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龍生九子

許祿,許雲聽到此話後心中不由為之一驚,他們趕忙擋在了許敬山的麵前。

“父親……”

許文遠看到酒氣熏人的許敬山後,瞬間氣不打一處來。想自己這大半生,做官做人都無愧於心,可為何就偏偏生出這麽一個孽障來!

“都給滾開!”

徐文遠上前一腳將醉酒的許敬山踹倒在地。

“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為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踹了許敬山三四腳,許敬山既不閃躲,也不求饒,隻是默默地受著,似乎他早已經習慣了許文遠的拳腳相加。

許祿當即跪倒抱住了許文遠的腿。

“父親,三弟性子是頑劣了一些,但今日陳瑩出嫁,他難免心中苦悶,等他酒醒了,我和二弟,一定嚴加管教他!”

許文遠連連歎息。

“沒用的東西,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成了這副模樣,你讓我說他什麽好!胡桐,是不是你帶著三少爺去鬼混的?”

胡桐一聽,雙腿止不住地發軟,這老爺的脾氣他是清楚的,要是這碼子事落在自己身上,他非要扒了自己一層皮不可。但要是自己不主動應承下這件事,那三少爺也未必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他一時陷入兩難境地。

“老爺,我……”

不等他說話,許敬山上前一把扒開了胡桐。

“是我自己去的,不關別人的事。”

“好小子,還算你有種!”

許文遠怒上心頭,上去就是一腳,這一腳正中許敬山的小腹,他下手又沒有分寸,這一腳直接將許敬山踢得背過了氣去。他躺在地上,臉漲得通紅,一時隻見出氣不見進氣。

這一幕著實是把許祿,徐文兩兄弟給嚇壞了。

“父親,你何必如此啊!”

“三弟!三弟!你不要緊吧?”

“哼,不要管他,若是死了,權當我沒有生過這個兒子!”

說完,徐文遠甩袖離去,而好在許敬山那口氣也緩了過來。他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他的酒已經醒了大半。看著許文遠離去的背影,他不由冷笑了兩聲。

“嗬嗬……”

“三弟,你不要緊吧?”

許文遠一把甩開許祿的手。

“大哥,我還死不了,我今天又給你們和父親丟人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自己的廂房,許祿、許雲見此,不由連連歎氣。可事到如今,就算再多說什麽也沒用了。

他們二人對視一眼,許祿眉頭緊皺。

“二弟,你去勸勸三弟,我去看看父親。”

許雲點了點頭,在這個家裏,這對父子就好像是天生的仇人一樣,互相見不得看不慣。月上梢頭,許文遠背手立在書房之中。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許文遠又怎麽可能不擔心許敬山,可是這家夥也太不爭氣了,文不成武不就。日後不求他光耀眉目,隻要走在路上不被人唾罵,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就在他出神之時,許雲緩緩走了進來。

“父親!”

許文遠看了一眼許雲,俗話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話倒一點不假。

“雲兒,你怎麽來了?”

“父親,三弟他……”

“他不要緊吧?”

“不要緊。”

聽到這裏,許文遠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也怕自己那一腳把人踢壞了。

“唉,這個孽子真是氣死我了,把東西拿出來吧。”

“父親,什麽東西?”

“欠據拿出來,我都聽見了,我們許家不能欠別人的錢不還。”

“可……”

“你還支支吾吾什麽?”

許雲無奈,隻好從袖子裏拿出了欠據。許文遠接過欠據打眼一看,隨後倒吸一口涼氣,饒是他心性沉穩,此時也有些躁怒。

“二百兩,這是要活活氣死我嗎?!”

“父親……”

“算了,明日我親自去,找人說說情,這筆銀子就慢慢還吧。”

“父親,您是此地的父母官,這銀子不還,他們也不敢討要……”

“胡說什麽!我是這麽教你的為人之道嗎?堂堂君子,生於天地,就要敢作敢當。說是被人說我們許家欠債不還,這像什麽樣子?”

“父親息怒,孩兒知錯了。”

“雲兒,為父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和你大哥都極為懂事,為父不擔心你們,可敬山,你讓我怎麽說他好。為父終有亡命之時,日後還需你和你大哥,多加照拂敬山了。”

“父親,何必說這種話呢?”

父子二人唏噓感歎之時,許祿卻突然闖了進來。

“父親,二弟!”

“大哥?”

“祿兒,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如此慌張?”

“遠山不見了?”

許文遠一揚眉毛,抬手拍書案上。

“你這說的叫什麽話,他一個大活人,怎麽還能不見了?”

“父親,敬山並沒有回房,這府裏四下也找過了,但還是沒有找到他。”

“這個時辰,他一身酒氣,還能跑到哪去?”

許雲略作思索,而後猶豫地說道。

“父親,大哥,你們說敬山會不會去楊家了?今天楊雄迎娶陳瑩……”

許文遠緊咬牙關,此時已經氣得說不出來了,他額上青筋暴起,而後冷喝一聲。

“走,和我一起去楊家,把這個不爭氣的家夥找回來!”

楊家迎親,遍發請帖,這位縣官老爺,他們自然也是請了,但許文遠素來是不喜歡摻和這人情往來,所以也沒有前往的打算。

但現在無奈,他們三人隻能一並動身。

楊府外,杜雲看著那賓客盈門的府宅,一時也犯了難。

“夢舟,你說咱們怎麽才能混進去呢?”

陳夢舟轉頭看著杜雲。

“人家娶親,你我去湊什麽熱鬧?”

“我都和這小子打賭了,不進去怎麽能知道今夜誰勝誰負?”

“哼,你們兩個真是無聊的,能不能進去,你們自己想辦法,我不管!”

說完,她走到一旁拉著南衣,一把推開了季玄禮。

“你個小道士,能不能學點好,南衣離這小子遠點,他可不像是什麽好人!”

季玄禮聽完撇了撇嘴。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師傅倒是一點也沒有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