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潘老二
潘家園可是四九城乃至全國最大的舊貨交易市場，裏頭買家賣家形形色色，藏龍臥虎，隻是我孤陋寡聞了，起初還以為這個供人居住的園子。
我拖著行李箱剛一走進潘家園，突然十幾個攤販的眼睛朝我望過來，頓時給我嚇得都不知道該邁那條腿了。
難道這裏不能進嗎？
我左右掃了一眼，明明大家都是從這裏進的啊。
攤販沒什麽動作，但下一刻，就有人對視一眼，他們立馬就熱情地朝我走過來。
“小兄弟哪裏人啊？”
“小兄弟第一次來吧，來買貨還是賣貨？”
“小兄弟來來來，跟哥哥走，哥帶你到處逛逛。”
……
一堆人把我圍了起來，還噓寒問暖，問東問西的，但無一例外，他們的眼睛都盯在我的行李箱上，仿佛這裏頭裝了什麽好寶貝一樣。
“你這箱子很重吧，來，哥哥幫你提。”
還有人一點也不遮掩，明擺就是打我箱子的主意。
可惜他們都看錯了，我的行李箱裏隻是裝了些衣物。
“謝謝不用，麻煩讓一讓。”
我的聲音壓不過那麽多人的聲音，感到特無語，他們都快把堵死了，這樣我還怎麽找人啊。
汪汪汪！
好在有黑子，我稍微給它使個眼色，黑子立即心領神會的嚎叫起來，眾人立即就退散了一些。
“小兄弟，你這條大狼狗也太凶了。”
我沒接話直接開門見山道：“各位大哥聽我說，我不是來賣貨也不是來買貨，而是來找人的，我想找一個叫潘老二的人，各位大哥曉得嗎？”
我一說完瞬間就安靜了，十來雙眼睛瞪著我。
“切，早說呀，浪費心情！”
隨後所有人一哄而散，仿佛剛才熱情相迎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我：“……”
後來我才知道像這樣的場麵潘家園每天都在上演，他們隻針對外鄉人，尤其是穿著樸素一看就屁都不懂還提著東西的外鄉人，一般這種人沒見過世麵，特別好忽悠，從他們手裏收東西能拿到更低的價格。
我拖著行李箱來到一個攤位前，這兒的攤主看上去比較和善，就笑著問他。
“老哥我跟你打聽一下，你知道一個叫潘老二的人嗎？”
結果攤主正眼都不看我，就揮手趕人：“走開走開，不認識，不買東西就一邊去，別擋著我做生意。”
第一次就碰壁，導致我想再詢問其他人的時候，總要掂量掂量。
“你好，請問你認識潘老二嗎？”
“不認識。”
“你好，請問你認識潘老二嗎？”
“啊？有點耳熟，不認識。”
“你好，請問……”
有的人還答一句不認識，有的根本攤主根本就不搭理我。
我拖著行李箱累得要命，潘家園太大了，一家一家問過去可不容易，我找了個台階正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這時一個嘴裏鑲著青色玉牙，梳著齊肩波浪頭發的胖子朝我走來。
“小子誒，剛才是你一直在找老潘？”
我看著他不知善惡，點了點頭說：“對，我找潘老.二，你是……？”
他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道：“我是老潘的朋友，你年紀不大吧，毛長齊了沒有，從哪來的，找他幹嘛。”
我說我是從南邊來的，是爺爺讓我來找潘老.二。
胖子上下打量我，然後道：“我知道老潘在哪，你跟我來。誒等等，把狗牽遠點。”
他離黑子很遠，可能是怕狗。
“你找老潘應該去八道彎胡同，他現在很少在潘家園這片，許多新來的攤主都不知道他了。”
胖子把我帶進了胡同裏，然後七拐八拐地來到一個四合院，院子不大但相比其他鄰居還是寬敞不少。
我艱難地拖著箱子穿過胡同走進院子裏，住慣了蓮花村的獨棟農屋，初到四九城的胡同還真是不習慣，因為太窄了，胡同窄院子也窄。
“老潘，快出來瞧瞧，我給你帶來了個小朋友。”一進去胖子笑著就朝屋裏大喊道，然後輕車熟路地從旁邊水缸裏舀了一瓢水喝了起來。
“啊？”
屋裏傳出不解地聲音，緊接著一個三十歲往上點，中等身材，一身綠色舊軍裝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就是潘老.二。
“胖子你帶個小孩來幹什麽？”潘老.二看了我一眼皺眉道。
胖子笑了笑說：“這小孩跑到潘家園挨個攤位問你，我碰上了不就給你帶回來了。我說老潘，他該不會是你在外麵的私生子吧……來討債嘍！”
“去，別瞎說！”
潘老.二當即往胖子的屁.股上來了一腳，其實沒踢著，胖子佯裝被踢到捂著屁.股跑遠。
“我不小，快十九了。”
我曉得他們關係好是在開玩笑，但還是有點不高興。
“哈哈，小孩子不高興了。”胖子說。
潘老.二沒理他，他站在台階上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如果說胖子沒個正形，那麽潘老.二看上去就比較正派，也自帶威嚴。
“你是那家的孩子，來找我有事嗎？”
我沒廢話，直接掏出信物，那枚玄鳥腰牌。
然後說：“我叫莫岐，我爺爺是莫一聞，是他讓我來找你的。”
我拿出玄鳥腰牌的瞬間，旁邊胖子眼睛一亮當即走了過來。
“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我沒有拒絕，遞給了他。
胖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他仔細對光瞧了瞧，發出驚呼：“我去老潘，玄鳥翡翠腰牌，這質地這包漿，咱們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好東西了！”
胖子愛不釋手：“小兄弟多少錢出，給個價唄。”
“額……”
我剛想說不賣，就見潘老.二臉色一沉，快步走過來一把奪走胖子手裏的玄鳥腰牌，還替我說道。
“他不賣。”
“嘿，老潘你攪什麽局呀，我問人家小兄弟，又沒問你！胖子氣得跳腳。
潘老.二沒理他，就站在麵前正對著我說。
“你就是四爺的小孫子莫岐？”
我沒聽過爺爺還有個綽號叫四爺，但還是點頭說：“對，我是莫岐。”
“那就進來吧。”
潘老.二將我引進了他的屋子，胖子搶先一步同我擦肩而過也跑了進來。
結果潘老.二一把抓住了他說：“你來湊什麽熱鬧，我跟朋友的孫子敘敘舊，你該幹嘛幹嘛去。”
胖子不管他，仗著體型優勢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穩如泰山。
有恃無恐的耍賴道：“你胖爺我不樂意，就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