲義就能做到。

另一邊,也是頭一遭見到此情此景的糜竺饒有興致的關注著沙場上麵整齊劃一的隊列。

他身邊的糜芳則是張大嘴巴,呆立原地。他在更多與人打交道,深知軍紀對於戰鬥力極強的丹陽兵來說完全無用。

打仗拖家帶口,全軍上下都是親戚,同鄉的丹陽兵一一旦嘩變,那就是整個軍營都亂成一團。

任何一個想要嚴懲軍紀的將領,都會被丹陽兵反噬。

但在北海,他卻見到了讓人驚奇的一幕。

無論是國淵還是糜竺,都將自己帶入進去,以為李雲義是在向自己秀肌肉。

今天他臨時抵達黔陬,最關心的軍隊隻要安好,那一切就還在掌控之中。確定這一點的李雲義,全然不在乎國淵等人的想法,靠著軍中老卒的支撐,玩了一出閱兵。

他內心清楚,越是簡單的東西想要玩出花就越難,想要出彩更是難上加難。

別的東西能作假,唯獨士卒的精神麵貌做不得假。

“糜先生,使君到了。”

忽的,去而複返的小吏到來,他不苟言笑,稟告了李雲義到來之後,便站立一邊。

身穿狐裘的李雲義在數名甲士的簇擁下到來,他年紀輕輕,出身豪族,臉龐的青澀卻被華貴遮掩。

縱然是走南闖北,見慣了富貴公子的糜竺也不免心中一讚。

好一個翩翩美少年。

“二位便是徐州來客?”李雲義並未屏蔽身邊的人,而是用徐州代指糜家。

“正是。”

糜芳一開口,李雲義臉上便露出玩味的笑容。

糜芳糜竺麵容相近,打扮卻不太一樣。糜芳多行走各地,穿的是鹿皮靴子,外套也是藏青色的長袍,內裏是緊身的戎裝。

長袍可以抵禦風霜雨雪,內裏的戎裝則是用來保暖。他身上的裝束跟李雲義幾乎一致,都是行伍老人傳授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