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染血的真相

我跟著大坤叔來到郵局門口,他推著自行車進去給我取件。

以前收到郵遞包裹寫的都是爺爺莫一聞的名字,寫我名字的還是第一個,我第一反應是大學錄取通知書,心裏還有點高興,誰知大坤叔一進一出手裏居然抱著一個紙箱子。

大坤叔:“來,在這簽個字。”

簽完姓名後紙箱子就遞到了我手裏,看著挺大的,份量卻是很輕巧,晃一晃還能聽到裏頭有東西在響。

我不由好奇問:“叔,這是誰給我寄的啊?”

大坤叔翻了一下手裏的單子說:“是個匿名包裹,隻知道是貴州那邊來的。”

貴州?難道是……阿強。

我想了一下沒回縣城,就在鎮上招待所開了個房間。

撕拉——

找來剪刀將紙箱的封口劃開。

“草!”

打開的瞬間一抹鮮紅映入眼簾,頓時嚇了我一跳。

緩了一下再看,裏麵一目了然就四樣東西。

一封信,一塊玉佩,一把染血的匕首以及一瓣人類的左耳。

“媽的,誰他娘的這麽變態。”

我強忍著不適先拿起了玉佩,果然看似完整的玉佩中間有一道裂痕,怪不得看上去這麽熟悉。

但是這塊玉佩不是有半塊已經被阿強買給別人了嗎?

是誰給我寄了個完整的?

出於這個疑問,我接著拿起了信封,封麵上一個字兒沒寫,但是打開來一看就知道是阿強的手筆,他的字就像是雞挎屎一樣特別醜。

一封信阿強整整寫了三張紙,我越看越覺得心驚膽戰,一股涼意直衝腦門……原來從抓魚開始,我所經曆的這一切就都是個局!

東子是天生的極陽命格,不懂的人還以為這樣的命格好,事實上物極必反,所以其實東子和我一樣都活不過二十歲,而且他比我更加著急,因為今年他已經十九了,八月即將滿二十。

這也是為什麽東子一家會做這個局的原因,他們想利用我的命格陰陽融合給東子改天換命,為此還動用邪術請了一位“鬼仙”來幫忙。

但是要讓我入局,就必須讓我去老槐林,為了增加可信度東子還特意買通了阿強,以抓魚為由引我過去……

他們確實得逞了,可是他們算錯了一步,他們沒想到第二天死的人不是我,而是東子!

我的膽子實在是太小,一見到女屍撒丫子就跑了,而東子因為早已預料這才發現那掉落的玉佩,財迷心竅給占為己有,結果讓那“鬼仙”認錯了人,索錯了命。

看到這我冷笑了幾聲,要我說就是該,多行不義必自斃!

東子死了他爹王建平還不肯罷休,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心裏不知道多少肮髒心思,為了報住這唯一的香火他又去了趟老槐林,供奉磕頭,最後換來一紙婚書,隻要我在上頭簽字並用心頭血畫押,那女鬼就會幫他複活東子。

怪不得後來王建平要取我的心頭血,我不給他居然拿著刀就要砍人,都是有原因的。

可是最後我還是在婚書上摁了手印,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在信中阿強給了解釋,他一連寫了三個“對不起”,後麵說那滴心頭血是我住在他家時,他用小刀割破了我的手指取的。

什麽被花瓶意外給砸暈了全是阿強之後胡諏的,事實上我是被阿梅給打暈了,當時半夜王建平來找阿強,他們交談時正好被我發現了,但是我沒看到阿梅其實就躲在拐角處,情急之下阿梅隨手抄起花瓶砸暈了我。

在信中阿強解釋道,他本來是不願意在幹了的,可是沒想到差點被我看到,事已至此,再加上王建平對他威逼利誘,最後阿強還是同意了。

看到這我不由大罵他叛徒,心想要是再讓我見到阿強一定要好好削他一頓,但是等看完整封信後,我整個人頹然無力的坐在床鋪上,阿強應該也已經死了。

信紙的最後說道:

“……小七,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就證明我已經不在了,請原諒我的膽小懦弱,不敢活著把這一切告訴你……”

到底是什麽,能讓我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背叛我?

隻是因為錢嗎?

阿強一開始並不知道王建平的計劃,更不知道他要害我,最初王建平隻是讓阿強幫他辦幾件小事,然後保守秘密就行了。

阿強也不傻,東子突然死後他意識到不對勁,於是一直暗中觀察著王建平一家,後來他給我瞧的三萬塊錢其實王建平給他的封口費,用這個錢誘導我去尋找另外半塊玉佩也是王建平的計劃之一,隻不過我一直沒上鉤而已。

其實真正讓阿強倒戈的並不是錢,而是一個我怎麽也想不到的東西——海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現在這張通知書就夾在信封裏,隻是上頭的名字已經由阿強變成了我,因為這封通知書本來就屬於我。

阿強給王建平幫的忙越多,知道的越多,陷的也就越深,後來阿強猜到王建平可能要殺人滅口,隱隱感受到危險,他也曾想過要將真相告訴我,隻是鼓起勇氣在我家門口留下了紙條,我卻沒有到。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可是……

我又拿起信件重新讀了一遍。

阿強將王建平寫的特別心思深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可是我認識的王建平十八年來都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即使後來變了,也是個沉不住氣的,這才符合他的性格。

所以我不認為王建平能策劃那麽多陰謀,而且所謂召喚“鬼仙”的邪術,他又是從哪裏學到的?

要說設計這一切的是他瘋女兒阿梅,我或許更能相信。

在信件中,阿強也曾不止一次提到過一個叫做殷先生的人,似乎是他在背後誘導著王建平,王建平偶爾說漏了嘴會提到他。

我起初認為殷先生可能是莫鴻光的化名,但在第二張紙中,阿強寫到了一個詞——老先生。

老。

我見過莫鴻光三次,他的模樣明顯是個青年,無論如何也提不上一個“老”字。

但如果排除莫鴻光,這個都在暗處的“老先生”,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