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閹人也是人
張領業說完，將長弓搭在弦上，瞄準了馬車內的人影。
“別亂來！”蘇秦忙嗬斥。
他怕這家夥射殺了大王子，雖然這種幾率極低，但是也不排除這家夥突然暴怒。
萬一誤傷了大王子，那就麻煩了。
畢竟，大王子才是摩爾國未來的繼承人，若是死在他手上，必定惹得摩爾國震怒！
到時候要是掀起紛爭，他可不想當亡國百姓。
總之有國才有家嘛。
“姓蘇的，你一個閹人，也敢和我叫板？”
蘇秦拱手道：“小公爺恕罪，摩爾國王子來此是行友好之事，不可無禮啊，若是陛下和太後怪罪起來，您如何擔當得起這個責任？”
“你這是拿太後姑母來壓我？”
“奴才不敢！隻是您代表的不止是國公府，還代表著大周，這個時候逞一時意氣為何呢？”
“哼，膽小怕事的閹貨。我張領業看不上你這樣的狗奴才，滾一邊去！”
蘇秦舔舔牙後根，想一腳踹飛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有勇無謀的大傻筆。
要不是張太後那老虔婆太難伺候，他就真的弄死這個定時炸彈了。
“奴才自然是貪生怕死的，可是大周一貫以友善寬和對待周圍的國家，我想聖上不會想看到今日之日發生。”
“你貪生怕死！這混蛋故意撞我們大周貧民百姓，你是眼瞎了沒看見？”
張領業鄙夷地看著蘇秦。
蘇秦還是有點訝異的。
他沒想到張領業還挺護短。
都護到普通百姓頭上來了。
當真是為了剛才被撞的一老一少？
蘇秦總感覺嗅到了一絲絲陰謀的味道。
“哦？你要跟我比試？”摩爾維勾唇一笑，玩世不恭地看著張領業。
蘇秦看著這大王子皺眉。
這家夥，他還是看走眼了。
什麽溫柔儒雅，簡直就是放屁。
“沒錯，我聽聞你們國家有一句古語：勝者生，敗者亡，願賭服輸，你不會想要食言吧？”張領業的血性都被激了起來。
“哈……好，那咱們就較量較量。本王的手下阿魯二，凶猛高大壯實，是我們摩爾國的第一高手，相信大周還沒人能打敗他。”
摩爾國大王子摩爾維倒也爽快。
“哼，區區小國罷了，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了。”張領業麵對比自己高一個頭的阿魯二也毫不畏懼。
兩人約定了地點和場合後，紛紛策馬奔騰，疾馳而去。
“公公，咱們不勸嗎？”
蘇秦微皺眉頭。
“那是張家的紈絝公子哥，我們勸什麽勸？”他不滿地道：“不管怎麽說，這位使臣和摩爾國王子都是我們大周的貴賓，不許怠慢。”
“可是……”
“沒什麽可是！”
蘇秦不由分說地打斷小太監的話。
“蘇公公，咱們就這樣走了，陛下交代的差事怎麽辦？”
蘇秦眼角餘光掃向那匹死翹翹的馬車，忽然計上心頭。
“走，先回宮。把這件事告訴陛下，讓他定奪。”
“是！”
蘇秦帶著侍衛，匆匆返回皇宮中。
此刻，大殿內，皇帝正在處理政務。
蘇秦進入禦書房。
“啟稟陛下，奴才有緊急奏報呈現。”
“噢？何事？”
“啟稟陛下，昨晚城外出現了一支數量龐大的騎兵，加之摩爾國大王子已經來到長安城，入城時發生齟齬。
張小公爺為了維護大周百姓，意圖和大王子的手下決鬥。
奴才不明所以，特意趕來請示陛下，該如何處置？”
皇帝停下批閱折子，抬眸看向蘇秦。
“你是懷疑那支軍隊是摩爾國派遣過來的？在城門處鬧出點小問題，可能是為了轉移你們的視線。”
“陛下聖明，幸好有錦衣衛發現了，不然國宴那天我們定然會被他們潛入長安城了。”
“因著他是太後娘娘的侄孫，太子殿下不敢妄動張小公爺，因此前來問詢陛下。”蘇秦躬身道。
皇帝笑了，笑容頗具深意，“你倒是謹慎，不肯隨便妄下結論，這是為何？”
“奴才不敢欺瞞陛下。”蘇秦道：“奴才與那位張小公爺曾經有過節。”
“什麽過節？”
“嗯，他嘲笑奴才是閹貨。閹人也是人！”
蘇秦一臉的悲憤的樣子，皇甫長鳴眼神瞄了他那兒一眼。
“原來如此。”皇帝道：“朕相信你做得很對，你是忠於朝廷，忠於朕的，豈能輕易受人擺布？
更何況，張領業乃是張家的嫡係，不是旁支庶子，不容小覷。
太子有些過於小心了，我大周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是張領業害了摩爾國大王子，挑起了事端，屆時他也要負責剿滅他們的怒火。”
皇帝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既然你已經查探清楚，那就按照程序來吧，你先去調集禁衛軍。
傳朕口諭於太子，若是騎兵有異動，可以先斬後奏！”
“喏！”
蘇秦退下。
出門之後，蘇秦臉色冷峻，他沒想到，張家的動作居然這麽迅速。
摩爾國作為第一個來大周的小國，張家人就得到了消息。
證明在前朝，張太後的影響力還是不可小覷。
不過看皇帝的意思並非偏袒太後的娘家人。
這倒是讓他也看出了些不一樣。
以皇甫長鳴的錙銖必較小心眼記仇的性格，他不覺得張領業做了這麽多挑釁摩爾國的事情之後，還能安然無恙。
隻能說皇帝也在等他捅破天的時候，正好有機會對張家下手？
蘇秦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回到東宮的時候，他馬上找到皇甫青。
這事情有關皇家秘聞。
如果不了解底細，對他這個奴才來說，要是犯了忌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皇甫青此時正在修剪花草。
“參見太子殿下！”
“蘇秦？你怎麽在這裏？是不是進宮見過父皇了？他讓你來幹什麽？”
皇甫青的眼神銳利，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
蘇秦恭敬道：“回稟太子殿下，奴才奉命前往城西，發現張小公子意欲謀害使臣，因而回來複命。”
皇甫青的眼皮顫抖了幾下，他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
蘇秦心驚肉跳。
“蘇秦，本宮知道，張小公爺在皇城，那可是橫著走的，太後娘娘對他那是非常的寵愛。
我和他也是互相看不順眼，甚至還鬧出了不少的事情。”皇甫青緩步踱步到花圃邊緣，望著遠方道：“本宮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