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吊墜挺漂亮
周日一早，陸若馳就去了萬戶擬方案，下午問問程心有沒有空幫球球洗個澡，順帶把方案和他的想法說一下。
早上泡的麥片還有半碗沒吃完，陸若馳放在了洗碗池裏想等回來再收拾，球球等陸若馳出了門，甩著尾巴走到廚房，踩著垃圾桶的蓋子爬上了料理台。
程迅昨晚就告知了司機，今天中午接他和程心出門，現在司機已經到了城市假日門口，程迅正老神在在地等程心換衣服。
程心脖子上戴著陸若馳送的紫玉葫蘆，打開衣櫃糾結穿什麽衣服好，既然是見長輩，自然不能穿的太休閑隨意。
程心最終選了一條米黃色小v領收腰連衣裙，袖口和腰部的設計一樣是收緊的鬆緊帶螺紋，帶木耳邊，再套一件駝色的長款大衣和同色係圍巾，頭發紮了馬尾，用的是程心喜歡的星黛露.毛絨皮筋，可愛又大氣。
程心換了衣服出來，程迅眼前一亮：“心心這一身真好看！”
程心蹬了一雙小皮鞋，跟著程迅上了車：“咱們去哪吃飯呀。”
“小也哥哥的爸爸定的地方，一會兒記得叫陸叔叔。”程迅看著女兒這般模樣，心中感慨，心心和她媽媽很像，眉眼之間的神態總讓他覺得妻子還在默默陪著他們。
陸叔叔？因為陸若馳也姓陸，程心現在對這個姓氏格外有好感。
是了，小也哥哥的全名叫陸也，這麽多年沒見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她隻模糊記得小也哥哥的媽媽是很溫柔的人，那他爸爸一定也很好吧？
車程將近一個小時，終於到了約定的地點，程心下車，看到了店名——淮左名都。
宋代詞人薑夔（音葵）有一首詞《揚州慢》，開頭三句描寫揚州繁華富庶，名滿天下，就是這麽介紹“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
這家私房菜館古色古香，設計巧妙，雖有觥籌交錯的熱鬧，但私密性卻很好。程迅說明了來意，兩人就被領到了一間包廂門口。
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一聲“進”，渾厚深沉。
侍者開了門，請兩人進去。
包廂內坐著一個和程迅差不多年紀的中年人，身材清瘦，但氣勢沉穩。
見兩人進來，陸學民起身相迎。
程迅到底是白手起家的生意人，寒暄都成了本能，伸出手：“陸先生，久等了。”
“剛到一會兒，兩位坐吧。”陸學民回握了程迅的手，示意兩人落座。
這位“陸叔叔”一開口，程心就覺得自己應該說不上什麽話，一個人說話的語氣就代表了他所在的階層，陸學民說話完全是上位者的語氣，在程心的世界裏並不多見，要程心說，隻有東寧的爸爸能和他氣場相當。
屋裏比室外暖和一些，程心脫了大衣和圍巾，安靜地聽程迅和陸學民說話。
“小也最近怎麽樣？”程迅先問了陸若馳。
說來也不是什麽美好的故事，陸若馳和程心的媽媽是同一個戲班的師姐妹，當年陸老爺子不喜陸若馳的媽媽，於是母子二人就來到了S市暫住，陸若馳用的是“陸也”這個名字，所以程家人都管他叫小也。
“他挺好。”陸學民想到昨天陸若馳回老宅的表現，頗為欣慰。
“……這是我女兒，程心。”
程心禮貌地朝陸學民微笑：“陸叔叔好，我是程心。”
陸學民自然是不想對小姑娘那麽威嚴，微微點頭：“你好。”
程心很緊張，雖然陸學民刻意收斂了一些，但那強大的氣場還是令人無法忽略。
江南的傳統菜色陸陸續續上桌，程心最後動筷，小口小口吃著，程迅繼續表明來意：“心心現在來H市發展，想請陸先生幫忙關照一下。”
“嗯，這是自然。”陸學民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拉扯，他是該照顧程家的小姑娘，注意到程心脖子上帶的紫玉葫蘆，陸學民瞥了一眼他帶來的紅色絨布盒子，沒有著急送出去：“小姑娘戴的吊墜挺漂亮。”
程心低頭看了一眼，用手摸了摸：“謝謝陸叔叔，這是我朋友送的。”
程迅這時才注意到程心的新首飾：“剛送的嗎？以前沒見你戴過。”
他知道白東寧是程心的好朋友，以為這玉葫蘆是白東寧送的，女孩子就是喜歡這些小玩意兒。
“嗯，昨天剛送的。”程心的臉紅了紅，沒說這是陸若馳送的。
昨天？陸學民看見了掛著葫蘆的黑繩，心下了然，看來他今天準備的禮物是送不出去了，已經有人送了。
昨天在書房，談完正事兒後，陸若馳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裏麵就是買給程心的玉葫蘆，他問陸若馳想做什麽，陸若馳讓他給了黑色掛繩。
黑色掛繩的玉葫蘆，在H市有深層的意思，葫蘆代表陸家，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黑繩掛玉葫蘆，表明這人是陸家護著的人，動她就是跟陸家作對。
他很好奇陸若馳求了這個“護身符”給誰，但陸若馳沒說，今天倒是知道了，就是程家小姑娘。
陸學民在心裏笑著搖搖頭，看來該有的緣分是如何也斷不了。
程迅得到了陸學民的保證，心裏踏實不少，有陸家護著，程心就是想在H市橫著走都行，一頓飯吃的還算主賓盡歡，雖然自己準備的那份禮物沒送出去，陸學民還是留了一個聯係方式給程心，讓她有困難就找自己。
送走程迅父女倆，陸學民也回了老宅。
白術看見他又拎了玉墜回來，不解：“學民，東西沒送嗎？”
陸學民打開盒子，裏麵赫然是一枚雕成葫蘆的上品裴翠，配了黑色掛繩：“有人送了，這個確實不那麽適合。”
陸若馳說紫色襯程心是真心的，陸學民也覺得那紫玉葫蘆確實好看，相比之下自己準備的這個顯然沒這麽走心。
“收著吧，暫時用不著了。”
白術有些不明白，但還是妥善保管起來了。
城市假日
陸若馳麵對著球球，一個頭兩個大。
在萬戶吃了午飯回來，一開門就聞到一股味兒，酸酸臭臭的，客廳的地板上有兩灘不明物體，球球躺在他的小沙發上，神色懨懨，有氣無力的樣子。
陸若馳想到早上那半碗麥片，放下東西去廚房看，果然沒剩兩口了，再看球球吐在地上的兩灘，雖然分辨起來有點艱難，但那就是他早上剩的麥片。
-“別讓他吃太多這些，到時候消化不良或者拉肚子。”
耳邊突然回響起程心說過的話，陸若馳頭一次感覺後悔。
“你看看你，這麽饞，現在不舒服了吧。”陸若馳把地板弄幹淨了，看著球球委屈的小模樣也於心不忍：“待會兒和小橙子一起陪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