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懺悔
虛幻可以給人慰籍，可我卻清楚明白，自己不屬於這裏。
越清楚越痛，而越痛就越清楚真實。
“你們不是真的，我得……我得走了。”
我看著周圍的一切，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來。
我忍不住的往後退去，想離他們遠些，再遠些，最好什麽也看不見，然後就那樣醒來。
所有人的表情突然滯住了，就那樣呆呆的看著我，蒼冷的可怕。
“離開？為什麽要離開！”
“你不能走!”
“你為什麽要走呢，這裏不好嗎?”
“這都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所有人都向我慢慢走來，他們的聲音從毫無感情變得蠱惑人心，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我耳邊回檔。
“退散吧，你們留不住我的!”我嘶吼著喊道，並逐漸後退到了牆邊。
“你在撒謊!”
一道聲音不知誰喊了出來，如雷震般讓我顫了顫。
“該死，該死，該死，我得趕緊離開，趕緊離開，不能被留下來，絕對不能!”
我自己最明白，剛剛那句話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讓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處境。
我閉上眼緊咬舌根，心中不斷提醒著自己的存在是真實的，而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既然你不想留在這，就去死吧!”惡毒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猛然睜開眼，便見到所有人都露出了猙獰的目光與凶狠的表情，仿佛是最憎恨我的仇人。
那些我曾經最信任、最親近的人，此刻卻朝我露出了凶殘的麵目。
他們張牙舞爪的撲向我。
“下地獄吧！”
“就是你害死了我們，和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我再也忍不住，奪門而出。
而周圍的一切都在崩塌，我心中冷冽的一凜，當下便衝出了背後已崩塌的牆壁。
周遭一切都變得虛無，什麽也看不見，仿佛沒有邊界一般。
“你逃不出這的!”
“留下吧，你還會得到剛剛的溫暖!”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即使是以他們絕對不可能對我說出的腔調。
可我卻還是忍不住往後去看，即使我知道不能。
曾熟悉的那些的人，每一個都帶著憎惡的表情，如惡鬼一般緊跟著我，伸出他們的手想把我抓住。
“別怕，我的乖孫子，他們不會傷害你的，你難道不相信你的爺爺嗎?”爺爺突然在一旁出現，帶著慈祥的麵容，就那樣朝我慢慢走來，如曾經那樣一般。
“是啊，爺爺他，絕對不會傷害我的。”
我停下了，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爺爺他。
爺爺靠近我後，卻突然露出猙獰狠毒的麵容。
我雖看到了，卻還是沒有動彈，隻是那樣注視著他。
“你這孽種，我要殺了你!”
爺爺朝我撲來，口中喊著狠毒的詛咒，還有毫不猶豫掐向我脖子的雙手。
那近在咫尺的雙手下一刻就要掐住我的脖子時，卻直接穿過我的身體。
而撲來的爺爺也是一樣，穿過我的身軀，並漸漸化作了雲煙。
“我根本不用躲避，因為就像是你說的一樣，我爺爺不可能傷害我。”
我露出了釋懷的表情，這些幻象化作的殘酷，卻隻能適得其反。
無邊的黑暗瞬間侵襲了過來，我隻想著睜開雙眼，再次看到真實的光明。
我睜開雙眼，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天空，毫無疑問這是真實的。
而我已經站在了陽台邊緣，要是再晚一步，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陣陣的涼風吹打在我的臉上，我的額頭滿是冷汗，真實的世界的感觸讓我心有餘悸。
不止是因為差點死去，更是因為幻境的可怕。
我剛剛從離開陽台，就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在我身後響起。
“不好!”我離開意識到孫露的存在，她絕對也中招了!
我往後看去，果不其然，孫露帶著懊悔的表情如夢遊一樣走了過來。
“孫露，孫露!”我一邊衝過去，一邊口中大聲喊道。
可孫露充耳不聞，死死的沉浸在幻想之中。
“喂，喂，假的，都是假的，醒過來啊!”我湊到孫露耳邊，用更大的聲音吼道。
而孫露卻還是沒能醒來，眼看就要和我一樣走到陽台。
我沒辦法，隻能先一把死死的抱住孫露的腰，阻止她繼續前進。
而孫露因為被我阻攔，也突生異變，像是看到什麽，接著就開始哭泣。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真的，真的!”
“劉麗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孫露悔恨的痛哭流涕著，向某一個她認為重要的人懺悔著。
我手上的動作忽然停滯了一瞬，原來劉麗麗的死真的和孫露有關。
而接下來的話因為都是方言，我並沒聽清楚說的是些什麽。
而我也沒空好奇，我雖然不知道孫露在幻境裏發生了什麽，但能確定的是孫露開始了瘋狂的掙紮，想從逃脫我的束縛。
盡管孫露這人很可惡，但我也不可能看著人家在我眼前從這裏跳下去。
“對不起了!”我一咬牙一狠心，迅速轉身到了孫露麵前。
“啪!”一道清脆的響聲，我狠狠的在孫露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而要是這樣還不行，我恐怕就得給孫露來一刀了，那可是我萬萬不想看到的。
萬幸的是，我力氣還是夠大，把孫露給打醒了過來。
“怎……怎麽了……我……我為什麽在這，我不是剛剛，唉?”
孫露和我不一樣，她因為被外力打醒，並沒有意識到剛剛那是幻境，極為困惑的四下張望。
“你被騙了，剛剛那是在幻境裏，我叫不醒你，沒辦法隻能上手了。”我沒有過多的解釋，我知道這得孫露自己看開。
“是嗎，幻象啊。”
如我所想的一樣，孫露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就接受了現實，隻是神色黯淡了下去。
“打起精神來，我們得搞清楚什麽家夥，或者是什麽玩意剛剛想害死我們。”
“嗯。”孫露點頭，臉色也好了很多。
“對了。”我突然停住，孫露站在我身後的位置，我們誰也看不見誰的臉。
“劉麗麗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我小聲的問道。
孫露良久都沒有說話，我又繼續道：“剛才你陷在幻覺裏，我聽到你在說劉麗麗的名字。”
我這麽做其實是想逼她承認，如果她承認了至少說明她還有救。
“是嗎？你、你聽錯了吧。”孫露急促地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們兩人四下開始尋找這房間不對勁的地方，但最終也沒辦法找到讓人生疑的東西。
如果非要說的話，就隻有我眼前這副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畫像了。
這副畫上所畫的是一個螺旋，讓人目光也不禁和畫中螺旋一般旋轉著看向螺旋的終點。
“這副畫像有什麽問題嗎?”孫露不解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懷疑的地方跟這畫像是否詭異無關，而是奇怪於畫像本身的問題。
那就是我仔細看過後，所有的畫像都是可以看出是一種畫風的，但唯獨這樣這副畫在畫風上與其他畫像不一樣，顯得格格不入。