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信片齊了
圍著火鍋，我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吃飽，吃好。
我已經把這頓飯，當成了離別晚宴。
期間，許念提到，簡易支架上提取到了指紋，假蟑螂的來源也有了進展。
可是，我並不關心，把羊肉又下了一盤。
“謝凡，你別光顧著吃，咱們喝一杯！”
“對，咱們幹杯，歡迎謝凡的加入！”
許念和方小茹一唱一和，我隻冷冷一笑，又夾了一筷子，自顧自吃著。
啪！
許念將一個紅包拍在桌子上，推到我麵前，說他已經為我申請，預支了半個月的薪水。
我沒說話，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又撈著煮好的肉片。
方小茹拿出手機，把聲音調大，放在我麵前。
我瞅了一眼，是一些受害者家人的視頻。有小孩，有成年人，有老人，無不哭聲淒涼，滿臉絕望。
我進食的速度放慢了，心中的滋味很複雜。
“喝酒可以，但有件事，你必須如實告訴我！”我嚴肅看向許念，把筷子放下，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許念點點頭，很認真，很有耐心的樣子。
我知道，這是對方裝出來的，一旦我上了賊船，那就得當驢使喚。醞釀了一下，我還是開口了，“明信片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許念擼起袖子，狠狠拍了下桌子，“不是！誰做的，誰是孫子！”
我緩了一口氣，這樣的回答，最起碼能讓我心裏好受一些。
可是，對方接下來的話，讓我直接蹦了起來。
“明信片，不隻你有，我也有！”
說完，許念掏出了一疊明信片，扔在我的麵前。
我站在過道裏，捧著明信片，數了三遍，是十張。這些明信片，與我手裏的，材質和做工是一致的。
我突然想到，許念那天見到明信片時的反應。可是，為什麽前十張是給許念，後麵卻給我呢？
方小茹一拳砸在許念胸口，責備道，“這件事，為什麽之前不說出來？”
“這件事，不能說！”許念斬釘截鐵，壓低了聲音，“剛開始我以為是巧合，後來大家變得恐慌，再添油加醋，還不嚇死人？”
“所以，許大隊長想到了我？”我瞪著無辜的雙眼，歇斯底裏看著方小茹，“因為你們許隊，把秘密藏了起來，所以凶手也找到了我？”
作為同被蒙在鼓裏的人，方小茹點點頭，讚同了我的觀點，“說不定，凶手這麽做，就是想讓明信片曝光出來。一般來說，瘋狂的人，很享受被人矚目的感覺。”
“我可是什麽都說了，咱們三個，就是這個破案小組的主要成員！來，幹杯！”
許念端起酒杯，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勢。
方小茹撇著嘴，拚命吐槽，“謝凡也就算了，拉上我幹嘛？”
我舉起酒杯，義憤填膺，就算要走，也要先抓住沒人性的凶手，“小茹，有你陪著，我能好受點！幹！”
喝了一杯，方小茹直誇我，說我的麵色紅潤了許多。
我點頭哈腰，覺得聽覺和視覺，都離我越來越遠了。
這酒有毒？我暈了過去。
……
“謝凡，你什麽破酒量，一杯就倒？”
許念的破口大罵，喚醒了沉睡的我。腦袋有些疼，睜眼看了看周圍，這地方好熟悉，感覺像是技術科。
我爬了起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台子上，頓覺不妙，“許念！這是不是解剖台？”
許念慢悠悠地遞給我一杯熱水，拍著我的肩，“別大驚小怪，死人躺著叫解剖台，活人就**！”
原來，昨天我喝醉了，是許念帶我回的警局。
因為我的呼嚕聲太吵，對方竟殘忍地將我送到了技術科。
“那你把我送回家啊！許隊！這地方，是睡人的地方嗎？”
“睡在這裏的活人，你絕對是第一個！而且，我不能放你走，天亮了，明信片也該來了！”
許念振振有詞，我得了第一，好像應該感到光榮。
我趕緊翻身下了解剖台，牆上的表，顯示07時58分。經過一夜的休息，我明顯感覺自己的狀態好了些。
一天兩次入夢，是我的極限。
吱！
方小茹拎著兩份早餐，推開了門。
我滿眼都是金晃晃的油條，醒之前還在吃火鍋，醒了就餓了。
突然，許念大喊一聲，“別動！”
我和方小茹愣在原地，隻用眼神交流著。
許念獨自上前，蹲下身，在方小茹的腳下，抽出一張明信片！
這也有點太快了，大早上的，命案就發生了？
“小茹！快！”
我趕緊招呼方小茹，再不吃，怕就沒機會再吃了。
許念把手機放在桌上，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盯著屏幕。
我知道，隻要手機一響，就會再一次驗證明信片和命案的關係。我們三個人的心，無疑都懸在半空。
吃完早餐，我拿著明信片，翻了過來。
上麵仍舊有一行字，“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之前，是盼歸，現在是相遇。
難道凶手，已經知道我參與了案子？這明信片，是給我的嗎？還是給許念，或者方小茹？
“小茹，這明信片，是不是你放的？”許念盯著方小茹，並不像在開玩笑。
我想起了我昨天的懷疑，陷入這樣的迷局之中，會覺得所有人，都是不可相信的。
“我？我要求退出你的三人小組！”方小茹把椅子轉向窗外，噘著嘴，好像受了多大的冤枉一樣。
“這明信片，到底給誰的？今天，咱們三個都在屋裏，和上次一樣。會不會，不是給我的？”
相比於明信片是誰放的，我更關心它是給誰的。接收明信片的人，才應該是關鍵所在。
許念托著下巴，把手機拿起來，又放下，一個勁兒咂嘴，“為什麽電話沒響呢？”
“有沒有可能，明信片事先已經放好，隻是還沒到時間？”
我大膽地猜測，是方小茹的意外闖入，導致明信片過早暴露。但是，實際上，命案還沒有發生。
許念倒吸一口冷氣，把手機揣進兜裏，“開工！目標重陽門！”
方小茹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心領神會，麵露難色。
“小茹，我昨天坐許念的車，有點暈車！你能不能……”
“真是囉嗦，你今天坐我的車！”
“多謝！”
許念回頭，目光呆滯，聲音艱澀，“還有一種可能，人死了，但沒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