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戲子殺人
楊府管家瞧見許文遠後，倒也有些驚訝。
“許大人、徐公子，那陣風把您三位吹過來的，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許文遠伸手製止了管家的寒暄。
“尊管，不必這麽客氣，今日楊府大喜，我理應前來喝杯喜酒的。”
“那是自然，大人能來，真是讓我們楊家蓬蓽生輝，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許文遠點了點頭，隨即邁步走了進去，而在進府之時，他回頭向徐雲使了一個眼色。徐雲心領神會，他走在眾人身後，轉頭看向管家。
“尊管，勞煩問一句，你看見我三弟了嗎？”
“三公子？這人多，我還真沒瞧見，不然您上裏麵看看去？”
“嗯，謝過尊管了。”
“二公子，您太見外了。”
徐雲笑了笑，隨即邁步走進了楊府。
此時這楊府之內好不熱鬧，人頭攢動，往來不絕。庭院之中，更是雇了戲班子搭台唱戲。這戲詞裏唱著才子佳人良緣天賜，這戲台下則是上演著人情往來，觥籌交錯。
這些人都是些商賈之流，見官低三等，此時見了許文遠，一個個連忙起身相迎，對於這客套場麵，許文遠不見得有多喜歡，他隻是敷衍。不過許祿、許文確是禮數齊備，這番舉止，受到了身旁眾人交口稱讚。
杜雲這一桌，季玄禮和他隻顧風卷殘雲，他們手中的筷子就沒有放下來過。薑南衣雖是瘦弱，但是胃口也大得出奇，舉動雖慢，倒也沒有放下過筷子。同桌之人，瞧見這一幕，無不是驚訝地張大了嘴。
“這李員外一家也是有頭有臉的，怎麽今日是突然沒落了？”
“誰說不是呢？唉，你看，徐老爺來了！”
“許老爺？這還真是件稀罕事，他素來兩袖清風，從不屑於這人情往來，怎麽今天鐵樹開花了？”
“我看多半是因為許家的三公子。”
“三公子，你說的是許敬山？”
“除了這個浪**公子，還能有誰！素來聽說他和陳家小姐有些往來，今日陳小姐嫁給了這楊公子，我想許老爺是怕他家的浪**公子亂來，所以來這裏盯著吧！”
“有可能，哈哈哈哈，癡兒怨女，倒也是一段佳話！”
“佳話？我看是笑話還差不多，誰不知道，許家三子兩麒麟，還多搭了一個廢物！”
“你小點聲吧！要是被人聽見了，可沒你的好果子吃！”
“說的是，喝酒喝酒！”
這邊話剛一說完，低頭去看，麵前的盤子早就已經空了。不是，這李員外一家是被餓死鬼上身了吧？
季玄禮聽到幾人的談論後，打了個飽嗝，而後看向了許家父子所在的方向，這不看不要緊，轉頭一看，他心中一驚，手頭筷子也直接掉在了桌上。
杜雲疑惑，扭過頭看著季玄禮。
“抽什麽瘋呢？”
季玄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指向了許家父子等人所在的方向。杜雲抬頭看了一眼，但也並沒有瞧出什麽端倪。
“怎麽了？遇到你失散的幹爹了？”
“呸，這許家父子的命格不簡單，個個都是王佐之才！”
“你什麽時候還學會了看相算命？那你看看我有沒有狀元命！”
“你有個屁的狀元命，這三人雖是王佐之才，可一線斷懸，他們今天都有性命之憂！”
陳夢舟對於這一桌子吃食，倒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所以聽到這二人的談話後，她頗為好奇地問道。
“你不是說他們有王佐之才嗎？今天要是死了，也算是橫死，這算哪門子王佐之才，小道士，我看你多半也是個半吊子，這種事情你就不要胡說了。”
“哼，我才沒有胡說呢！王佐之才，也沒有說他們一定輔佐的就是人君，今天要是死了，下地輔佐閻王，這也是王佐之才。”
“嗬，你還真是越說越扯了，我勸你還是自己說說就行了，要是去和他們議論，你小心挨打！”
季玄禮沒有再多說什麽，倒是薑南衣把這話聽到心裏去了。
“玄禮，他們今日既然有難，那我們就不能見死不救，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幫幫他們啊！”
“嘿嘿，還是南衣姐姐心善，今天既然讓我們撞見了，那就是老天爺的意思，我又豈能坐視不理呢！”
季玄禮一臉的洋洋得意，杜雲見了，輕聲調侃道。
“嗬，就會吹牛皮，哪有那麽多倒黴事情，能讓咱們趕上！”
他剛說完，忽然就意識到了些什麽，於是回頭看了一眼陳夢舟，陳夢舟不明所以，杜雲看了一眼後，又把腦袋扭了回來。
“好嘞，這話當我沒說！”
“不是，杜雲你什麽意思？”
陳夢舟又不傻，怎會不知道杜雲言語所指。兩人嬉鬧成一團，而戲台上此時也不好熱鬧。
武生手持大刀，做降妖伏魔狀，台下掌聲熱烈，那武生一連翻了幾個空心跟鬥，如此一來，惹得台下叫好連連。
而按照戲文，台上武生，在念白之後，就是刀斬妖魔。
明晃晃的大刀擺了出來，他將刀向著那扮演妖獸的戲子脖子上一揮，這戲子佯裝倒地，這折子戲也就算完了。由於這也算是這折子戲最後的一個**，所以滿堂賓客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武生的身上。
他兩句念白蒼勁有力，而後長刀一亮，叫好連連。
揮刀就砍，霎時間血淋淋人頭落地，台下掌聲不斷。
“這也太逼人了，你瞧這人頭走的，還會噴血呢！”
“對呀！你瞧這血……”
許文遠父子三人身份最是尊貴，所以這座位也被安置在了戲台跟前，這血淋淋人頭滾落在地，是真是假，並不難分辨，再說戲文裏也沒有真把人頭砍下來這麽一出。
武生在砍下戲子人頭後，身子向後一揚，筆直栽倒，再無半點氣息。
一場戲，兩條人命，這楊家此時瞬間炸開了鍋。
“殺人啦！殺人啦！”
喊叫聲不絕於耳，許文遠眉頭緊皺，這命案是當著自己麵前發生的，要是破不了案，自己這官服也就不用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