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骨之手

原本郭芳帶著墨鏡,吹破可彈的肌膚加上她婀娜多姿的身材,也可以說是一個美人胚了,這也難怪我會一開始誤以為老頭子跟她有一腿。

可現在當看到她墨鏡背後的真容,我徹底打消了這種想法。

左眼是一顆雙瞳的眸子,這很少見。而右眼則是黑漆漆一片,沒有了眼珠,一根視神經還外露了出來,更加讓我覺得恐怖的是,她的眼眶四周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青黑色的東西,像是發絲一般,卻不是。

我第一反應是毛細血管,可仔細一看,我發現並不是,因為這些發絲般的黑東西還在不斷蠕動,就好像有千萬條蟲子在裏麵爬。

尤其是被她現在這麽盯著,那個黑漆漆的眼窩更是讓我汗毛直立。

見我麵露懼色,郭芳重新戴上了墨鏡,趁我愣神之際,她冰冷的問道:“你相信這個世界有詛咒嗎?”

“詛咒?”

我的腦回路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怎麽突然問這個?

“對!詛咒!”見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她沉了沉氣,更為認真的說道。

而我這時候一心以為她在開玩笑,但是,再看一旁趙律師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意識到,不大對勁。

在我的印象中,律師是一個理性的職業,他們不可能會相信詛咒這種神鬼之說,可偏偏現在我麵前的趙律師卻表現出來了一種千真萬確的樣子,這讓我不由的深吸一口氣。

“你是說,我父親要幫你解決的麻煩是詛咒?”

我問著,而郭芳點點頭,並沒有開口。

“怎麽可能?再說了,你的眼睛跟詛咒有什麽關係?難道詛咒會挖人眼睛嗎?”

我不以為然的笑道,隻覺是天方夜譚,而郭芳見我這般模樣,**著嘴角,露出了憤怒的語氣。

“挖眼?不!不是的!你看!”

她仿佛看出了我的不信,右手一拉風衣,將她一直未露出來的左手狠狠的甩在了桌子上。

對!就是甩上來的。

因為,她的左手就跟一灘橡皮泥一般,軟趴趴的。

“我靠!這是什麽?”

我嚇得差一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好在哥們我心理素質還算不錯,才不至於失態。

定睛看著,我自言自語道:“嗯?怎麽會這樣?”

手部有殘疾的,我見多了,但是,像她這樣擁有完整的左手,但是卻沒有骨頭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郭芳摸著自己從胳膊到手指沒有骨頭的左手,語氣變得有些悲傷道:“三天前,我的左手變成了這樣,你覺得這事正常嗎?”

“什麽?你的意思是,你三天前還好好的,現在就成這樣了?”

我有點不相信,瞪大了雙眼,抓住郭芳的左手,抬起來仔細的觀察著,時不時的還東捏捏,西掐掐。

很快我就確定了,她的整條左手,一根骨頭都沒有,就跟捏著一隻無骨雞差不多,並且我感覺不到任何的體溫,跟死人的手似的,最讓我感覺差異的是,她的左手上沒有任何的傷口,這也就是說,她的骨頭並非是被取走的,難道是就這麽消失了?

不過就算如此,我始終覺得這不大可能,心中隻想著,她該不會是天生殘疾?編的故事來唬我吧?

見我依舊是不相信的表情,郭芳將左手收了回去,她的聲音不自然的充滿了悲傷。

“小兄弟,情況你也看到了,你是楊天罡的兒子,事情能不能辦,你給我一個說法,不能的話,趁早走人,我另找高明。”

我他娘的也想走人啊!可是,這麽一走,我接下來的日子,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

不過,事到如今,我依舊是不怎麽相信這一切,或者說郭芳身上的問題太過匪夷所思了,我始終認為這裏麵一定有蹊蹺,說不準,她就是天生殘疾,得知我父親去世了,故意來騙取我的房子。

不動聲色,我清了清嗓子。

“能不能辦,我了解的還太少,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詳細的告訴我。”

聽我這麽一說,郭芳從懷中掏出了一支女士香煙,一旁的趙律師很默契的替她點了上去。

吐出一個淡淡的煙圈,郭芳平複著心情再度開口道:“事情還要從十年前開始說起……”

又是十年前。

當郭芳再度提及“十年前”這三個字眼時,我的內心泛起了一股消失已久的悲憤。

十年前,我當時隻有十歲,父親的模樣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我清楚的記得,他逼著我發了一個毒誓,說‘今後不管我遇到任何的問題,都不能向命運妥協,隻有這樣,才能戰勝命運,替自己的人生做主。’

之後,他便一走了之了,難道說,他的離去,跟郭芳現在的事情有什麽關聯?

帶著疑惑,我仔細聆聽著郭芳說起了十年前的事情來。

原來,郭芳的家族在蘇城可謂曆史悠久,家中是做建材生意的,然而到了她這一代,隻有姐妹四人,父母為了讓家業繼續,就讓作為老大的郭芳招上門女婿。

可詭異的事情就在她找到未婚夫後發生了。

那一天,郭芳記得很清楚,按照當地傳統,她與未婚夫舉辦了盛大的訂婚儀式。可就在當晚,親朋好友剛散去,先是父親意外從樓梯上摔下,緊接著是樓上聽到響聲的母親出房查看,也跟父親一樣莫名其妙摔了下來。

起初,家裏人認為是老兩口在酒席上喝多了,腳下打飄才會跌落下來,可,就在家人將老夫妻送到醫院後,獨自留在家中的準女婿竟然上吊自殺了。

他的死狀極其恐怖,眼珠不翼而飛,臉上卻保持著一種迷人而又詭異的笑容。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上吊死的人照理來說舌頭會伸出來,而他竟然是把自己的舌頭給吞下去了。

一夜之間,喜事變白事,頓時,四周街坊鄰居謠言四起,說郭芳克父克母克夫,是三克女。

這讓郭芳的壓力倍增,整天待在家中不敢外出見人。

後來,自己準丈夫的屍檢報告出來了,讓人意外的是,他並非是上吊自殺,而像是被人勒住脖子再掛到橫梁上的。

可是,當時他吊死的地方是在一盞歐式墜燈上,那可是在挑高六米的客廳裏,現場警方查勘,一沒發現有外人進入的痕跡,二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爬上墜燈的東西。

他是怎麽掛上去的?

除此之外,更加古怪的是,他真正的死因也不是被吊死的,是吞下去的舌頭讓他窒息死亡的。

更為讓人不解的是,法醫解刨他屍體時,發現他的心髒不見了,最後在他的胃裏找到了已經嚼爛的心髒殘骸,而且是生的。

種種跡象讓人費解,甚至無法解釋。

正當眾人還在研究郭芳的準丈夫是怎麽死的時候,醫院傳來了父母的噩耗,他們竟然在同一時間斷氣了,而且死後脖子上也出現了詭異的勒痕,當然這還不是最離奇的,更離奇的是,在搬運老兩口的遺體時,他們的眼珠子竟然掉出來了,就好像是有人挖出了他們的眼球,再放回去一般,這可把當時的醫務人員給嚇得不輕。

之後,家屬去醫院收屍,醫護人員避重就輕,說老兩口麵帶微笑走的,說明當時並不痛苦。

可當家人看到老兩口的笑容後,沒人感覺輕鬆,因為他們的笑容跟剛剛去世的上門女婿一模一樣。

聽到這,我長籲一口氣,如果說,他們三人的死是詭異,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加讓我無法理解了,甚至可以說有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