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暴殄天物
說到這時，小侍女的聲音明顯停頓了片刻。
看著麵前手中的詩詞，她的臉上明顯露出了一縷迷茫。
台下的眾人看到小侍女忽然的停頓，臉上也不由露出了疑惑之色。
她這手裏……到底攢了個什麽文章？
不過還是有不少少年人臉上露出了不忿之色。
都是輕狂人，自覺自己的詩不會太差。
何況能來的大家都認識，除了蘇秦這少數幾個生麵孔外，各自幾斤幾兩誰不知道？
“長安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同時，小侍女終於將蘇秦寫的那首《贈雲煙》讀了出來。
瞬間，整個會場一陣安靜。
所有人，震驚地看著不遠處的小侍女。
不少人更是下意識地喃喃起詩詞的最後一句。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好詩……真的好詩……”
“不是……到底是哪位作出了如此佳作？那位蘇兄是誰？”
“我去……這麽好的詩，是我就留到紅袖姑娘的宴拍會上了，這……至於嗎？”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
能來教司坊玩的，家底都很豐厚，並且肯定在朝中有人。
哪怕是不學無術之輩，那也定當吃過一兩斤的墨水。
至少品鑒這關還是有所功底的。
蘇秦的這首《贈雲煙》，立馬讓這幫隻是小學最多中學水準的富家子弟們，遭到了降維暴擊。
這一刻，所有人甚至已經忽略了台上同樣吃驚地張開櫻桃小嘴的雲煙。
反而目光灼灼地看向四周，想要看看那位傳說中的“蘇公子”到底是何人了！
一旁的老鴇，因為太過興奮的關係，已經徹底濕了！
沒想到自己一個培養的普通歌姬，可能就因為今天這首詩的關係，今後名氣直逼教司坊的頭牌。
這絕對是今天最過黑馬的一筆投資！
轉眼間，雲煙就變成了老鴇眼中的香餑餑，這會兒同樣伸長了脖子，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公子哥們觀察。
她也想知道，到底誰才是傳說中的“蘇公子”！
不過片刻，在場眾人的議論聲漸漸停止，然後將目光聚在了一個年輕人的身上。
蘇秦身上醒目的特質，帥氣的外表，再加上陌生的長相……
破案了！你就是蘇公子！
剛剛那個揮袖離開的年輕公子哥，在看到蘇秦那淡薄帥氣的外表後，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
誒……不是……你這麽有文采一人，擱這裝你馬的老司機呢！
下意識的，對方忍不住質疑起來。
“你這詩……不會是抄的吧？”
嗯？
聽到這名小公子的話，眾人頓時冷靜下來。
說不準，這麽好的詩交給一個小小的歌姬，實在是有些太過暴殄天物了一些。
指不定就是在哪兒抄的詩歌，想要來這兒渾水摸魚。
而蘇秦，聽到有人質疑自己，他頓時冷笑一聲站起。
看著那質疑自己之人，隻聽他冷笑一聲譏諷道。
“你說我抄的？你請你找到質疑我的作品！否則別在那裏狗吠！”
“什麽？你說我是狗？！”
頓時，那名狗子哥勃然大怒，擼起袖子就要上前給蘇秦好好來上一課！
而蘇秦，在看到對方擼起袖子後結實飽滿的肌肉後，他頓時麻爪了。
不是，你一個肌肉兄貴，裝你馬的文人士子呢！
哥，有這肌肉你早亮出來不就行了？
當即，他悄悄往後站了一步，落在了徐博文的身後。
心中謹剔，但是臉上的睥睨之色絲毫不變，斜眼蔑視地看著對方開口。
“你若不信，那我再來一首！”
說完，他笑眯眯地看向台上的雲煙，柔聲問道。
“雲煙姑娘，我看你肌膚細白，聲音不似長安的口音，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吧？”
聽到蘇秦的呼，雲煙臉上的黯淡一閃而過，輕輕點頭。
“我是蜀地中人，不過從小跟父親來到長安，之後……”
後麵的話，雲煙沒說，但是大家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而蘇秦，隻是澹澹一笑後緩緩開口。
那我便再為你作上一首新詩，取名《有贈》。
醞釀片刻後，隻見蘇秦緩緩站起身來。
看著對麵的雲煙，眼中帶笑。
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對方跟前，伴隨著他每跨出一步，口中便會多出句詩。
“莫道妝成斷客腸，粉胸綿手白蓮香。
煙分頂上三層綠，劍截眸中一寸光。
舞勝柳枝腰更軟，歌嫌珠貫曲猶長。
雖然不似王孫女，解愛臨邛賣賦郎。
錦裏芬芳少佩蘭，風流全占似君難。
心迷曉夢窗猶暗，粉落香肌汗未幹。
兩臉夭桃從鏡發，一眸春水照人寒。
自嗟此地非吾土，不得如花歲歲看。”
最後一句，正正好好，走到了雲煙的跟前。
而雲煙，此時臉頰已經徹底變成了兩坨飛鴻，看上去異常可愛。
一旁的老鴇，此時已經激動的翻白眼了！
“好詩……好濕……蘇公子真是太猛了！”
那一句“兩臉夭桃從鏡發，一眸春水照人寒”，正好對應了雲煙那雙傳神的眼睛。
即便是旁觀者，也被秀美的詩詞瞬間擊中了心髒！
不是……哥們你來真的！
此時此刻，蘇秦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台上，輕輕端起了雲煙的小手。
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心中越發欣喜，於是他下意識地再念首詩……
“相逢不語，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暈紅潮，斜溜鬟心隻鳳翹。
待將低喚，直為凝情恐人見。欲訴幽懷，轉過回闌叩玉釵……”
眾人：“……”
不是吧？還來？！
這一刻，大家已經從直接的震驚，變成了麻木！
蘇公子這小嘴，確定不是機關槍？怎麽張口就來？
這水準，真是吊的不行嗷！
“轟隆”一聲巨響。
一旁的老鴇已經徹底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而她的襦裙之下，不知何時已經徹底被打濕了一片……
看著一旁因為興奮而昏迷過去的老鴇，蘇秦頓時一臉懵逼。
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胳膊似乎被誰輕輕拉了一下。
這才發現，雲煙小娘子不知何時已經挽住了他的胳膊，聲音輕、糯、甜。
“蘇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妨……來我房間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