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一碗大,一碗小

我抱著手半靠在旁邊的杉樹上,不由打了個哈欠,都怪昨天遇到那麽件晦氣事兒,讓我一晚上都沒睡好,這不,現在犯困了。

就在我的眼睛快要合攏,意識迷迷糊糊地時候,背後似有似無的傳來一聲陰森森的呼喊,莫小七,莫小七,我頓時頭皮一麻睡意全無,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搞什麽?

我深呼一口氣,強作鎮定,慢慢地將頭扭過去看個究竟。

背後任何東西都沒有,有的隻是樹枝遮蔽太陽,留下來的一片陰影。

看來我實在是太累了,靠著樹睡著才做了個噩夢。

說來奇怪,也不知道咋回事,明明同一時間點燃的清香,可燃燒程度完全不一致,長的比短的要高上半寸的樣子。

香火燃盡,完成了李叔交代的事,我迫不及待地離開這個地方。

回到李叔家卻發現李叔家大門緊閉,拍了好久都沒人應,看到路過的村裏人一問才知道,李叔已經帶著家夥事去東子家了。

聽到這話我不由有些惱火,讓我去做事走了也不知道通知一聲。

來到東子家,東子家人請來的送葬隊已經開始吹吹打打,倒也不用我幹什麽。

東子的父母就站在院子裏,哭得稀裏嘩啦,他們是老來得子,現如今都已經年過半百,可惜這麽大的年紀唯一的兒子還突然死了。

我過去安慰了幾句,又在東子的靈前磕了幾個響頭。

這時二叔公過來讓我到後院去一趟。

後院,李叔坐在一條矮板凳上,手指靈活地舞動正在紮紙人。

他紮的紙人紅臉白衣,有男有女。

我初看時覺得紙人簡單粗糙,甚至有點略顯呆滯,可是當我看第二眼時,發現所有的紙人都是麵對我的,一時間心裏無故發毛,感覺陰森的可怕。

“小七來了。”李叔聽到了腳步聲開口問:“三根清香燒完了嗎?”

我說,燒完了,就是奇怪,有一根比較長。

李叔聽了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依然聚精會神的紮紙人,仿佛這壓根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見他也不說話,我轉身正要離開,身後傳來李叔的聲音:“幹了這麽久的活,主人家能煮點東西吃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現在都快晚上了,竟然在山上待了那麽久嗎。

按照農村的習俗,除了早中晚三頓,還得給幹活的人多一頓下午飯,難道是操辦喪事的人給忘記了?

我應道:“李叔你稍等,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弄。”

李叔叮囑說:“要兩碗,一碗大的,一碗小的。”

農村辦喪事基本上村裏每家每戶都會派個人來幫忙,這叫人情,將來你家要是有人過世,別人也會來幫忙的。

一般會做菜,尤其是當過廚師的人會被安排在廚房。

廚房裏麵正忙活著做晚飯,有一個是辦喪事經常能看見的夥夫,我就問他,後院的李叔下午那頓沒吃嗎?

夥夫說吃了的。

我說那人還要,而且要一碗大的,一碗小的。

夥夫點了點頭,倒騰了一下,遞給我兩個碗,一個碗裏放的是大米,一個碗裏放的是糯米,關鍵是全都是生的。

我愕然地望著他:“這,這幹什麽啊,都還是生的……怎麽吃?”

夥夫笑了說,讓我盡管拿去。

我滿腹疑惑,心中暗忖,難道李叔說的一碗大的是大米,一碗小的是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