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反心
“準了!”何文君答應得幹脆利落。
“這次沒有別的事情了吧?”何文君說道,“既然如此,那散朝吧。”
彭旭堯和陸興文對視一眼欲言又止。現在這情形可不是他們當出頭鳥的時候。兩人又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前麵的秦相。
秦楫此刻正緊閉雙眼,隻是眼皮不自覺地跳了跳。這件事情他當然持反對意見,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說不出來啊!先前因為範正的事情他已經做得很出格了,現在要是再跳出來,就是明擺著欺君了!
“散朝。”何文君說了一句起身離開了。皇上一走,留下眾位官員麵麵相覷,事情發生太快,他們甚至沒反應過來。
……
秦楫回到了相府,有些疲憊地坐在椅子上。
秦華采端來一杯茶遞給秦楫,開口道:“父親這是怎麽了?”
秦楫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沉著臉說道:“今日上朝發生了點事情。”接著秦楫將早上朝堂的事情說給了秦華采聽。
“原來如此。”秦華采聽後沉吟一下說道:“這麽看來陛下是有意要提點範正了?”
“可能是吧。”
“父親,依照孩兒之前的接觸。這個範正與傳言中的形象並不相符,甚至是相反,做起事來狠辣果斷。”
秦楫點頭說道:“確實,從今天他在朝堂上的表現來看,確實不是個廢物公子該有的樣子。”
“但孩兒不解的事,自從範正被接來行事一直十分低調,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和張川發生的衝突。那皇上為什麽要動用這麽大陣仗提點他呢?”
秦楫聽罷歎了口氣,“華采,你看問題要學會從大局出發。我剛剛和你說的是兩件事情,第一件是範正的,第二件是商稅的。”
秦華采一愣,他剛剛隻注意到了第一件事,商稅的事情還沒來得及細想。不過聽到秦楫的提醒他也開始將兩件事情聯係起來。
想了一會兒秦華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您的意思是,前麵範正的事情,僅僅是個擋箭牌,最終目的為的是讓商稅的提案安全通過?”
秦楫點點頭,冷笑一聲:“皇上,範正,王朗,薑行,鄭子安。這五個人合夥把文武百官耍得團團轉啊。”
“這麽想來,範正升任禮部員外郎並不是因為皇帝要重用他,而是把他當做了通過商稅議案的一枚棋子?”秦華采問道。
秦楫聽罷搖了搖頭:“這樣一場大戲要想演好可不容易。無論如何,這個範正日後要多多注意。”
“是的父親。”
“對了,還有二十幾天科舉就開始了。那兩個人到了嗎?”
“父親放心,那兩人昨日已經到了,孩兒已經將他們安置在臨安城的客棧了。”
“好。不過接下來十幾天就先不要和他們接觸了。等科舉前幾天再去見他們一趟就行。切記,一定要謹慎!”
“孩兒遵命!”
……
國公院。
小玉和小六在南屋吃著東西。
“小六,我感覺咱家公子要當大官了!”小玉嘴裏嚼著饅頭,眼神篤定地說道。
“你怎麽知道?”
“你看啊,皇上最近是不是天天來找公子,而且你剛剛沒看見嗎,今天皇上還帶了好幾位大人呢!”
“我不知道,你也少打聽這些事,知道太多不好。”小六提醒道。
“什麽話,我這是關心咱家公子!”
今天範正這國公院確實熱鬧,書房裏擠滿了人。
主座上自然是何文君,再往下是鄭子安,之後是王朗和薑行,範正則坐在了離何文君最遠的位置。
“今天把諸位召集至此,主要是表彰各位朝堂上的表現。賞賜朕已經命人送到諸位府上了。”何文君說著,臉上難得地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謝陛下!”眾人一齊道謝。
“另外還有一件事。”何文君忽然麵色一凜,“刺客事件調查清楚了。”
聽到這話,範正等人精神一震。自從上次範正審問過後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這段時間裏何文君經過了認真的調查和篩選,終於鎖定了一個人。
秦楫!
根據範正審問得出的條件,都滿足的也就三五個人。而這幾個人中不是中立派就是保皇派,有行凶動機的就隻剩下了秦楫一人。
何文君也是將當日範正審刺客的事情講給了幾人聽。眾人聽完都不禁佩服範正的手段。雖然最後刺客並沒有白紙黑字地畫押就是秦楫所為,但這件事情並不需要證據,能找到幕後之人就已經成功了。
啪!
薑行忍不住一拍桌子憤怒地說道:“秦楫當真如此大膽!”
“狼子野心啊!”王朗也咬牙罵道。
相比薑行和王朗,鄭子安就冷靜多了,稍一沉吟說道:“陛下,如此看來,這秦楫怕是有了反心啊。”
“陛下,事到如今我們得早作打算才好,先下手為強啊。”王朗略顯擔憂地說道。
何文君沒有回答三人的話,卻將目光落在了範正身上,開口問道:“範正,你怎麽看?”
範正深吸一口氣,麵色凝重地回答道:“陛下,此事臣覺得有些蹊蹺。隻是有些話怕冒犯了陛下。”
“直說,朕恕你無罪。”何文君說道。
“第一個問題。秦楫身為朝廷宰相已有數年之久,與之為伍的人遍及朝廷各處。如果想要造反的話,為什麽還能等到現在呢?”範正反問道。
此話一出,幾人開始還沒理解什麽意思,但慢慢都露出了思索之色。
何堅做皇帝時極度信任秦楫,甚至其禦駕親征的主意都是和秦楫商量過的,在那時秦楫已經是權欲熏天。
如果他想造反,有一個非常好的時機——何堅戰死,何策即為。
那個時候是朝中最亂的時候,可以說如果他那個時候造反,蔚國百分之百會亡!
“第二個問題,這名刺客過來行刺的對象為什麽會是我這樣一個在朝中毫無作用的人,這裏離皇宮可太近了!”範正目視著幾人說完了這兩個問題。
“照你這麽說那秦楫並無造反之心嘍?”薑行皺著眉頭不悅地說道。
“不。”鄭子安麵目凝重地搖搖頭,“這秦楫的狼子野心不容置疑。子義的意思是,秦楫這反心之下恐怕還隱藏著其他東西。”
範正點點頭,“侄兒正是此意。”
“看來,秦楫所謀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