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家世來曆

隊伍北上,行軍並不緩慢。

李雲義用兵,一直講的是兵貴神速。哪怕全員步兵,他也要求他們正軍紀,將未來一日所食用的幹糧,清水下發到每一個人手中。

隨後又分出二百健漢,要他們運輸帳篷,釜這類的器具。

一切從簡,不斷輪換運輸隊伍,足以讓這一支由俘虜組成的隊伍,短短時間便煥然一新。

李雲義打著哈欠,他身體本就羸弱,現在也是乏的緊了,隻能命人將自己綁在馬背上,免得稍有不慎,便再度死去。

左承祖憂心忡忡,同樣困倦,便也將自己綁上戰馬,在行軍路上補充體力。

崔琰是三人當中的例外,他目光炯炯,看著在士卒約束下,逐漸變得整齊的隊伍,嘖嘖稱奇。

時間流逝,午時之前,他本來看的乏了,想要歇息一下眼睛的時候,卻見到李雲義麾下的青州義軍,卻是從隊伍當中分出百人,合並百餘俘虜,更換一批人,一同推動運輸物資的大車。

這叫他嘴巴張開,一時失語。

在他看來,俘虜是不安定因素,雖為大漢百姓,卻應該提防。叫他們押送物資,被青州義軍看管,合情合理。

可偏偏,李雲義卻讓負擔一點不少的漢軍,與俘虜一樣,運輸物資......

早在黔陬城中,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跟李雲義之間隔閡並不大。現在李雲義一視同仁的態度,直叫他紅了臉頰,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

他本以為李雲義才是不體恤小民之人,會將小民送上戰場,讓他們屍骨無存。

現在看來,自己才是心中有所成見,歧視黃巾俘虜的人。

他大感慚愧,胡思亂想間,數十裏的路程已經走完。

李雲義一聲令下,自有人從河邊取水,砍柴,忙著燒水。

以百人為單位俘虜,軍士也紛紛尋了陰涼之處,將背上的口糧放在地上,歇息起來。

“左大人,這樣一來,行軍是否慢了一些?”李雲義由親衛攙扶著,從馬背上下來,一麵舒緩筋骨,一麵說道。

左承祖也是一般,渾身都顛的生疼。

“不慢,昔日魏武卒也不過如此。”他聽到李雲義提問,已經意識到自己錯的太多,並非是那一軍都是北海兵那樣的廢物。

將近兩千人的隊伍,平均一個時辰能夠在官道上麵行走將近十裏路,這對於後世來說,一個小孩子也能走下來。

可對於行軍士卒而言,一個時辰三四裏都是常有的事情,能行十裏的都是精銳當中的精銳。

魏武卒?李雲義嘴角抽搐,別人能夠半天行軍百裏,自己一早上走不到三十裏,這叫不過如此?

這是拚多多版本的魏武卒吧?

不過他自己也頗為滿意了。魏武卒所在的魏國並非是大國,數百裏距離,對他們而言已經是極限。

而對青州義軍而言,數百裏的距離,同樣是極限。

沒有正規訓練,沒有高昂的賞賜。青州義軍至今都建立在李雲義的個人威望之上。

可以說,沒有李雲義,整個青州義軍會立馬分崩離析。

說到底,在東漢末年,強軍數不勝數,但能夠跟魏武卒這類的職業兵,相比的卻少之又少。

哪怕李雲義老祖先李牧所率領的趙國騎兵,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職業兵。

終結戰國的秦國,更不是玩的職業兵,而是全民預備役。

“還差得遠,等有朝一日,我訓練出我家先祖所說的趙國雄兵,你就知道什麽叫精銳了!”

李雲義輕蔑一笑,早在穿越之後,他就查過了,自己家裏麵沒有什麽流傳下來的兵書。練兵的法子更是沒有,可他要的也不是什麽練兵的法子,而是一個噱頭。

一個人生而知之,練兵打仗內政謀劃,樣樣皆通,還十六歲,這明顯不合理。

智多如妖的諸葛亮,也是二十八歲才參加工作,真正掌控蜀漢大權,是在劉備死後。

這個時候老祖宗李牧就會成為一個傳說。

“使君先祖是?”左承祖一愣,下意識問道。他隻知道李雲義是地方豪強,卻不知道他家先祖是誰。畢竟如今大漢一朝,有名有姓的往上數,祖先基本在史書當中出現過。

“趙國李牧。”

李雲義在樹蔭下微微一笑,吐出四個大字來。

“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的李牧?”左承祖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李雲義居然是李牧的後代。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立馬明白過來,李雲義能征善戰是家學淵源,倒也合情合理、

“正是。”李雲義點頭,苦笑道:“我李家人丁不旺,大漢有承平已久,想要以武勳建功難上加難,便一直在朱虛自耕為生。”

“今日黃巾亂起,雲義不得不為家而戰,守衛朱虛,保衛北海,**平青州黃巾。”

說著,他不自然的咳嗽一聲。剛才話說的太大氣,說的太滿,讓他喉嚨有些不舒服。

“如今天下大亂,使君必定能夠做出一番偉業,重振家族名聲。”

左承祖心中唏噓,已經意識到了李雲義這樣的豪強一旦崛起,所謀必然不僅僅是一地郡守,隻怕他誌在青州。

可是他卻又無力阻止,能用的手段,盡數用完之後,還要李雲義自己自謀前程。

“左君可有教我的?”

李雲義笑眯眯的問道。

左承祖摸著長長的胡須,頓了頓道:“前番孔國相許了王叔治治北海南部諸縣的權柄,今日使君若是願意讓出一縣,叫孔國相居住,之前在下所言的事情,必然會一一兌現。”

“好啊。”李雲義微微一笑,不疑有他。

其實他已經摸準了左承祖的脈絡,知道他是一個實誠人,說能做到,那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去做。至於能不能做到,那是兩碼事情。

之前他回到昌都,雖然沒有讓自己加官進爵,掌握實權。卻讓王修一躍成為實權派。

以左承祖跟孔融的聰明,他們不會對自己跟王修的關係,一無所知。

隻怕孔讓梨也不是不知道形勢危急,必須放棄部分權利,才能讓王修名義上歸屬於自己。

聽左承祖所言,昌都外麵的數戰,孔讓梨自己都臊得慌,覺得不該坐視。

當然,這類話李雲義隻是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