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得知真相,備受煎熬

雖說母親和妹妹的治療費用都解決了。

玄墨手裏也還剩下四百五十多萬,但想要在雪市這樣的超一線城市安家,還是遠遠不夠的。

他的打算是,等兩人出院,置辦一棟別墅。

全家人住在一起,空間比較大才比較方便。

如果買普通的平層住宅,他平常直播多少也會打擾到母親和妹妹休息。

反正又不是沒能力,錢這種東西,多多益善。

倒也不是說玄墨現實,沒錢就不會出手協助一下特殊部門,隻是該有的獎勵,他也要爭取一下,有錢拿幹活才更有動力。

收到回複的白晉安第一時間就給玄墨定了機票,事不宜遲越早出發越好。

定的是淩晨兩點的票。

時間還很充裕。

先把眼下的事情解決了。

玄墨切回直播間,水友們的怒火還沒熄滅。

看著呆滯麻痹的喬奇麥,玄墨也於心不忍。

那麽懂事的一個孩子,如果一生都封閉起靈魂,以活死人的狀態度過,那樣太可憐了。

玄墨隔著屏幕念咒,先將不斷攻擊喬奇麥靈魂的邪氣驅除了,又淨化了他的靈魂,彌補上那些殘缺。

“啊!我的兒子啊!”

剛做完這些,牛春花的體驗卡到期了。

她整個人不知何時變得大汗淋漓,臉上漂浮著痛苦的紅紫色。

意識剛回歸體內,她就崩潰的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哭了一會兒,牛春花又手腳並用爬到喬奇麥身邊,死死抱著兒子痛徹心扉,“兒啊,我的兒啊,媽媽對不起你,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裏麵……竟然,竟然那麽痛苦!那些王八蛋太惡毒了,我恨不得殺了他們,那些折磨人的手段,簡直令我痛不欲生,我還隻是短暫的感受到了十分之一……”

牛春花心絞痛到說話都不利索了。

那種痛楚,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她身體每一個角落。

她剛剛經曆的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同摘膽剜心一般,哪怕是被打到昏過去,也無法擺脫,隻會反反複複的被折磨到醒來,又暈過去……

回到現實,牛春花根本都不敢回想。

哪怕肉體上血肉翻飛的痕跡已經消失,可那些傷痛,深深烙印在了她心裏麵。

牛春花直到感同身受後,才真的幡然悔悟。

她恨那些人渣!

更恨她自己!

她才是真正的惡魔,是她給魔鬼們提供了機會,又在那三個月裏,對兒子的異常毫無察覺,即便是察覺了,也不當回事。

【這瘋婆子發什麽顛?突然嚎叫嚇死我了。】

玄墨見水友們疑惑,解釋道:“我剛剛使用幻術,讓牛春花真真切切的體驗了喬奇麥的遭遇。”

【臥槽!幹得漂亮!這種到死都不願意承認自己錯誤的父母,就該讓他們親身經曆一下拳頭落在身上有多疼】

【剛剛看她嘴硬,氣得我手腳發抖,大師把我最想幹的事實現了,我愛你!!】

【原來我們在看那些畫麵的時候,牛春花正在裏麵挨打呢,活該,小麥可是整整被摧殘了三個月啊!我都不敢想象他怎麽熬過來的,你才體驗了不到十分之一,不對,百分之一都沒有!你怎麽能理解他的痛?】

“牛春花,現在你還覺得,小麥所承受的痛苦不算什麽嗎?你還認為,你崇尚的教育方式是正確的嗎?看看你的孩子,他被你親手推進了地獄。”

“而且,你以為當初小麥為什麽要去打遊戲?還不是為了賺錢給你治病!”

玄墨疾聲厲色的怒懟牛春花。

“為、為了我?”牛春花涕泗橫流,突然愣住。

“不然你以為呢?當初你檢查出一堆的毛病,每個月光是吃藥的錢,都要三千多,你的工資才有多少,食堂打飯三千塊,晚上飯店洗碗兩千塊,你每次都跟孩子哭窮,給他壓力讓他好好學習,小麥不僅沒怨天尤人,還想盡辦法要給你減輕壓力。”

“他最初是給班上的同學代寫作業,一次收費五塊到十塊,後來偶然之下,他開始當遊戲陪玩,一單十幾二十分鍾,就能賺二三十塊,他每天都會抽出一點時間,去接單賺錢,但是你呢,他在放學後的課餘時間當陪玩,你怎麽對他的?”

“你不僅砸壞了他租來的手機,還當著街坊鄰居的麵懲罰他打罵他,把一個孩子的自尊心狠狠地踐踏碎了。你不允許他晚上打遊戲,他隻能中午休息翻牆逃出學校去網吧,爭分奪秒的接單賺錢,他不僅要減輕你的壓力,還要賠償租手機的錢。”

說到這些,玄墨抑製不住的提高了音量,冷冽的嗓音化作無數根刺,同時紮在所有人心上。

“是,小麥代寫作業、午休逃課的行為確實不對,但他是為了什麽?為了你這個媽媽,他那麽愛你,那麽心疼你。他比這個年紀任何一個孩子都要懂事,成熟。

隻可惜,攤上你這麽個冷血無情的媽,你毀了他一生,即便是賠上你這條命,也無法彌補萬分之一。”

牛春花哀痛欲絕,她用手用力扯著自己頭發,另一隻手錘著胸口。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啊,大師,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吧,隻要讓他好起來,付出我的命我也願意,我要彌補他……”

【彌補?孩子身體上心靈上受到的創傷,一輩子都彌補不了!】

【就算喬奇麥清醒過來,他該如何麵對這個母親?該如何麵對這個世界?】

【讓他清醒,我突然覺得太殘忍了,或許封閉意識,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裏,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牛春花不要命般,不停地磕頭,額頭撞擊在水泥地板上,發出沉重的砰砰聲。

沒一會兒她的腦門就破了,模糊的血肉混著灰塵和泥土。

她毫無感覺般,越磕越用力。

水友們看著她心裏複雜極了,她又可恨,但又有點可憐。

成為害了自己親生孩子的凶手,那種滋味痛不欲生,她估計都想殺了自己。

沒人勸玄墨幫她,也沒人勸他不幫。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樣才好。

玄墨冷冷開口:“小麥就算清醒過來,你讓他如何麵對你?你這個罪魁禍首,天天在他麵前晃悠,無時無刻在提醒他那些慘痛的經曆。”

“他並非被勾了魂魄,亦或是被鬼怪傷害,精神方麵的問題,我幫不了他,與其在這磕頭,你不如送他去醫院接受治療。”

玄墨其實能用法術,強行將小麥的意識喚醒。

但他不忍心那麽幹。

強行清醒過來,被迫去直麵那些痛苦,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殘忍了。

自我封閉是他的決定,或許在他自己的小世界裏,他是幸福快樂的。

醫學上的幹預治療,也隻能給小麥多一個選擇,如果他還是不願醒過來,那麽誰都強迫不了他。

日後會如何,全看他自己的抉擇。

或許有一天,小麥鼓足了勇氣,才會選擇正麵去擊碎那些恐懼。

玄墨希望到那時候,小麥是完全自願的。

原本玄墨大可以不說出,小麥逃課打遊戲的原因。

但不說出真相的話,又怎麽讓牛春花備受煎熬呢?

她初心固然是好的,可犯下的錯誤也是真的。

得知真相的她,日後都要活在自我譴責、怨恨的煎熬折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