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長痛不如短痛

章通意的大伯沒有立即回答我,他沉思著轉過身去,然後在旁邊的紅木書架上翻找起來。

此刻我的心中極其忐忑不安,到底是有救,還是沒救?

章通意小聲地安慰我,他倒是很有自信:“放心,我大伯神通廣大,肯定能救你!”

終於,章通意的大伯在書架上找到一本老舊的小冊子,翻了翻找到其中一頁,遞給我說:“這是我在苗疆遊曆時所記錄的筆記,你可以看一下,千人麵分為子母蠱,在你身體裏的是子蠱,我需要母蠱才能幫你把子蠱引出來,這樣你就能少受些罪。”

“當然,如果你找不到母蠱我也可以用另一個方法幫你強行逼出,隻是這個方法我也從來沒有用過……小友,自己考慮好。”

我看了一眼筆記上的記錄,此蠱的卵不過一粒細沙的大小,一旦進入人的體內,半個小時之內便能誕生出上千隻幼蟲,密密麻麻充斥整個肚子,等最後破繭化蝶的時候,展開的雙翼上有類似人臉的圖案,千人麵因此而得名。

我之前特意讓章通意留意孫露,因為懷疑可能是她下的蠱,但章通意給我的反饋是沒有發現異常,也就是說我連真正的下蠱之人都還沒有找到,要想拿到母蠱更加是難上加難。

況且我現在深受折磨,連動一下都費盡。

“第二種方法如果失敗了會死嗎?”

“不會,但會刺激你體內的子蠱,使它們的生長加快。”

也就是說,半個月的時間就隻剩下一周的時間。

思慮再三之後,我還是選擇了第二種,長痛不如短痛,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與其賭最後一把,不如雙線並行。

於是。

我留在章通意家讓他大伯替我用第二種方法強行逼出蠱蟲的同時,章通意則兵分兩路返回學校幫我調查下蠱之人的線索。

這個時候,我的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章通意的大伯連忙吩咐下人將我帶到客房休息,他則去準備所需的藥材,強行逼出蠱毒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

到了傍晚時分,一股濃烈的中藥味飄進房間裏,躺在**本就疼得半死不活的我,聞到這股中藥味之後非但沒有感覺好些,肚子裏翻江倒海的痛楚卻更加強烈起來。

要是嘴巴裏塞了一團毛巾,我現在已經喊了出來,渾身的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忽然兩個強壯的大漢推門而入,把我像是提一個小雞崽子似的提了起來,然後帶到了別墅三樓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裏擺放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有蟲子的標本、動物的屍體,還有許多藥材和不知名的古物。

房子中間擺放了一個大木桶,章通意的大伯穿著白大褂,臉上帶著口罩和眼鏡,他正在木桶旁邊調配裏麵的藥水。

那股中藥的氣味兒更加濃烈了,我張了張嘴,卻根本沒有力氣說話。

“這是荊條花熬成的汁液,荊條花是千人麵最討厭的植物。”

章通意的大伯看了我一眼,隨即招了招手,那兩個架著我的大漢接到授意,扒光我的衣服,撲通一聲就把我給扔進了裝滿藥水的木桶之中。

藥水的溫度其實並不燙,可是我卻感覺猶如落入了滾燙的沸水中,整個人差點蹦了起來,可是那兩個大漢還沒走,他們一人一手按住我的一側肩膀,用力的往下壓,一定要讓我除了頭整個身體都浸泡在藥水之中。

開始咬咬牙勉強還能忍受,漸漸地不僅皮膚像被火烤一樣灼熱,腹部也是瘋狂的攪動,疼得我麵目扭曲,氣都喘不上來……

可是章通意的大伯站在木桶旁邊,沉思地看著我,麵色凝重道:“看來還得加大藥力。”

聽到這句話,我恍惚兩眼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說實話暈過去還好,也不用忍受這錐心之疼。

眼看著一團黏糊糊的藥水倒進木桶裏,疼感繼續加劇,我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

這還沒完,我又被鉗住下巴,一大杯藥水直接灌了進來。

“咳咳咳咳!”

我被嗆了幾口,隨後身體的反應更加劇烈了。

可是身體被折磨越疼苦,我腦子的意識越清明,即使想麻木都麻木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已經是奄奄一息,章通意的大伯突然驚呼一聲:“快要出來了!”

緊接著,我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腹部一直湧上至喉嚨,然後卡在嗓子眼,像是什麽毛刺刺的東西,惹得我不停幹嘔,但就是吐不出來。

這時一道大力直擊我後背,震得我渾身一抖,隨即。

嘔!

一大團粘.稠的物體從我嘴巴裏吐了出來,看沒等我仔細看,又傳來一股翻江倒海的吐意。

……

“感覺怎麽樣?”章通意的大伯半蹲在我麵前,他神色嚴肅。

我整個人已經虛脫了,但別說吐完之後,肚子、身上的不適頓時一掃而空。

“好多了。”我氣若遊絲地說。

有些奇怪的是,聽到這句話章通意的大伯立即眉開眼笑起來,甚至比我這個撿回一條命的人都還要高興。

他用筷子在我的嘔吐液裏攪了攪,隻見地上粘.稠的**裏,有細小的蟲子密密麻麻地在蠕動,他還夾起一隻給我看。

眯著眼睛說:“看來我這個法子還是管用的,都逼出來了。”

語氣之中頗有一種實驗成功的得意感。

鮮血混合著千人麵的幼蟲,這就是我吐出來的東西。

體內的蠱蟲已經被藥物全部逼了出來,我的小命得救了,但還沒等我說出什麽感謝的話,突然有人敲響了房門。

“章先生你有客人到了。”

話音未落,章通意的大伯就已經欣喜地打開房門衝了出去,去迎接那位貴客。

同時吩咐下人將我送回房間休息。

此時天已經黑了,而我的身體也十分虛弱,所以沒有推辭,那兩個大漢給我拿來幹淨的衣衫換上,然後我緩了好久才站起來,晃晃悠悠地往客房走。

路過客廳的時候,我好奇地往裏麵看了一眼,因為實在是困惑什麽樣客人能讓章通意的大伯倒履相迎。

隻見坐在沙發上與章通意大伯攀談的是一位男青年,明明不認識,可他的一些微表情卻莫名的讓我感到異常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