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贈藥

第一卷 011 贈藥(小修)

嶽箏唉了一聲,低下頭看著小家夥,捏了捏他小小的嘴角,道:“聽話,娘很快就回來。”

小莫曲這才點了點頭,乖巧而又不情願道:“娘一定要早點回來。”

“嗯”,嶽箏笑了笑,道:“去房間睡一覺吧,你醒來娘就回來了。”

然後便轉過身,走出了瞎婆婆家裏低矮而又不整齊的籬笆小院兒。

小莫曲一直跟著跑到柵欄門口,望著走遠的娘親的背影,擔心又害怕,隻怕娘親不會再回來,不要他了。

嶽箏對去這落霞山的路徑,倒也熟悉。出了門就沿著記憶中遙遠而又清晰的道路,前往落霞山。

江南的山比北方的秀氣,落霞山並不高聳,綿延也隻一二百裏,但卻總是一片蔥綠,植物很是豐茂。

嶽箏一路快行,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落霞山腳邊。

天空是一片碧藍,綠意盈盈卻又偶爾露出一角亭翼的落霞山蹲坐在那裏,兩相映照,竟將人的心看出一片柔情。

就是嶽箏這滿懷急切,毫無賞山玩水之意的人,也覺得身輕了,心柔了。

往來中也有不少人在這樣明媚的好天氣中過來登山。

嶽箏尋了條僻靜的小道,進了山來。

一路上隻注意尋著柴胡來挖,竟然也撿了不少的山菇。

山路很緩,嶽箏走了許久,也沒有覺得太累。除了柴胡山菇外,她還發現了一片棗樹。不過樹枝丫上這時掛的棗子也不多了,但嶽箏尋了跟細長的棍子挨著幾棵樹也打了小半簍。

倒是也遇到了兩隻兔子幾隻山雞,嶽箏以前雖也常常上山,但卻沒這捉兔逮雞的本領,隻能看著它們驚鴻一瞥而過。

嶽箏並沒有朝著山的縱深走,而是尋著路一直往山的橫向西邊走的。

山路也因此一直都是平平緩緩的,最陡的地方不過兩丈。但嶽箏卻沒走多遠,眼前十分突兀地出現了一道十幾丈高的近乎垂立地麵的小土嶺。

嶽箏左右看了看,這小土嶺也不過綿延一二十丈,她剛想繞過去,小土嶺頂上的一點紅色卻吸引住了她的眼光。

她又仔細地看了看,人參,竟是人參?

嶽箏的心突突地跳了幾下,不管這參有多少年份,她知道,有了這參就可以拿去換錢,哪怕隻有幾兩呢。

將背簍從背後取下,放在一邊,嶽箏就去爬那小土嶺。

小土嶺上沒有長什麽粗大的樹木,盡是些小樹丫子,還有就是些荊棘。原來這小土嶺並不存水,在濕潤的金川,倒成了荊棘的天堂。

嶽箏雖是注意避開那些荊棘,手腕腳腕仍是不可避免的被劃傷了許多細小的紅痕,不一會兒就變成了血糊糊的一片。

但嶽箏卻一點都不害怕這點疼痛,相反她很高興,越是疼就越證明這是真實的。

她終於爬到了小土嶺頂部,才發現這不過是一支普通的山參,但嶽箏仍是十分欣喜,這樣野外生長的也值不少錢呢。

得益於王府那段日子的生活,她知道參好不好,不僅看年份,還要看挖參人挖參時注意保護參須的程度。雖然那是對人參而言的,山參應該也差不多吧。

嶽箏從沒有挖過這東西,這時也隻記著不能盲目地扯斷參須,手上扯了跟棍子,就趴在那裏一點點的挖了起來。這小土嶺頂部狹小逼仄,她也隻能腳蹬著一個支點依著山坡站立。

真是費了嶽箏的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將那參近乎完好地從土裏刨出來。她將參抱在手中,笑得眼也彎了,嘴也開了,毫無形象可言。

卻並不知道她的這幅模樣,成了一人眼中的獨特的景色。

她正看著手中的山參傻笑,低沉卻又透著幾分清朗的男聲順風飄過她的耳邊:“允梅,那裏有什麽,你一直看的?你身體不好,在外麵待這麽長時間,沒事嗎?”

嶽箏順著聲音望過去,隻見小土嶺那邊十幾丈外,一個四周均被霧蒙蒙的天青色的紗簾圍著的亭子矗立在那裏。

影影幢幢的能分辨出,裏麵坐著兩個男子,立著幾名侍女。

她看過去時,又一道聲音響起,就如那天青色的紗一樣飄渺,幾分柔亮不足外還帶著堅韌。那聲音道:“沒什麽,你今日怎麽有這麽多的閑工夫?”

“雖是百業待興,你總得要我休息一下吧。再說了,我可是個將軍,一年到頭的繞著農桑轉像什麽話。”

那個些許不足的聲音接著道:“如此才稱太平。”

將軍,在金川現在隻有鍾鳴鼎食之家才用的起的盛川天青紗?

這就是那個前世她有過幾麵之緣的,先是頒布兵將北歸迎娶蠶桑巧女,後來娶了她的那個小姑莫靈兒的將軍嗎?

前世若非有他的那個軍令,她何至於有後來這樣的遭遇?

嶽箏隻覺得眼前一懵,腳踩蹬了支點,就軲轆似的從那小土嶺頂上滾了下來。

“什麽人?”滾下的過程中,她聽見土嶺那邊嚴肅警戒的喝問聲。

那個略帶不足的聲音飄渺的響起:“金鱗,你過去看看,別嚇到她。”

那個將軍似說了句什麽打趣的話,渾身刺痛的嶽箏沒有聽清,眨眼間就滾到了坡底。

手上緊緊地握了握那顆山參,山參還在,她放了心。

心勁一鬆,嶽箏隻覺得眼前猛地一黑,但全身的疼痛,卻並沒有讓她陷入昏迷。隻是那麽一暈,她的意識倒更清醒起來。

渾身上下更加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也隻是片刻,她便覺得旁邊的草兒一動,一個淺黑武裝打扮的人就站到了她的身邊。

嶽箏感覺那人看了看她,猶豫著說道:“這位,大姐,你沒事吧?”

嶽箏心想,你看我這樣像沒事的嗎?卻並沒有回答,隻是忍痛哼了聲。

那人的聲音又響起來道:“這是我家主子給你的傷藥”。說著彎腰將藥瓶放在草地上,就匆匆離開了。

嶽箏硬撐著坐起來,看見一個青花瓷的精巧的瓶子斜歪在草地上。剛剛還埋怨自己無緣無故遷怒人(就是沒那什麽軍令,莫北軒休她也是必然的吧,她怎麽還是和前世一樣,老是不自覺地就將自己的不幸歸到那條軍令上?)的她,一下子又高興起來。

看這瓶子精巧細致,裏麵的藥肯定是上好的,一定能賣不少錢吧。

沒高興太久,疼痛就將她喚回到現實中來。

這一身的傷,她要怎麽回去?若不在天黑前回去,小家夥一定會心急的,說不定還會跑到山裏來找她。

不行,不管有多疼,她都一定要回去。

嶽箏把那瓶子也抓在手裏,便咬牙忍痛地要站起來。

剛站了起來,身上猛一陣疼痛,搖搖晃晃地又摔倒在草地上。

這個樣子,就是回去了,兒子肯定會擔心的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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