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太史慈的任務

淳於城中,李雲義卻是等不下去了,太史慈所部通通進城。一千一百休息兩天就能滿狀態的精銳之士,背負著二百來弟兄的骨灰盒子,就被安置在城中。

新入城不久,他再度見到李雲義,就得繼續北上,咬著司馬俱的尾巴,直到昌都為止。

“使君,末將......”

“別末將末將的了,大郎你的表現,我看在眼裏。”李雲義抽空喝了一口酪漿,頭也不抬的埋在竹簡當中,頭皮發麻著。

淳於人口損失超過三成,這還隻是明麵上的數據,一一盤查起來,人數還要減上許多。

但明麵上的數據作為一個參考,總比沒有的好。

半晌,他才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向太史慈。

“北上的事情旁人做不得,隻有你能行。”他勉勵,知道太史慈遠遠沒有看起來那樣平靜。

連年的戰爭摧殘的不僅僅是士卒肉體,還有軍官的精神。太史慈身邊可用之人不多,也沒有分工明確一說,他事無巨細一手操持下來,短短數日麵相卻老了好幾歲一樣。

年不過二十來歲的太史慈現在麵容跟三十歲的人相差無幾。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讓他變得更為成熟。

“此戰求穩,隻要跟著司馬俱,將他送走便是。”對於昌都,李雲義並無太多擔心。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昌都一城歸屬於大漢,還是黃巾並無本質上的差別。他真正在乎的是百姓的心,糧食隻是開始。

他要將自己的名聲傳遍北海,最好的方式就是信守諾言,不與司馬俱的士卒交鋒,隻是將他們禮送出境。

禮送出境並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司馬俱狡詐,未必不會臨時生事,再度突襲尾隨的後軍。

人家司馬俱可以不講道理,但作為漢軍一員太史慈卻不能出動出擊,他需要隱忍。

他笑笑,這樣的事情肖飛做不來,他沒時間去做,隻能交給太史慈。

“諾。”

這本就不易的事情在李雲義說來輕鬆至極,但太史慈還是嚴陣以待。他知道等著他的是什麽,不是勝負,而是責任。

帶了多少人出去就要帶多少人回去,那不現實。可他想多帶幾個人回家,不叫他們在外麵做個孤魂野鬼。

“下去歇息吧,這次不急著出發,明天一早就行。你麾下的人馬也從新調撥,戰鬥力就拿熊樣兒,不過也用不著他們打仗,你多盯著點就成。”

李雲義見他應諾下來,仍舊止不住的囑咐。他不似同齡人一樣輕佻,活泛,反倒是個老夫子一樣,同樣事無巨細一手操持。

“末將知曉。”太史慈不動聲色的點頭,心中明並無任何不滿。

東漢末年,大多數的武將還沒變成軍頭,沒將自己當個人物,也沒有獨攬大權的想法。

青州義軍更是如此,李雲義一手打造,一句話就能調走。

“騎兵你全都帶上,此戰以你為主,武老三你不熟,張浪卻是你的老部下。”

昌都北麵便是渤海,正好卡在東萊西進北海的關鍵之處。

隻要掌握了昌都,司馬俱想要前往東萊的所有路線全都被斬斷,隻能照舊先將昌都攻陷,才能**。

“入了昌都之後,大郎你留守此地,一麵勸降東麵的城池,一麵將士卒訓練成伍,四千五百人隻留三千人,不合格的全都解甲歸田。”

是人都不能閑著,哪怕太史慈忙活了小半個月了,現在也沒有絲毫空閑可言。

還沒出淳於,他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一點不落。

如此一來,昌都將成為太史慈的駐地,他也會跟龔都一樣,朝著東萊進軍。

唯獨淳於,李雲義仍舊牢牢掌控在手中。昌都城高不假,可一個城池想要獨自生存,自給自足的難度頗大。

即便太史慈戰無不勝,短時間內也無法自給自足,成為軍頭。

跟忠誠度極高蜀漢不一樣,太史慈在史書當中,都是在諸侯一列當中,而不是人臣。他在揚州幹的事情,也是軍頭才能做的。

加上現在肖飛龔都一口一個主公,將一百來斤的自己托付給了李雲義,太史慈手握重兵,卻沒有認主,沒有同生共死,防人之心不可無。

時間不長,太史慈又問了一些問題之後,才施施然的離開。

看著竹簡的李雲義則是一目十行,直到華燈初上,才停歇下來。

他拒絕了跟左承祖秉燭夜談,直接睡下。

他跟老男人晚上可沒什麽好聊的,尤其是左承祖這樣的清雋之士。

總不能入鄉隨俗,去勾欄喝酒,磕五石散吧?

我還小,還是個孩子。

拒絕左承祖之後,倒是一夜無話,天色大亮之後,他才從**爬了起來。

乖巧可人的侍女笑盈盈的服侍,讓李雲義連連臉紅。

讓他在心裏麵罵了不知道多少聲萬惡的舊社會。

“走吧,南下。”

等他出了房間,吃了早飯,知道了左承祖來意之後,李雲義並不意外。

左承祖能找自己說的話很多,但需要在晚上說的,也僅僅是孔讓梨了。

那個不支持禁酒,施政一方無所作為,看似漢臣,卻未做一事的孔讓梨。

.......

高密,孔融已經瘦了一圈。

在王子法的協助下,他吃的苦不多,也沒有受到非人的待遇。

甚至每次見到王叔治的的時候,他都能夠感受到王修的恭敬。

但就是在恭恭敬敬的王修言語當中,他卻將李雲義當做了主公,真正的使君了。

須知,使君這一稱呼並非是稱尋常官員的,至少得是一州刺史,或是太守,才能被稱作為使君。

王修對李雲義的稱呼讓他很不開心,但更不讓他開心的還是,王修竟然軟禁了自己。

就在高密城中,三尺見方的天地,便是他這幾日所呆的地方。

加上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無酒無樂,這讓在食物鏈頂端的孔融十分不適應。

他是過過苦日子的,但人不能總是憶苦思甜,也要接著奏樂,接著舞。

“主公,不對勁兒啊,今天王叔治為什麽沒來?”王子法倒是對現在的生活沒有半分不滿。他追逐權力,卻也隨遇而安。

他得大腿孔融都落難,不受王修待見,他當然也隻能偃旗息鼓,不將自己當做大人。

“不知道。”孔融冷哼一聲,心中不滿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