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火鍋
陸若馳開車帶程心去了H大旁邊的一家火鍋店，以前打完球他常跟隊友一起來打牙祭。
程心上大學的時候比較懶，雖然聽過這家火鍋店，但是沒來吃過，所以還挺期待的。
兩人進了店，老板娘一眼就認出了陸若馳。
“小陸，好久沒來了呀！”
程心第一次來，還有些不好意思，隻坐著等陸若馳跟老板娘寒暄點菜。
沒一會兒就有店員端著鍋上來了，老板娘卻還拉著陸若馳聊天。
“小陸，你畢業也有好多年了吧？我老想到你們幾個當時打完球就來這兒吃火鍋……”
劉姨一邊在菜單上幫陸若馳勾畫，一邊回憶舊事。
陸若馳當年進了男甲之後，認識了袁大、深哥等人。
籃球隊都是一堆意氣風發的陽光少年，每天打完球就背著教練出來吃宵夜。
這家火鍋店就是H大學生的傳統覓食地之一。
袁大第一次帶他來的時候，碰上有學生喝醉鬧事，他們籃球隊看不過去，就幫了老板娘一把。
以後男甲再來這兒吃東西，老板娘都偷偷給他們打八折。
“小陸，那小姑娘喜歡吃什麽？你看看菜還要不要加點兒？”
劉姨勾完陸若馳常點的菜後，把單子遞給陸若馳。
她摸不準現在小年輕的心思，隻是以前其他孩子多多少少都帶過女朋友來，小陸還是頭一回。
陸若馳看劉姨幫他選的菜，想到程心細細的手腕，微微皺眉。
她太瘦了。
多勾了兩盤肥牛，陸若馳把菜單還回給了劉姨。
點完菜回來，陸若馳看到程心在座位上擺手，旁邊還有一個黃毛小子？
就是字麵意思上的“黃毛小子”，男孩子頭發染成了淺棕色，穿的還挺嘻哈，工裝褲和李寧的花色襯衫外套，戒指耳釘十字架項鏈一個不落。
“小姐姐，就加個微信可以嗎？你是H大的學生嗎？我是經管2019屆的……”
陸若馳走近就聽到黃毛還在纏著程心，後麵那一桌應該是他的同學，起哄的聲音此起彼伏。
程心沒來由的心慌，周圍起哄的聲音讓她分外緊張。
“不了不了……”能不能不要關注我啊。
程心低著頭，很想逃離這個場合。
銅火鍋冒出的熱氣遮住了視線，程心聽到熟悉的聲音，帶著一點不悅。
“沒看到她拒絕了嗎？經管的？輔導員是誰啊。”
程心抬頭，陸若馳已經回來了，隨著他開口說話，程心心底鬆了一口氣，周圍人的關注點從她身上轉移了。
黃毛見到陸若馳麵色不善地看著他，有些尷尬，他不會問了個有男朋友的吧？可是這個小姐姐看著跟剛入學的師妹一樣啊。
同桌有個男生好像認出了什麽，放了筷子，愣愣地說：“陸……陸若馳師兄？是陸若馳師兄嗎？”
陸若馳挑眉，轉頭看叫他名字的男生：“是我，H大經管的？”
那桌學生卻炸鍋了，陸若馳可是H大經管的名人！特別是他們係主任，私下常跟他們誇陸若馳。
礙於陸若馳在場，他們沒有表現得太激動，卻都在竊竊私語：“我靠，居然遇到陸師兄了。”“這命運的相遇！陸師兄真人好帥啊啊啊！”還有人偷偷拿手機拍了照。
黃毛反應過來，不再追著程心要微信，反而眼睛一亮，看向陸若馳的眼神裏充滿了崇拜：“陸師兄！我們是奉教授的學生！真是太巧了，在這兒遇到，要不要一起吃？這個小姐姐也可以一起啊！”
原來是奉老師的學生，那確實算是他的直係師弟師妹了。
陸若馳麵色稍霽，語氣和緩了一些：“你們自己吃吧，人家拒絕了就別再追著人問微信了。”
黃毛忙不迭地點頭，回到了鄰桌的座位上。
“陸師兄，可以和我們拍張照嗎！”有膽子大的女生高聲提出了請求。
陸若馳猶豫了一下，看一桌子人都眼巴巴地看著他，當年他也曾經和崇拜的師兄要過合照，現在輪到他了，有些感慨，接過了女生的手機。
在程心旁邊彎下腰，輕聲說：“程心，幫忙拍個照？”
程心微微點頭，沉默地接過手機，陸若馳敏銳的發現她有些不對勁，熱氣騰騰的火鍋店裏，程心接過手機的手指冰涼。
剛想問她怎麽了，程心卻沒看他，舉起手機幫他們拍了幾張。
陸若馳把手機還回去後，坐到了程心身邊，看到她的臉色不太好，情緒看起來很低落的樣子。
第一次和她出來吃飯就碰到這事兒，難道剛剛那個黃毛還做了什麽嗎？
“程心，怎麽了？還好嗎？”
程心控製不了自己在公眾場合的情緒，即使理智告訴她周圍的人沒有惡意，她還是下意識地排斥成為眾人的焦點。
看清那張熟悉的俊臉，程心反應過來了：“沒事。”她隻是很不喜歡自己剛剛的狀態。
陸若馳心中忐忑，程心給他的印象就是生性靦腆，見到人都怯生生的，所以話不多、不愛跟人對視，但是情緒倒是一直挺穩定的。
怎麽突然感覺這麽“喪”了？
店員把牛肉和素菜端上來了，陸若馳先幫程心燙牛肉：“以前我和球隊的朋友經常來這裏吃火鍋，顧雲深老家是京城的，他吃火鍋總愛把牛肉燙好放碟子裏，然後直接把麻醬淋上去，拌著吃。”
程心隻是突然又對社交產生了厭倦，不太想說話。
陸若馳在旁邊自顧自地給她說以前的事，她覺得很舒服，隻要不盯著她，不關注她，怎麽都好。
“……我和小戴都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嫌棄他吃飯太糙了，都規規矩矩地用碟蘸醬，顧雲深覺得我們是做作，吃個飯哪有那麽多講究，後來你知道怎麽了嗎？”
程心是個非常好的傾聽者，捧場地接話：“怎麽了？”
陸若馳心裏一喜，願意接話就好：“後來，誰也逃不過真香定律，我和小戴試了用碟拌牛肉，確實吃的酣暢淋漓。”
程心想象不出陸若馳端著盤子吃牛肉的場景，笑了出來：“沒想到被同化的是你。”
陸若馳夾了一塊肥牛，在蘸料裏滾了一圈，放在程心碗裏：“所以你要不要也試一下？”
程心才不要吃的那麽豪放，拿了筷子夾著那塊肥牛：“我還是用南方吃法吧。”
肥牛鮮嫩，麻醬濃鬱，配在一起讓人口齒生香。
程心第一次吃銅火鍋，有些驚訝地咀嚼，真的很好吃！怪不得那麽多北方人都說，火鍋蘸料麻醬才是yyds。
看程心吃了肥牛臉色紅潤起來，陸若馳放鬆不少，笑著說：“好吃吧。”
程心點頭：“好吃！我上大學的時候居然沒來吃過！”
“現在來也是一樣的。”陸若馳又下了一些素菜，程心喜歡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