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無法接受
“讓她進來。”
何雙辰入內跪拜後說道：“主公，屬下的衛生員，有五人都不願隨軍出征。包括所有衛生員的丈夫，也紛紛找到屬下，想要讓衛生員辭工。”
“無妨，不用她們隨軍出征，讓她們抓緊時間準備繃帶。”秦川道。
那些婦人每月領取兩斛糧食，嚴格來說隻能算雇工，並不是女兵。
此前去攻打杜氏，因為距離很近，還沒什麽事。但現在要長期出征，這些丈夫也在為秦川工作的婦人，和士卒共處一營，還是讓很多人無法接受。
秦川的軍隊也不是那種軍紀敗壞者或流寇，他自己也認為，至少目前還不合適。
何雙辰道：“繃帶製作一直未曾停過。主公，那些婦人真是……有什麽可怕的？我在營中呆了這麽久，我就覺得士卒們都很好。”
秦川看了看五大三粗的何雙辰，點頭道：“你的進步我是看在眼裏的，等你學完了《漢語》，我就提拔你做正式的衛生吏。
文遠，你從右曲中調撥十名細致耐心的士卒，交予何雙辰統領，在這幾天盡快熟練護理工作。”
“屬下領命。”張遼拱手道。
“至於原來的那十個衛生員，等她們做完繃帶，也無需辭工。我們走了以後，營中也需要她們。”秦川道。
處理完雜事，秦川又命匠作營抽調鐵匠、木匠隨軍出征。
不過在出發前，還有件事情需要做。
秦川讓鐵匠魯保打造蒸餾器具。
在秦川的啟發下，魯保弄出了一截鐵管和鍋蓋。1
隻能這樣了，秦川把這些東西用濕布加以覆蓋裹纏，倒也勉強能用。
利用這套簡陋的裝置，秦川用太倉賞賜的酒，加上自己又購置了一些，命人蒸餾了數百升高度烈酒出來。
這些烈酒秦川不知道具體的酒精度，也不會測量，但拿來消毒也好過於沒有。
之後秦川對車輛、炒麵、軍械、盔甲、兵器等一一作了檢查，萬事具備，隻待出發。
初平四年三月初六，長安，灞城門。
天氣陰沉。
符節令給皇甫嵩授予了“平寇將軍”的印綬符節，並宣讀詔書：由皇甫嵩率領越騎、步兵、射聲三部。
加上本部部曲一部，騎都尉馬超一部，共計五部兵馬，步騎五千餘人，增援河東太守徐榮，討伐白波群賊。
董卓親自到場主持了出征儀式，斬了八名白波軍俘虜祭旗。
“馬超？”秦川沒想到馬超現在就出場了，可能是自己這個穿越者造成的蝴蝶效應。1
這次董卓還在，馬騰老老實實地接受了朝廷的任命，率兵屯駐於緊鄰扶風的漢陽，也沒有鬧什麽幺蛾子。
董卓讓他出兵幫助朝廷打仗，他也沒有拒絕，派了馬超率一千多人馬前來參戰。
五部之中，馬超的兵馬算是最多的了。北軍三部都隻有七百人的士兵定額，加上營中掾吏，也不過八百多人，皇甫嵩家的部曲一千人，而馬超一部就帶了一千騎兵和數百步兵。
不過此時各部有序出發，互有間隔，秦川也不可能拋下自己的部隊去找馬超拉關係。
再說現在馬超應該年紀還不大，這次來打仗可能也是馬騰讓他出門鍛煉，未必有經過長年征戰後形成的能力。
因此秦川將注意力放回了自己營中。
秦川的隊伍裏，每個士卒除了攜帶自己的武器裝備之外，還背著一個圓鼓鼓的小布囊，裏麵裝著十斤（漢斤）炒麵。
張遼的右曲和炊事營、衛生營，推著兩百多輛獨輪車，裝載著營帳、麵粉、鐵鍋、繃帶等等大量的軍需物資。
整隻部隊裏，其他部也同樣有自己的車馬，用於運載糧草輜重。
五千多人形成了長長的隊列，旌旗招展，一路向東前進。
當晚紮營時，整隻部隻隊剛走過霸陵。
帶著輜重行軍，按《漢軍略》的規定是一天至少三十裏。由於今天部隊剛出發，軍隊精力還算充沛，所以前進了有四十多裏。
雖然這隻部隊裏麵，還有一小半的騎兵，實際上他們的行軍速度也並不快。
馬匹具有短途衝刺的優勢，但耐力最強的始終是人類。
因此騎兵也不可能在沒打仗的時候，騎著馬往前猛衝。甚至為了照顧馬力，讓馬兒養精蓄銳，還經常需要下馬步行。
“文遠，出征期間，所有士卒同食。”紮營後，秦川對張遼下令道。
此前左曲右曲是分開用餐的，左曲有食堂做飯，右曲還是按照傳統製度，士卒自己領糧煮食。
而此時七百人處於一營，再各搞各的就難免混亂。
於是炊事營開始料理全營的晚餐，張遼還特地調撥了十名右曲士卒前去幫廚。
今天的晚餐是刀削麵。
既然做出了饅頭，那刀削麵自然不在話下。
刀削麵可以不發酵，比饅頭出鍋還快，正適合行軍時食用。
同時紮營之後，炊事營也會順便備好發麵，以待次日早上蒸製饅頭。並且秦川下令蒸兩頓的量，以便提前發給士卒攜帶，用於午餐。
現在隨著大部隊前進，苑門屯軍總不能特意在中午停下來做一頓飯吧？
正在營中一片“呲溜”吃麵之聲時，哨衛來報：“皇甫將軍前來巡營。”
秦川帶著趙雲迎了出去，就看到皇甫嵩正率領一行人馬，踏入了自己的軍營。
“陳將軍營中湯餅飄香，真是令人羨慕啊。”皇甫嵩哈哈笑道。
秦川手中有油、鹽、醋、醬，這些簡單的調味品，加入刀削麵中，雖然沒有辣椒是美中不足，但確實可以說味道比那些水煮糧食好吃十倍。
此時皇甫嵩年約六旬，但仍然腰背筆挺，身姿雄壯，隻是和秦川比起來，還是要矮一點。
秦川拱手行禮道：“皇甫將軍還沒用餐嗎？來人，給將軍盛一碗刀削麵。”
“不用，老夫隻是說笑。”皇甫嵩擺手道：“我看你營中似有專人做飯？”
“是的，屬下設立了一個炊事營，專為士卒料理飯食。”秦川道。
“此法甚好。”皇甫嵩點頭讚許道：“帶我到營中看看。”
“請。”秦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